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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前第一百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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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

    车子在拐角处等待,附近不见踪影的钟楼开始敲响整点的钟声。“车来了。”伯吉斯说。他们没有熄火,等了十分钟。

    亨德森,既没有被给予自由也没有被拷起来,坐在后座,被伯吉斯和另一位总部探员夹在中间,这位探员也在公寓参与了昨晚和今早的审讯。

    一个他们称之为“荷兰人”的探员站在车外人行道上,看起来呆头呆脑、心不在焉。在第一声钟声敲响前,他跪在地上系鞋带,现在站起来了。

    这是一个类似昨晚的夜晚,正值约会的黄金时间。西边天空略施粉黛,每个人都有目的地。亨德森一动不动,坐在两名警察之间。他一定已感觉到,这几个小时,世界有了多么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自己家就在车后下一个拐角处,仅有几幢房子的距离。只是他已不住在那里了;现在住在警察总部一座监狱牢房里。

    他无精打采地说:“不,要退后一家商店的距离。”他告诉伯吉斯,“第一声钟声敲响时,我刚好走到那家女式内衣店窗外。当我看着它————听到同样的钟声————就能想起来。”

    伯吉斯朝人行道上的人转述:“往后退一个商店,从那里开始,荷兰人。对,那里,开始走!”六点的第二声钟声敲响了,他按住手里的秒表。

    人行道上又高又瘦的红头发男人开始走起来,与此同时车也慢慢地开动,在路边与他并排前进。

    “荷兰人”一开始有点不自在,两腿略显僵硬,但渐渐地就放松了。

    “他的速度怎么样?”伯吉斯问。

    “我好像比他快一点,”亨德森说,“我生气的时候走得很快,昨晚也是健步如飞。”

    “快一点,荷兰人!”伯吉斯指示说。

    瘦子稍微加快了脚步。

    第五次钟声响了,接着是最后一声。

    “现在怎么样?”伯吉斯问。

    “差不多。”亨德森表示赞同。

    他们过了十字路口,遇见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下来,行人可以畅行。亨德森昨晚忽视了这点。车子在下一个街区中间赶上来。

    现在到了第五大道,一个街区过去了,又一个街区也过去了。

    “还没看到吗?”

    “没有,或者已经过去了,它没有亮。昨晚它一片通红,比看到的这些都红,整条街道都染红了。”

    第三个街区过去了,然后是第四个。

    “看见了吗?”

    “没有。”

    伯吉斯警告他:“要注意你做的事。如果时间拖得太长,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就不成立了。你现在应该在酒吧里了;已经六点过了八分三十秒了。”

    “你不相信我,”亨德森冷淡地说,“又有什么区别?”

    “两个地点之间确切的步行时间并不难算,”他另一边的警察插话道,“我们先找到那家酒吧,记录准确的时间,然后做减法。”

    “过了九分钟了!”伯吉斯拖长了声音。

    亨德森低着头,透过车窗望着人行道前缓慢移动的街景。

    一个名字闪现在眼前,无色的玻璃灯管没有亮。他赶快转身,“就是它,我想是它,但灯没亮。安塞尔莫,就是类似这样的名字,我差不多肯定,听起来很异域风情————”

    “进去,荷兰人!”伯吉斯大喊,按下按钮,停住秒表,宣告结果,“九分钟零十秒半。我们给你十秒半来应对临时状况,比如穿过拥挤的人群,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之类的,这些状况每次都不一样。从你公寓下面的街角到这间酒吧,九分钟是完整的步行时间。我们再给你一分钟从公寓下楼到第一个街角,也就是第一声钟声敲响的地方。我们已经测试了这一圈,换句话说————”他转过头看着亨德森,“你要想办法证明你最晚是六点十七分进入酒吧的————但不能更晚————这样立刻就可以洗清罪名了。”

    亨德森说:“如果我能找到那位女士,就可以证明我是六点十分到这里的。”

    伯吉斯打开车门,说:“进去吧。”

    “见过这位男士吗?”伯吉斯问。

    酒吧服务生手托下巴,手指呈V字形,承认道:“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我见过太多客人了。”

    他们给他一些时间思考。他从一侧打量亨德森,又到另一侧观察,依然犹豫不决:“我不清楚。”

    伯吉斯说:“有时相框和照片一样重要。我们试试其他的办法,去吧台吧,服务生。”

    一伙人一同前往。“哪个是你坐的椅子,亨德森?”

