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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突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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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极有可能做出两种选择,一是老老实实把内幕说出来,还有只种可能就是他像疯狗一样乱咬一气。临死前多拉两个垫背的,所以他的话可信度最多只有一半。

    人大主任赵祥林道:“咱们江城真是祸事不断!究竟是什么人对杨守义这样仇恨,一心想要杀他而后快呢?”

    洪伟基将烟蒂狠狠在烟灰缸中摁灭,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李长宇对张扬可谓是知之甚深,他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钻入了张扬的汽车中:“送我去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

    省委书记顾允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紧急赶到东江的江城市公安局局长田庆龙会面,已经看完了田庆龙提供的那盘录影带。顾允知挂上电话,难以掩饰内心中的愤懑,他手中的半截香烟微微的颤抖,这次死去的三人全都是省纪委工作组成员,最让人郁闷的是,侯宝柱这个被杨守义指认为直接下毒的最大嫌疑人也在这场车祸中殉难,杨守义死了,侯宝柱死了,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现在唯一了解事情真相,并手握证据的杨守成又不知所踪。可以说指证许常德的这条线已经彻底断了。

    蒋心慧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们家晓睛是本科。他是江城卫校的毕业生,只是凑巧在春阳县人民医院实习,算什么同学啊!”她总觉着姐夫今天说话有些带刺儿,忍不住出言反驳。

    左拥军对这件事也颇感兴趣,微笑道:“假如地宫中真的有佛骨,那么南林寺就要名张扬海内外了。其影响力应该不逊色于法门寺。

    张扬先探查了一下杨守义的脉门,又用拇指翻开他的眼睑,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侵入他的经脉骨骸,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络了!”

    林秀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考虑好条件呢?”她向楚嫣然道:“就算决定投资,这件事必须去见一下你外婆,这么大笔的投资。我们都没有这个实力!”

    三人几乎同时拿起电话走到一旁,接完电话,脸色都同时一变,电话的内容是一样的,正在双规期的原春阳县县委书记杨守义午饭后突然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往省人民医院抢救。

    李长宇向田庆龙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道:“杨守义的每句话都录下来了!”

    左援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道:“江城面临经济腾飞的新一轮契机,我们必须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

    李长宇压低声音道:“守义同志,你是一个共产党员,你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赚大钱。您必须得有预见性的眼光!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的。”

    蒋心慧横了左拥军一眼,把小勺扔在咖啡杯里,起身向远方走去。

    张扬平静道:“现在没死,可是你的生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所以,你有什么话还是尽快交代吧!”

    “他还能活多久?”

    楚嫣然对生意的兴趣并不大,即便是投资郭达亮的饲料厂,也是一时性起的结果,林秀看到的是南林寺景区未来的商业价值,楚嫣然眼里看到的却只有张扬,在考察之后,张扬把林秀请到了现场工地的指挥部,给林秀泡了杯茶。他知道林秀的决定对投资拥有着关键性的作用,这位财神爷是要伺候好的。楚嫣然那里当然没有问题,可林秀是她的大管家,她的意见对楚嫣然至关重要。林秀笑道:“考古队那边怎么说啊,到底这佛祖舍利有没有找到?”

    左拥军点了点头。

    张扬才不在乎楚嫣然提出什么条件呢,只要她们能够愿意投资,自己就达到了招商引资的目的,张扬也不是只为了捞取政绩而忽略楚嫣然切身利益的人,他对南林寺景区的前途还是看好的,他认为只要南林寺风景区顺利建设起来,收回投资是一定的小无非是个时间的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用金针刺穴的方法激发他的潜能,让他短时间内头脑处于清醒状态,不过时间很短,这样做的话,他原本还有两个小时的生命恐怕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李长宇和田庆龙又对望了一眼,他们同时点了点头,既然杨守义注定死亡,那么还是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再死,对国家来说算是一个交代,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以免他含恨而死,死不瞑目。

    刘永祥叹了口气道:“深度昏迷,我们尝试过许多方法都没有办法让他醒来!”

    刘永祥向院长左拥军看了一眼,这才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看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让爸好好看看你!”许常德仔细端详着儿子,看了好一会方才道:“有没有去见你妈?”

    让李长宇真正放心不下的是张扬,他早已知张扬和海兰的那段暧昧。也知道当初许常德打压张扬的真相,许常德虽然是平海省长,可他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会嫉妒,而张扬无疑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许嘉勇身穿灰色风衣口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他缓缓除下架在鼻梁上的瓦伦蒂诺眼镜,英俊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爸!”

    “这件事你们当成没有发生过,录像带尽快给我送过来!”

    左援朝笑道:“现在年轻人的事情真是管不了了,我们家交变才十五岁。整天念叨的都是那些明星,唱得哼得全都是靡靡之音,我这边还没说她一句,那边十句就等着我了。”

    田庆龙道:“在感觉年轻人激进的同时,我们何尝也不是逐渐的走入因循保守的怪圈?我们整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与时俱进,可谁又能真正做到?”

