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伊格纳的日记

的责任，不仅对不起伊尔凡族长的期望，也对不起索尔大人的热情。

    向我道过谢以后，曼森和那些矮人又一次聚集到了岸边。虽然刚刚经历了生命的危险，但这些矮人却一点没有受影响，他们坚强的意志实在叫人佩服。

    直到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才发现，这其中的原因并不关乎矮人对我们的看法，而仅仅是因为——身高。

    “啊？”

    那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园！

    幸好发现得及时，他们都被我的族人抓住了，除了曼森。

    这是我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等所有人都上岸后，我们全都说不出话来。看来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在自然面前都微不足道。

    最高的人指的是我们野蛮人，最矮的就是那些矮人了。

    对，就是身高。

    这个我前几天就注意到了，不知为什么，随着天气逐渐炎热，领地里的人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们，就算要接触，神态也有些不自然。

    溃口的地方水流很急，而且因为原本就没怎么维护过河堤的缘故，泥土非常松，眼看缺口在水的冲刷下越来越大。

    “快！”我连忙和几个族人冲了上去。

    为此，来领地的每一个族人们，都拼命的工作着。

    记得最危险的那天，天上下着大雨，浑浊的河水已经涨到了岸边，大块大块的泥土被卷进水里，整片河堤危在旦夕。

    唉，对这一点我实在是哭笑不得。

    “请让我和族人们去吧。”于是我站了出来。

    5月12日

    然而，本该密切合作的我们，关系却并不太和睦。不，应该说，是那些矮人对我们并不怎么友好。

    “是啊，白天在守备队训练时，也没人愿意跟我做对打训练，后来还是克雷斯队长指派的人。”还有一个人也说。

    所以我和族人们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你不能指望自己受所有人的欢迎，不是么？

    真奇怪，难道这些矮人比普通的居民更加不能接受我们吗？可他们也是外来的种族，我们应该不会有任何矛盾才对。

    更好吃的食物，更好喝的烈酒，还有更加方便的生活。我现在还记得，住进领主大人为我们建好的屋子，第一次睡到柔软的床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帐篷和皮垫舒服十倍的东西。

    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并不仅仅是一群被雇佣的人。我们会来这个领地，是因为我们尊敬索尔大人，也喜爱这个地方，并且会毫不犹豫的为了保护他而牺牲生命。

    但即便是这样，那些矮人对我们的态度仍没有丝毫改变。

    那个人楞了一下，然后有些躲闪的避过我的目光：“啊，不了，我在等朋友，谢谢你的邀请。”

    因为刚刚的垮塌，河岸又出现了长长的缺口，虽然经过紧急处理加固了泥土，但很多地方都开始渗水，如果情况持续下去，全面崩溃只是早晚的事。

    难道，事情真是像我想的那样？

    对生长在环境恶劣的冰冻高原的我们而言，这里简直就和天堂一样。

    好了，不写了，曼森在门外叫我去喝酒呢。

    看来，在这里，还有很多需要我们适应的地方呢。

    但我却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些矮人站在溃口两侧的河岸上，本就被泡得松软的泥土，因为他们的体重正一点点在往下陷。

    那个缺口后面是一大片农田，而农田后面则是谷仓，再往后，就是小镇了。

    据说矮人族就是这种顽固的性格，常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生气，我们都算好的了，精灵只是因为身体瘦弱，就被他们嘲笑了上千年。

    在他们的指挥下，我们将一根根木桩钉进河岸的泥土里，再抛入大量的沙袋，尽管河水波浪翻滚，却始终无法逾越最后那道障碍。

    看来，是该向索尔大人告别的时候了。

    索尔大人常说，自己的领地实在无奇不有，如果把领地里最高和最矮的人相减的话，其中的差距也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身高的程度。

    我用目光示意他们不要胡来，然后走到另一桌的客人那儿：“朋友，我能坐下来吗？”