    “大概这边,钟表正对面,零食碗距离我两个座位。”

    “好,坐上去。服务生,试试看,忘记我们,好好看看他。”

    亨德森愁眉苦脸地斜着脑袋,盯着吧台的表面,像昨晚一样。

    果然奏效了,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对了!忧郁男!我记起来了,就是昨晚,对吗?肯定只喝了一杯酒,没有逗留太长时间所以印象不深。”

    “现在我们需要具体时间。”

    “在我当班的第一个小时,当时顾客还不多。昨晚迟一点才忙起来;有时会这样。”

    “你当班的第一个小时是什么时候?”

    “六点到七点。”

    “好,但是六点多少呢?我们想知道。”

    他摇摇头:“对不起,先生们。我只会在下班前看表,从不会在开始时看。可能六点,也可能六点半,也有可能六点四十五,我真的说不上来。”

    伯吉斯看着亨德森,眉毛轻扬,然后转向服务生。“跟我们讲讲同一时间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服务生的回答简短得可怕:“哪个女人?”

    亨德森的脸色越变越差,从正常肤色到苍白再到惨白。

    伯吉斯轻拍他,他还是呆若木鸡。

    “你没看到他过去跟一位女士说话吗?”

    服务生说:“没有,警官,我没看到他过去跟任何人讲话。我不敢保证,但印象中当时吧台没有别人能和他说话。”

    “你看到一个女人独自坐在这里吗?不管他有没有走过去。”

    亨德森无助地指着两张吧台椅子,在伯吉斯没来得及阻止他之前说:“一顶橘色帽子。”

    “不允许这样做。”探员警告他。

    服务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变得很急躁。“要知道,”他说,“我干这一行三十七年,早已厌倦那些该死的脸了,天天看着他们买醉,夜复一夜,开门关门,关门再开门。不要进来问我谁戴了什么颜色的帽子,或者他们是不是选了彼此一起喝酒。对我来说,他们只是生意,只是酒,明白了吗?他们就是一杯酒而已!只有告诉我她喝了什么酒,才能让你知道她是否在这里!我们留着所有账单,可以去老板办公室拿来。”

    现在他们都转向亨德森,他说:“我点了苏格兰威士忌和水。我一直喝这个,从没点过别的。给我一分钟想想她喝了什么,当时她的杯子快见底了————”

    服务生拿回来一个大铁盒。

    亨德森抓了抓额头,说:“杯底有一颗樱桃,并且————”

    “可能是六种饮料之一,我会帮你找出来。杯子是高脚的还是平的?沉淀物是什么颜色?如果是曼哈顿,酒杯是高脚的,沉淀物是棕色。”

    亨德森说:“是高脚杯,她会摆弄杯子底部。但是沉淀物不是棕色,不是的,而像是粉色。”

    “杰克罗丝,”服务生欢快地说,“我马上找出来。”他开始翻看账单,花了一些工夫。他需要倒着过滤这些纸张,因为越早的越在下面。“看,它们是按顺序从账簿上撕下来的,上面都有数字。”他提道。

    亨德森愣了一下,探身过去,“等下!”他屏息凝神,“我刚想起来了,印在我那个账簿上面的数字,是十三,不吉利的数字。我记得他递过来的时候我盯了半天,要是你们应该也会这样。”

    服务生把两页账单拿到他们面前。“对,你说得没错,”他说,“你看,但两张不是来自同一本账簿,十三: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和水。这里是杰克露丝,有三张,编号七十四,是汤米的账单,他傍晚的时候在我前面当班,我认得出他的笔迹。不仅如此,有其他男士陪这位女士,因为这张单子记录着三杯杰克露丝和一杯朗姆,正常人是不会把这两种酒混在一起喝的。”