    左援朝道:“嫂子好像对张扬的意见很大,咦!晓晴跟张扬谈过恋爱吗?我怎么不知道?”

    许嘉勇哈哈大笑道:“爸,我都二十九岁了,你眼里我还是过去那个小孩子吗?”

    张扬道:“照李副市长所说,现在江城的财政很困难,许多重工业。老企业面临改制,江城开发区的建设需要大笔的资金,现在政府不能兼顾。所以这南林寺景区只能靠化缘了。”

    张扬老老实实回答道:“找到了三个全都是玉质地仿制品!”

    儿子的到来让许常德阴郁的内心总算出现了一抹阳光,他拉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你从美国回来,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李长宇望着张扬仿佛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不禁笑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抽出一支香烟,拿起点烟器把香烟点燃:“张扬,杨守义的话水分很大,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就算是许常德真的有罪,我们目前也缺乏有力的证据,在法治社会。我们不可以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去制裁一位国家干部!”

    林秀笑道:“你说的容易,两个亿啊!我和嫣然在国内所有的资产加上还不到五千万,哪有这么多的钱投入你这个无底洞中来?”

    楚嫣然点了点头道:“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过两天我们就去美国!”

    杨守义点了点头:“证据都在我弟弟守成那里,只要找到他,就能指证许常德。”

    顾允知接下来的话让李长宇感到大吃一惊:“让张扬试试看!”

    张扬对杨守义此人一直抱着鄙视的态度,从杨守义对儿子杨志成的纵容,到张五楼矿难事件上的卑鄙行径,再后来杨守义又在许常德的授意下利用卑鄙手段对付自己,当然在几次的交锋中张扬无一例外的取得了胜利。随着张扬从春阳来到江城,他已经几乎忘记了这个昔日的敌人,一个他已经不放在眼里的对手。

    林秀缓缓落下茶杯道:“你小子也别跟我兜,你能把嫣然给绕乎晕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骗,今天我算把这南林寺景区全部看了一遍。你所谓的景区只不过是一个规划,一个构想,想建起来,没有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也就是说前期投入很大,这三五年内都见不到效益。”

    杨守义的脸色很吓人。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大局,黯然道:“纪委工作组组长侯宝柱,我吃晚饭之后,只见过他。”他仔细思索着昏迷前的一切,侯宝柱单独见过自己,而且离去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昏迷了。

    张扬分辩道:“怎么能说是无底洞呢?你应该看到长远的效益!”

    “根据病情发展的速度,我看很快病人就会出现休克,低血压和乳酸性酸血症。有效循环血容量地下降会导致心脏和肾脏袁竭,最终导致全身各系统的袁竭而死亡!”

    左援朝和田庆龙都是江城市委常委,他们接到通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左拥军之所以得到通知是因为他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涉及到救人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出面。

    田庆龙已经习惯左援朝这种假大空的说话方式,他把话题引到南林寺的事情上:“对了,最近南林寺地宫的事情传的火热,到底地宫里面有没有佛祖舍利?”

    在明白李长宇让自己过来的目的之后,张扬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对杨守义施救的过程必须严格保密,李长宇和田庆龙磋商之后,两人达成了共识,由田庆龙负责清场,但是现场必须要有李长宇和田庆龙两人陪伴,杨守义的事情实在太过敏感,天知道他清醒后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李长宇和田庆龙两名市委常委在场,既是彼此间的一种证明。又是一种相互监督。

    洪伟基怒吼道:“要不惜一切代价挽救杨守义的生命!”包括洪伟基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这次杨守义的中毒不是一次普通的食物中毒,而是蓄意投毒,那么其背后一定隐瞒着极大的秘密,有人想要杀人灭口,这个人的能力很强,而且杨守义肯定掌握着对他不利的证据。

    林秀又道:“假如这地宫中真的有佛祖舍利。我们的投资应该可以收回,假如没有呢?如果只有三枚仿制品,那么地宫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南林寺景区的吸引力也会大打折扣。我们投资的风险性也会成倍增加。”

    李长宇真正在乎的并不是杨守义的性命。他所关心的是杨守义知道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害他?他的手里究竟握了一些怎样的把柄?就在李长宇几近放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张扬,当初自己马上风的时候是他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挽救了回来。大嫂的偏头疼也是让他给针好的,张扬的医术之高超母庸置疑,在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这些专家全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让他来尝试一下也许会有转机!

    “病人还有意识吗?他的头脑还清醒吗?”

    医院方面对于他们要求单独见杨守义很不理解,在医院的专家组看来杨守义已经必死无疑,而且不可能从目前的深昏迷状态中醒来,但是上级领导的决定,他们也无权过问。

    蒋心悦笑道:“老田,你在我面前夸了他无数遍,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自己儿子都没见你这么夸过!”

