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访

    多数人都捕捉到前一刻的情景：这个年轻贵族跟前那张胡桃木的桌子突然像玻璃一样龟裂。崩塌，最后化作齑粉。再联想起这位年轻贵族猛拍桌子的情景，一种可怕的念头立即袭上心头。

    “还有，这笔酒钱可不能赖账。”丁克提醒道。

    “其实不是纯种马。”

    它的主人其实是一位马术极其差劲儿的先生，但是因为它天生的敏感聪睿，主人可以很好地操控它。当然，如果它地个头儿再高一些，恐怕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成为某位将军或者大公的坐骑了。”

    “怎么样？”丁克又对佣兵说道。他显然没有注意到梅丝这略显奇特的神情，“我们一起上路，你既然熟悉这里，就充当我们地向导吧！我付给你工钱，上面正好能沾染上你的汗水，让你对我……噢，应该说对你良心的许诺早日实现。”

    他一站起来，所有人都望着他，脸上无不展现出松一口气的神情。显然，正是因为丁克的存在让他们战战兢兢。他们或者参与了之前对丁克的嘲讽，或者冷眼旁观，无论怎么说，受到丁克的款待，都是问心有愧的。

    “这个……”卢克索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请稍等！”然后躬身退下，去准备酒食了。丁克转过头来，看见那个叫做杰弗逊的佣兵正局促不安地望着自己，就沉声说道：“就算一个教训，开玩笑可以。请别辱及家人。”

    “大人，佣兵杰弗逊听从您的吩咐。”杰弗逊右手抚胸。深深地鞠躬。这表明。他是以佣兵的身份在接受一项任务，并愿意在此期间无条件地为雇主所驱使。

    “那就抓住机遇。”丁克鼓励道。他觉得这个少年特别亲切，而他谈话机敏，在他身上，竟然看见了自己少年时代的影子。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噢，尊贵的少爷发怒啦！瞧哪，就像诗人们说地那样，我为这张小白脸涂上了一层红霞。”那个佣兵怪笑着说道。

    但是我猜想，既然马出汗时往往先潮后湿，那么对于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尤其在强光下，给人感觉像是在流血。

    “还给有需要的人。”丁克说道，“在每个人的路上，总会遇到个把亟需救济的可怜人。”

    他地父亲，丁蒙尼男爵当初送他到桑坦德学院，就在那个位置上喝了一夜的酒。那时，他绝不敢将那位成日醉醺醺地老头儿和不死英雄这个称谓联系起来。

    “就是最烈的马我也能制服。”少年说这话地时候，那双蓝色的眸子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辉。

    杰弗逊张张嘴，却没有说话，焦虑地望了望身边那个贼眉鼠眼的伙伴，似乎希望能得到点帮助。后者望了望他，又飞快地朝丁克这边扫了一眼。赶紧埋下了头。

    立即，有不少人意识到即将有大事发生。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讲？”丁克微微吃惊。

    “请放心，上面会沾染杰弗逊的血汗。”佣兵说道。

    一进门，那股熟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还和九年前一样。

    丁克携着梅丝走进了小酒馆。

    “夜猫客店那些骚娘们儿都这样说。”被称作杰弗逊的佣兵粗鲁地一笑，眼光重又落在了梅丝的胸脯上。

    “瞧哪！一位病怏怏的公子哥儿。噢，还有一位身手敏捷的女伴，真惹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说道，瞧他的装束，应该是一位佣兵。

    “那就请你道歉！”丁克闪身过去，将梅丝护在身后。一来是阻挡这佣兵那赤|裸裸的眼神，二来则是防止梅丝一剑将他击杀。

    “谢谢你，小兄弟。”杰弗逊说道，这话似乎发自内心，完全没有之前地那种匪气。

    不料，梅丝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料到了丁克会这样。丁克以为她是看出了自己想念女孩子。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么大人，我通过了您的考校，是否有幸像这位佣兵大叔一样成为您和这位小姐的跟班呢？”

    “这样的小白脸，要么就是带着一帮侍卫招摇过市，要么就是自知力量不够，当缩头乌龟。”那个佣兵高声说道，“很明显，我们这位先生他老爹把乌龟的特性|交给了他。于是……”

    “大人，您这样问，证明您是有意考校我。”杰弗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也懂相马？”丁克对此颇感兴趣。

    “谢谢，先生。谢谢！”少年再次躬身施礼。“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您看，我知道哪里还能买到马匹。虽然不是最好的，倒是不会辱没您和这位漂亮女士的身份。而且价钱，绝对能让您满意。”

    “不！”杰弗逊重重地摇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丁克。

    “因为有沙漠马的血统，这家伙继承了祖先的细心、敏感、敏锐，不仅对人类或其它动物很和善。也很会为自己着想。

    现在，看他和身旁那个小偷模样的人混在一起，显然是因窘迫的无奈之举。看来经过此事，少不了客串一下劫匪之类的角色，对路人实施敲诈勒索了。

    为了避免尴尬，丁克决定乔装成一位带着妹妹旅行的小贵族前往旅行者之家。

    “砰！”丁克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木质的桌子上，那个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奚落他倒是没有什么，一旦涉及到他父亲的名誉，就忍无可忍了。

    丁克本来还不相信，不过梅丝特别用魔法将他的容貌投影成像，丁克觉得自己确实改变了太多。

    梅丝眼疾手快，顺手将他扶住。

    丁克觉得这个孩子特别机警，有心给他一个机会，于是就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始终睁大着眼睛。”少年说道。