    “所以————?”伯吉斯轻声问道。

    “所以就算她逗留到我当班,我也仍然不记得这位女士,因为她是汤米的生意,不是我的。但如果她真的停留那么久,以我三十七年酒吧工作的经验看来,这位男士没有走过去跟她讲话,因为她已经有一位异性陪同了。同样工作经验告诉我,这位男士应该陪她到最后,因为没人会一次花八十美分买三杯杰克罗丝,然后离开,把自己的投资留给别人享用。”他用吧巾锤了一下柜台,像在一锤定音。

    亨德森的声音颤抖着:“但你记得我在这里!既然记得我,为什么不记得她?她更好辨认。”

    服务生的逻辑非常不友好:“是的,我记得你,因为你就在我眼前,我又一次见到你了。像这样把她也带来,我可能也会记得她。但现在无能为力。”

    他双手抓住吧台的边缘,如同一个两腿不听使唤的醉汉。伯吉斯拉开他一只手臂,咕哝道:“走吧,亨德森。”

    他另一只手依然抓着吧台,用尽全力朝服务生喊:“不要这样对我!”他声嘶力竭地反抗,“你知道是什么指控吗?是谋杀!”

    伯吉斯连忙捂住他的嘴,厉声道:“闭嘴,亨德森。”

    他们把他拖出去,他还在拼命挣扎,想要逃回酒吧。

    “你的确签了十三号账单。”一位探员低声表示。他们回到街上,一群人紧紧地押着他向前移动。

    “从现在起,就算她再出现,哪怕是今晚,也为时已晚。”伯吉斯警告他,他们坐下来等待出租车司机的追查结果,“出租车应该在六点十七分到达酒吧。但我纳闷她晚一些会不会出现,如果会出现,要多久。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重走你昨晚从头到尾的路,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会的,她必须出现!”亨德森坚信,“在我们出去那晚的某个地方,会有人记得她。只要你们找到她了,她本人就可以证明第一次遇见我的时间和地点。”

    被伯吉斯派去调查司机的探员回来报告:“日出公司有两位司机在安塞尔莫门口接生意,我把他们都带来了,名字分别是巴德·希基和阿尔·阿尔普。”

    “阿尔普,”亨德森说,“这就是我在努力想的那个可笑名字,我跟你提过我们俩都被这个名字逗笑了。”

    “带阿尔普进来,让另一位回去吧。”

    他本人看起来跟证件照一样滑稽,甚至更滑稽,因为是彩色的。

    伯吉斯说:“你昨晚有没有载客人从酒吧到白楼餐厅?”

    “白楼,白楼————”他起初不太确定,“我一晚上载来载去太多次了————”后来记忆之门忽然敞开了,“白楼,晴朗的夜晚大概六十五美分,”他自言自语,接着大声说,“对,我载过!我昨晚载过六十五美分的一笔生意,在两个三十美分的生意之间。”

    “看看周围这些人,哪个坐过你的车?”

    他的眼睛扫过亨德森的脸,又转回来问:“是他,对吗?”

    “我们在问你,不要问我们。”

    他把问号去掉。“就是他。”

    “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

    他想了一分钟,慢慢摇头。“我不记得旁边有没有人了,应该是一个人。”

    亨德森向前倾过去,像是突然扭了脚踝。“你一定看到她了!她先上车,先下车的,和其他女士一样————”

    “嘘,安静。”伯吉斯让他闭嘴。

    “女士?”司机愤愤不平地说,“我记得你,完全记得你,因为接你的时候挡泥板被撞了————”

    “是的,是的,”亨德森急切地回应,“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没看见她上车,因为你的脑袋朝着其他方向,但是到达的时候肯定————”

    “到达的时候,”司机坚决地说,“我的脑袋肯定没朝着其他方向,没有出租车司机收钱的时候还那样,但我没看到她下车。怎么回事呢?”

    “我们一路上都开着灯,”亨德森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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