    蒋心慧将小勺在咖啡杯里搅动的更快。

    在南林寺地宫成为江城最热话题的时候,代市长左援朝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楚嫣然淡淡笑了笑道:“我刚才看了看,我们在江城投资有一个最基本的条件,那就是将纺织厂这块地皮的使用权转让给我们!”

    林秀所说的也是事实,张扬并没有表示反对。

    田庆龙摄录着杨守义的每一个细节。

    张扬此时方才完全明白了过来,难怪海兰在认识自己的时候表现出如此的彷徨无助,难怪海兰会在两人热恋之时,突然选择离开自己,远离江城,难怪自己在江城和海兰重逢的时候发生突发警察临检事件,难怪许常德要让春阳县委书记杨守义整治自己,这种种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许常德对自己的嫉恨。海兰从未说过,甚至在她车祸之后也没有提过许常德一个字,她宁愿伪装失忆,也不愿意说出整个事实,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她害怕自己不是许常德的对手,到最后,无奈选择离开,张扬对许常德的仇恨宛如火山下的岩浆般汹涌澎湃,即将处于喷发的边缘。

    田庆龙道:“我倒觉着发展旅游是一个新的思路,现在春阳的清台山在搞开发,力度很大,江城的南林寺如果真能搞起来,就形成了旅游一条龙,连带效应和长期影响不可忽视。”

    “天晓得?”左援朝摇了摇头道:“现在国家文物局的专家都已经到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在地宫内发现佛骨。”

    左拥军向田庆龙充满歉意道:“姐夫,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样个样子,向来娇纵惯了!”

    一道蛇形闪电撕裂了东江乌云低垂的天空,随即一声春雷炸响在宁静路2号的上方,坐在太阳伞下的许常德猛然打了一个冷颤,他的双目充满了惊怖的神情,额头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带着潮湿气息的冷风里面吹来,许常德暗红色的领带随风飘起,就像在灰色天幕下舞动的血流,他伸出手捂住领带,然后用力的撕扯开来,把领带抛向空中,任凭它随风飞走,许常德的心情很乱,他在焦急和不安中等待着。

    张扬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道:“李叔,我明白了。”

    “张扬是个歪才啊!”在周日午后的家庭聚会中,左援朝如是说。

    楚嫣然的一句话让张扬和林秀同时吃了一惊。张扬只是吃惊楚嫣然为什么会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林秀吃惊的却是楚嫣然的头脑,小妮子表面上看漫不经心,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如果南林寺景区真的发展起来,纺织厂的地皮势必随之水涨船高,景区需要配套的商业服务设施。这块地皮显然是最合适的小妮子看得很远,也很准。在目前南林寺景区筹建伊始的时候,江城市政府急需投资,楚嫣然这么做颇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林秀不由得暗自感叹,嫣然的身上看来遗传了她外婆的商业细胞。

    许常德忽然感叹道:“我老了,不知不觉这些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刘永祥摇了摇头道:“毒家组讨论过许多次。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无法对病人所中的毒素做出判断,没有有效的解毒措施。

    李长宇舒了一口气。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白色的烟雾,他向后靠在座椅上:“对付一个坏人最公平的方法就是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社会上有公理,有正义,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维护公理和正义的权力,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则。否则要法律还有什么用?你是一个党员,你是一名国家干部,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个人恩怨不可以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李长宇的这番话一直说到了张扬的心底,在初听杨守义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张扬甚至有不惜一切干掉许常德的打算,可是自己就算杀了他又能怎样?许常德做过的坏事就会被永远隐瞒起来,他一样会风光大葬,他的身上一样会盖上党旗,李长宇说得对,对付一个人最公平的方法就是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的本领只能作为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而不能用以滥用私刑。他要从心灵上将许常德击败,将这个老狐狸。

    张扬却认为,是许常德害了海兰,他将一连串的事件全都归结到许常德的身上,他要报复,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报复许常德,他要让许常德不得善终。

    田庆龙浓眉紧锁。难怪在杨守义的呕吐物中没有现任何的有毒成分,这样一来就能排除饮食环节出问题,可是嫌犯的范围无疑又扩大了,连省纪委工作组的成员都无法排除在嫌疑之外。

    李长宇并不知道张扬救治顾养养的事情,顾允知等少数的几个知情人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正是因为这件事,张扬才得以和顾家如此亲近,顾允知对张扬神乎其技的医术是亲眼目睹的,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洪伟基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们先不要忙着做出判断!”他重新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我让李长宇同志去医院指挥抢救了。希望能够听到好消息!”

    李长宇抿了抿嘴唇,杨守义虽然说了许多的内幕,可是他的死亡已经无可避免,也就是说人证已经不复存在,而指证顾允知的物证全都掌握在杨守成手里,现在杨守成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他们在缺乏物证和人证的前提下很难指证许常德。

    张扬的脸上总算露出些许的笑意:“像我这种年轻有为的干部早就该大力提拔了!”他倒是不知道谦虚。

    “爸,我想在家吃,吃你亲手做的糖醋鱼,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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