    当时的我，对这句话并不太理解，但现在，我却明白了。

    “可是河水这么深，就算有人敢跳进去，也没办法站得住啊。”洁西卡小姐突然说。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前阵子，领地每天都下着毛毛雨，阴霾的天气并没有让我们觉得难过。但随着天气转晴，我们终于知道了内陆和冰冻高原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感谢索尔大人的直爽，我又学到了一件事。

    由于易尔河两侧的河岸很高，因此整个小镇实际是被一道天然的“河堤”保护着，平常的话不会有任何危险，反而取水还很困难。

    敲开门，还没等我说话，索尔大人就捂住了鼻子：“我的天，好臭啊。”

    我向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谢谢您。”

    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尽管幸运的没有人被冲走，但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

    即使有着差距最大的身高，看来也是能和谐相处的，不是么？

    由于曼森是指挥，所以他站在溃口的另一侧，离得最远。垮塌发生时根本来不及救援，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水。

    曼森摇摇头：“因为冲刷的关系，现在岸边淤积了很多泥土，所以河道不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一个梯形。所以我认为紧挨着河岸的地方，应该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落脚。”

    那一天，所有的族人不约而同的脱下了几乎成为我们野蛮人的标志，一年四季都披在身上的白熊皮。

    就像，我们也让这儿的人看呆了眼一样。

    5月24日

    然而不这么做的话，河岸早晚也会崩溃，到时候整个小镇都保不住。

    我摆摆手说：“别再说了，这样吧，今晚我就和你去梅茜大婶那儿，看究竟有没有人愿意和咱们喝酒。”

    虽然很客气，但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拒绝之意。

    这次，他们终于点了点头。然而还没等我高兴，其中一个人就掏钱结账，很快这桌人就全部离开了旅店。

    而如果哪天只是下着小雪，而又有太阳的话，哦，那就很热了，我们甚至会热得出汗。一般这个时候，部落里的人都会脱下皮衣，趁这难得的温暖天气，用雪洁净身体。

    呆呆的站在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前，一时之间我真不知该做何感想。

    因此，这次同来的族人中，有一半都分派给了那些矮人工作。

    一时间，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在钉下所有木桩以前，也不会有一个野蛮人上岸。”我也说道。

    这里一切都和冰冻高原不同，我还记得和族人们刚到的那天，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那些漂亮的房屋，每个人都看呆了眼。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和这里的人对冷热的概念似乎不太一样。

    “伊格纳，你究竟有多久没洗澡了？”

    “可是，昨天我去梅茜大婶的旅店喝酒，就没人愿意和我坐同一张桌子。”这时，另一个族人对我说。

    “可是……”那个族人还要再说。

    “巴克，拉住我！”我只叫了一声，就跳进了河里。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有我们野蛮人，有足够的身高跳进河里还能活动，也只有我们强壮的身体，能保证不会被轻易冲走。

    因为，我们已经把这里当做除了冰冻高原外的第二个家。

    这些矮人的效率非常高，在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后，原本巨大的缺口已经有大半被堵上，喷涌的河水也只剩下一股股激烈从沙袋的缝隙间挤出。

    我想在那时候，不论是本地居民还是我们这样的外来人，都只抱着同一个念头吧。

    是啊，也许在迪拿尔别的领地，我们野蛮人仍然受人歧视，但这里是洛维尔，这里的人会把我们当做自己的族人一样看待，这就足够了。

    决堤的地方是河岸左边的一个土坡，被河水从上游带下来的一节树干撞散了堆积的沙袋，后面已经松动的泥土立刻被冲出一个缺口，河水顺着缺口急涌进来。

    不，我不能这么快下结论，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我同样想问一句：这么热的天气，你们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

    首先声明，也许在外人眼中，我们野蛮人都是不怕冷的怪人。但我必须纠正，这是绝对错误的。

    同时巴克冲到岸边，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另一个族人又抓住他，第三个族人又抓住第二个人……

    不过当我把这一点告诉索尔大人时，他却吃惊的张大了嘴，好半天只说了一句话：“可是对我们来说，那都是会被轻易冻死的天气。”

    就这样，我们和矮人间的第一次合作开始了。

    刚到岸边，矮人脚下的泥土就坍塌了，他们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滑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