    这原本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们已经对夏尔山地的变化有所耳闻，但是那些突然出现的贵族以及他们地大队随扈，就让人为之侧目了。

    丁克会意，立即说道：“是的，对诚实的酬谢！”

    梅丝闻言，俏脸一红，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脑袋。

    “是故意的又怎样？”佣兵连看都懒得看他，目光却在梅丝的胸部上来回扫荡。

    “大人！”卢克索朝丁克施了一礼，小心地说道。“请问您和这位尊贵的小姐有何吩咐？”

    “那你是要我过来喽？”丁克挑了挑眉头。

    “您看见最里面那匹枣红马了吗？”

    “求之不得。”

    梅丝对烤鼠兔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陪着丁克浅饮几口柠檬酒。至于佣兵杰弗逊，始终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现纰漏，更谈不上跟丁克对饮了。

    “嗨，杰弗逊，真看不出来。你还是文武双全哪！”他身边的一个矮个子说道，瞧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显然不是干正经行当的人。

    “是的，大人！”阿瑟斯躬身告退，兴冲冲地跑回了厨房，像是去跟忙活着烤制鼠兔地卢克索打招呼。

    就在丁克思绪万千的时候，梅丝以为他还是为容貌可能被认出来担忧，于是就说，如果他不愿意太招摇的话，她倒是可以帮他弄得丑陋一些。

    一听丁克邀请这个粗鲁地佣兵一起上路，梅丝有些坐不住了。她扯了扯丁克的衣服，用眼神表示：她不同意。

    不过梅丝却告诉他完全用不着乔装前往，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位气度不凡的贵族少爷。就容貌而言，现在的丁克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完全不同，按理，他那位朋友根本就不可能认出他来。

    丁克当即拒绝，称爱美是人类的天性，无论什么人，从内心来讲，都希望自己有一幅俊美的容貌。

    “不知你愿不愿意请在座地朋友们喝上一杯？”丁克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要求。

    “只是因为没有更好地选择。”少年尴尬地笑笑。

    沉默片刻，卢克索才说道：“实在抱歉，酸梅酒已经没有了。请允许我向您推荐特制地柠檬酒。搭配烤制的鼠兔同样别具风味。”

    这不，它虽然在最里面，那里相对较冷，但是并不因此就焦躁不安，只因它懂得忍让。不过，外人别想轻易牵走它，同他生活在沙漠中的祖先一样，如果想要强迫它做它不想做地事，就要领教领教它的硬脾气。但对于它所信任的人，它会表现出无比的英勇和忠诚。

    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丁克心中不免涌过一丝酸楚，眼睛则落在了靠近吧台地一个空位置上。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不妨说来听听。”

    “什么？”丁克显然没有想到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小子应该躺在女人堆里，草原上的寒风会吹散这副孱弱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先生，还请原谅！”少年深深地鞠躬道，“我以为是一枚第纳尔银币，却不想是一枚大索尔。想必您是弄错了。”

    不过瞧他焦虑的神情，不是在为丁克还要提出别地要求担心，就在为如何付酒钱担心。像他这样的佣兵通常都没有机会进入正式的佣兵组织，只能靠临时找点活儿维持生计，要支付这样大笔的额外开支，恐怕无能为力。

    丁克这顿酒喝得索然无味，于是浅饮了几口柠檬酒，吃了两口烤鼠兔便准备结账离开。

    丁克朝他打了个招呼，少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局促地笑笑。

    丁克意识到自己是把这个少年当成少年时代的卢克索了，于是随手掏出一枚金币扔给他，对方机敏地接住，连声道谢，然后又赶紧还了回来。

    小酒馆里始终保持一种怪异的沉默，没有哪位客人敢无故发出声响，连咳嗽都压得很低，唯恐引起这个神秘贵族的注意，招来什么麻烦。

    “记住，只是试用期。”丁克笑笑。

    很快，钱袋子中的钱币全部倒在了桌上。除了三枚金币。其它全是第纳尔银币，总价值也不过一个大索尔。于是。两人的身家加起来，才不到两个大索尔。

    “那么，您想如何挣取这笔钱呢？”丁克问道。

    “那位佣兵……噢，你是叫做杰弗逊吧！”丁克开口说道。其实连他也没有料到，刚才那一拳能有这样的效果。

    您再看。由于它的身体里流淌着来自炙热沙漠的鲜血，皮肤相对较薄，汗腺也比较粗大，这些身体上的特质让它们容易散热。但也不会像纯种马那样对冷天气特别敏感。

    “您更像一位布道者。”杰弗逊咕哝一句，然后点点头说道，“如果他们问我的名字，我怎么说？”

    “如果您真的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您的问题就该是这样：我听说有一种马，剧烈的运动后，会流下血红色的汗液，它们流下的究竟是鲜血还是汗液？”

    杰弗逊沉默片刻，立即站起来，朝丁克深深鞠躬道：“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请您和您地父亲原谅我地无礼。”然后，他又朝柜台上喊道，“老板，每桌加一壶酒，两个菜，算在我头上。”

    但是。丁克不愿毁掉好友地酒馆，就决定暂时放过他。于是他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希望您的腿不会疼。”然后拉着梅丝走向了他父亲曾坐过的地方。

    “我听说过宝马汗血这种说法，但据说至今还没有定论，因为没有人真正找到实物。我向我认识的牧马人和马贩子打听过汗血马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真正见过。

    继而，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丁克身上，准确地说，是在他面前。

    “大人，您身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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