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沉落堕落

p;   门外一片苍翠，所有的一切都带着青春的气息，但祝云沧鼻翼之间，却已然能嗅到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某些支撑了他十几年的东西。

    “你……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祝云沧猛地站起来，却一阵晕眩，伊采薇与沈芯翎急忙将他扶住，祝云沧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方自开口道，“你……你的意思是，我的灵力，我的修为……怎么可能，纵然被抽离了毁殇之力，我……”

    祝云沧苦笑，道：“你们，都是英雄，都是修士，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祝云沧再次倒了下去，这一次不是昏厥，只是颓丧无力。

    伊采薇道：“我在这里，沈芯翎在这里，所有人，所有反抗那魔头的人，都在这林中，你可明白？”

    魍魉王走了进来，看着祝云沧，道：“别再枉费心机了，没用的，现在你体内什么都没有。”

    他闭上双眼，往事的一幕幕开始在眼前浮现。

    祝云沧嗅到了人间的气息，祝云沧感到了久违的温柔，祝云沧看到蓝天，看到飘飞的白云，看到了阳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透亮，那永夜已然不在，那魔族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可是……”伊采薇回过头去，沈芯翎已上前扶住祝云沧，但祝云沧却推开了沈芯翎，道，“我……我不会败给她，我……”

    伊采薇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要沉沦到什么时候，你记住，我伊采薇，自第一天将你带入隐流之中起，便是你的朋友，无论我是魔君也好，是人类也罢。为了你，我都会力战到最后。如今，我们所有人，都据守在此，那慕容长风若是前来，我们必然拼死一战。”

    魍魉王走上前来，道：“你不信？你不信的话，你便向我发力。”

    “不可能，我的灵力，我的修为，我十年的修炼，所有的一切，毁殇之力、凄灯老人的力量，一切……”祝云沧仿佛已经堕入了深渊之中，他想要高声呐喊，但却着实喊不出来，因为那深渊之下，永远都是无尽的空洞与黑暗，他即便要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天恒双剑就在床边，但那已经变成两段废铁。祝云沧走上前去，握住剑柄，狠狠挥出两剑，这两剑却似毫无力量。

    祝云沧抚着依然疼痛的头，道：“我……这里，魔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

    那九海夜魔退后了几步，神情之中，俱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黑袍魔君身后，邪侍、邪臣亦显现身形。

    “怎么会……怎么可能。”祝云沧想要站起身来，却浑身无力，他张开手掌，想要运动真力，然而，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伊采薇道：“此地最为安全，魔界如今已是慕容长风他们的天下，几天之内，他们已经荡平荒界，扫灭林界，所向披靡，能把你带回来，已然是十分庆幸之事。”

    祝云沧睁开双眼，周遭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果然，是太累了么……”他问自己，“这些年，我的信念，我的目标，岂非就是要，不断变强，揭穿伪善的一切，荡尽那一切奸邪……我……如今，到底……”

    祝云沧醒了，但他宁愿自己没有醒来。

    只是，祝云沧觉得自己一半的魂魄，似乎也随之消失，飘飘荡荡，不知去了哪里。

    祝云沧觉得自己的身体空了，空虚得厉害，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伊采薇道：“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暂时失去灵力么？”她按住祝云沧的双肩，道，“你看着我！看着我！”

    “不……没有用了。”祝云沧低着头，道，“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喷涌，这种感觉，我很清楚。我身上现在什么也没有，这两柄剑……”他抓起身旁的天恒长剑，向前一扔，道，“这两柄剑，如今无非也只是凡铁而已，他们什么都不是……”

    “清醒些吧。”魍魉王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凄灯老人就算曾经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也毫无用处，如今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说罢转身离开。

    他又环视着周围，忽然问道：“祝云沧人在何处？”

    “哼……我若不如此，他永远都不会清醒。”魍魉王道。

    祝云沧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伊采薇。

    “祝云沧，你自己好好静一静吧。”伊采薇回过身，拾起地上的天恒双剑，将它们放在颓然的祝云沧身边，道，“我们就守在屋外，无论是谁，无论为何卷入这场纷争。”

    魍魉王单手轻轻一挥，祝云沧整个人便飞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