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椰丝情缠（二）

    耶西的眸光一沉，将勺子放回碗里，“不愿意回答，又不愿意吃。那么，我给你第三个选择。”

    他知道耶西不会用这种手段，他的手段向来狠辣百倍。

    “看什么，还不过来吃。”耶西将一碗红豆汤放在他面前。

    马车停下，耶西睁开眼睛，推门下车。

    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中间，将小小的车厢分离成两个世界，彼此相望，却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没有。”他很快否认，又低声解释道，“我只是在找勺子。”

    所以，他为了不带给精灵界和洛克蒂尼麻烦，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真实名字。

    村庄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黑袍老者。他的眼睛被覆盖在层层的白眉之下，胡须很长，一直垂落在地。

    斯马尔感觉到这次堵在心里头的，不是恐惧，而是哀痛。因为这次他不用猜测，不用预料，就可以肯定地说，耶西是恨他的。恨入骨髓，不然他不会这样的大费周章。他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石飞侠他们的运气比他好，能够帮他搬来援兵。

    斯马尔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耶西。

    四周渐渐被层层的大雾笼罩，风景迷失在白茫茫的雾海里，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但是马车仍有条不紊地向前走着。

    斯马尔紧张地看着他。

    古尔长老摸了摸胡子，满意地点头笑道：“回来就好。”他看向耶西，“族长，那间捣蛋小居我已经让人又打扫了一遍。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让人打扫，所以里面的东西也一直保持原样。”

    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巫族实在是个可怕的名词。

    马车一路向上。

    不过这田地里种的并不是植物。

    车速慢下来。

    “还是，你很担心安东尼奥？”耶西缓缓开口。

    耶西面无表情地颔首，朝村里走去。

    “你在想什么？”耶西的脸突然凑近。

    耶西的脚步一转，并未走向他的房子，而是拐到另一边的小屋。

    当初他看到时，还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斯马尔在里面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而他们看他的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善。或许是忌惮他身边的两尊大神，所以他们不友善归不友善，倒也没有口出恶言。

    回去的路上，斯马尔非常安静，好像所有折腾的情绪和力气都已经在瀑布前消耗殆尽。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马鞭挥舞，啪得摔在马臀上。

    斯马尔愣了下，才发现不知何时，古尔长老已经悄悄离开了。“我没什么收拾的。”这里的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他。

    在巫族的时候，除了耶西之外，古尔长老是对他最好的人。

    奥美丹多曾经告诉他，尽管元殊界的界主是透明人，但事实上能够左右元殊界、影响元殊界的是巫族。因为巫术极为歹毒阴险、防不胜防。做梦、喝水、洗澡，甚至呼吸，他们有太多的手段。

    ……

    耶西拿着勺子，轻轻地在手指间转了一圈。“我喂你。”

    甚至连放在客厅茶几上的茶杯的位置都没有变。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平坦的大道上。道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绿油油田地。

    斯马尔的眼眶有点发热。

    斯马尔眯起眼睛。红肿的眼睛在接触到灿烂的阳光时，微微刺痛。

    耶西生日的那天，他曾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最后他要的是喂他吃饭。

    “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很简单的问题。”耶西眸光低垂，望着桌面细碎的花纹，淡然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有一秒爱过我吗？”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缩成拳头，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手背上，那因为紧张而凸起的青筋。

    耶西对他越好，他的恐惧就越深。因为他知道巫族从来不是轻易付出感情的种族，同时他们也是最痛恨背板和欺骗的种族。他曾经听古尔长老说过，一个透明人因为对巫族的女子始乱终弃，而被疯狂的麻雀硬生生地啄死。

    “是么？”耶西挑眉，看上去莫测高深。

    斯马尔心脏猛地一缩，目光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逼视。

    以前耶西办公，又不喜欢他到处乱跑，就特地搬了张躺椅在这里，以便让他安静地呆在这里。

    所谓村里最大的房子也就普通人家的别墅大小，是族长的居所。

    前方田地尽了，一座美丽古朴的村庄显现出来。

    耶西单手扶起他，“古尔长老，你不必每次都来村口迎接我。”

    斯马尔不安地退了退，“没什么。”

    走进屋子，一切果然维持原样。

    耶西望着他，忽而一笑，“那么就跟着我吧。”

    他习惯性地坐在书房的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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