第三十八章 你是我的长官

    “那你想怎么样？”话已经说开，卡尔森也收起了懒散的模样。

    “你不能走，我的朋友，我需要你在这里。”

    “不要打了，我是病患呢，哎呀，打死人了……”经过连日的奋战，我的朋友终于露出了完全自然的开心笑容。他笑起来和平时稳重如山的形象完全不同，就像婴儿一样纯洁可爱，又像阳光一样温暖。

    这对于已经对红焰出人意表的脾性习以为常的我们来说，已经不能带来更多的惊讶了。所以当他厚颜说出那些漂亮的场面话之后，我们诚实地揭穿了他。这让他很尴尬。

    “您就是那名副官？”弗莱德试探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听完里贝拉公爵留在码头上的信件，达克拉憨头憨脑地问道。

    目送骠悍的女匪远去，我们长吁一口气，重新开始我们的交谈。年轻的士兵总是能够很快地找到聊天的话题，正当我们追溯我们的历史到我们的初次见面的时候……

    坎普纳维亚城弗雷德里克·卡·古德里安子爵阁下：

    “我们是来监督杰夫工作的。”雷利拉了拉达克拉的衣袖，迈前一步大声说。

    “坦诚地跟他谈谈。”我回答。无论这事情终究要怎么解决，听听卡尔森的想法绝不是错误的选择。

    “那你们二位呢？”米莉娅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雷利的说法。

    “你想通了就好，当盗贼有什么好的，既危险又艰苦，连个安身之处都不好找，每到一个港口都要担心城防军，还是做些正当的事情比较好。”我表示支持。

    愿战神维斯塔永远与年轻的勇者同行！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就是要帮美丽可爱的米莉娅小姐擦地板的。刚才您一进来，我就忘了。”我忙把毛巾从弗莱德脸上拿开。

    “不，先生，没有您的允许，我不可能真正得到这座城。您是我的长官。”

    “我想先知道，你想当这个城主吗？”

    许多关于卡尔森的谜团一下全解开了：为什么一个年届四十的人会在步兵小队长的位置上混迹了七年之久，为什么他首先教给我们的是在战场上保命的方法，为什么他是“背影”卡尔森，甚至于，为什么他总能和弗莱德保持着某种神秘的默契——那大概是一种只有真正的贵族才拥有的高尚而无言的默契，以及为什么只有他选择了一匹看起来十分丑怪的马匹作为自己的坐骑——一个真正的老兵对于马匹的认识和理解原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年轻的新兵能够比拟的。

    “他的意思是，他输得很不服气，还想再打一仗。”雷利为他的朋友解说。

    “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弗莱德丝毫也没有退让，直视着卡尔森质疑的双眼，“我以前有个朋友，他告诉我说，如果他能够身居高位，会保护更多可怜的人们。我不知我能不能做得那么好，但我觉得如果是在战争中，我愿意尽力去保护，起码我要试着去保护我的朋友，保护我的士兵，我希望我能够尽到我的责任。”

    笑闹够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严肃地对弗莱德说：“弗莱德，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先生，我能跟您谈谈吗？”

    “战斗开始之前，瓦格纳伯爵收到了匪徒首领的信函，他表示愿意投降，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得到公平的审判，让没有犯过罪行的徒众回家。”

    “你们在这干什么？病人需要休息，请离开。”米莉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

    “让你笑，让你笑！”我一把扔掉抹布，跳上床对着弗莱德外面那层厚被子一阵拳打脚踢。

    卡尔森也以同样的动作回敬了一个同样庄重的军礼，他沉声对弗莱德说：“这是我第一次向您行礼，谢谢您，长官。”

    还有什么比在晨风中两个相互行礼的军人更让人感动的呢？

    “你的责任么……好吧，在那之前，我想……给你们讲一件关于责任的故事。”

    “你有我所见过的最杰出的才能，弗莱德，你有能力采撷这世上所有的荣誉。但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你可以么？”卡尔森询问地看向弗莱德。

    “坦诚的贵族，勇敢的战士，迂腐死板的老头。正像他教科书般的用兵方式一样，这封颇有远古高贵风尚的信件毫无意义。他把战争当作自己的私事看待。”弗莱德随手把信扔到一边。

    我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恩，响亮的名字，很威风啊。”看到后面青眼圈的红焰忙不迭地给我们打着眼色，我们还怎么敢劝盗贼大小姐“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只有不住口地叫好。

    “我……我是来告别的。”凯尔茜把花插到了床边的瓶子里，“你知道，一打仗，根本就没我们的容身之处。”

    “你打算怎对待卡尔森队长。毕竟，他还算是我们的长官，你现在虽然是一城之主，可我们都知道这座城是我们偷来的。你在战场上直接对他发号施令，是不是……”

    “啊对，我们是监督工作的。”达克拉顺杆爬，指着我说，“杰夫，这里有团污渍，那里也不干净，还有那里，不要偷懒，好好干……”

    “你为什么战斗？荣誉？利益？或许不过是为了好玩？”卡尔森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你现在有一座自己的城，今后还想干什么？”

    “不再是了，我只是步兵小队长卡尔森。自从那一仗之后，我就不在是卡尔斯蒂安·封·道森男爵了。”

    一阵恶寒：我可以反对吗？

    但早在听到这句话之前，凯尔茜已经偷偷地告诉了我们实情：我们勇敢的精灵朋友不会游泳。

    尽管红焰是个开朗豪放的精灵游侠，当黄金玫瑰号驶离码头时，我仍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已经随着飘摇在风中的粉红色的头巾一同远去了。

    “……我想！”弗莱德两眼盯着天花板，“我不仅想当这个城主，还想在更高的位置上成为更了不起的人。这是汤米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会帮我吗，杰夫？”

    “哐啷！”我带上了房门，只留下思考中的弗莱德。

    “我想出来的主意，肯定是好的。”凯尔茜拖着红焰向门外走去，“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们，我会经常回来的，他们要是有什么不好，看我把你……”

    “太对了，当盗贼太辛苦，想发财又不容易。所以，我决定顺流东下，去彗星海，作海盗！”凯尔茜头一昂，兴奋地说，“红巾女海盗凯尔茜，不错吧。”

    卡尔森得到了他希望得到的，他单膝跪倒在弗莱德面前，向我年轻的朋友表示了自己的忠诚。

    “指挥这次剿匪的是瓦格纳伯爵。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搜寻查找和小规模的战斗，军队找到了匪徒的巢穴。只有不到五百人扼守着一个险要的山寨，与近三千正规军对恃。”

    “你怎么看？”罗迪克把信递给躺在病床上的弗莱德。

    “我们……”我的战友们犹豫着不敢说话，生怕就被这位高贵圣洁的女士拉去当了免费的壮丁。

    次日清晨，码头上，我们挥别了即将成为海盗的好姑娘凯尔茜，与她依依不舍告别的不只是我们这些曾经与她并肩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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