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一）

    “你！放开我，萨恩……”待维克多的身影转过拐角，谢尔伊表情一敛，冷静得无法和之前满脸怒意联系到一起。

    “陛下，已经确认过了，是阿方索的海军。您打算怎么做？”红衣之首的拜雷恩特作出一副请示的姿态，完全看不出他有推翻卢希恩自己当教皇的野心。

    巫妖投射在地图上的目光随着阿尔贝雷希特的手指一同黯下去。

    “你刚才的口舌全都白费了，因为……鱼咬钩了。”

    “也许……我可以用教皇的身份请求祖父不要采用珍珠岛做诱饵……”

    身随心动，卢希恩推开房门走到船舷边，果然看到北方的海面上有一支数量庞大的舰队正朝珍珠岛的方向开去。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说刚才那番话……话到了嘴边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卢希恩知道维克多也是有底线的，它再怎么无欲，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无视，并经是它曾经的家族，是它以人类存在过的证明，否则它也不会为了‘圣歌存在的意义’这种问题堕落、叛变信仰，身为亡灵的它也不该纠结‘圣歌’这个对它已经毫无疑义的身份。

    圣歌设置的防御法阵不是用来御敌，而是要同归于尽的极端咒术，灭族之日因为阿纳尔的叛变而未能启动，今天，要被灭了圣歌一族的男人用在对抗他的敌人上，这让一向无所谓的维克多心里产生了一股抑制的不悦感。

    “陛下传唤你。”

    无奈，明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频繁联络，卢希恩还是再次找上维克多。听了他的苦恼，巫妖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它此刻的身份是帝国继承人，不可能在未经阿尔贝雷希特的许可下直接参与到疏散民众的行动中，那不但帮不到卢希恩，反而会给一心除掉它的反对派抓住把柄。

    “你不是不在意圣歌被灭族吗？”多少知道一点内幕的卢希恩愕然的反问，他一直以为维克多是不在乎被他抛弃的家族，可现在听它的语气，似乎……没有它所表现的那么无所谓。

    对于卢希恩的想法，维克多回予的是一贯的冷笑。

    “看来是没必要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杀意还没来得及表露，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阿方索的海军吗……”现在的阿方索海军大部分成员都是流亡的海盗与流民，十足的炮灰部队。黑暗阵营把他们派出来也没指望能首战告捷，无非就是想探探光明阵营一方的战略而已。

    “我该怎么做……”将戒指捏在手心，卢希恩既是自问，也是问距离不远、却必须用偷偷摸摸的方式才能交谈的维克多。

    “太过仁慈对你没好处，即使是代表光明之神的教皇同样不可避免手染鲜血，你真以为阿纳尔的上位像史书所记载的那般顺利？圣歌的灭族他可是要背负上一半的罪责，这个叛徒把只有圣歌知道的秘密泄露给阿尔贝雷希特，以换取诺丁皇子的支持。狼狈为奸这个词用在他二人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杀了他！

    以影子的状态躲过在船舷上来回奔走的士兵，赶超在萨恩与谢尔伊之前来到飞空艇的指挥室，回复原本大小的维克多就看到阿尔贝雷希特在那副巨型的立体地图来回踱步。

    “对未来的皇帝说这样的话，按照帝国律应该算作忤逆还叛变？”

    “先锋军来了。”看到维克多，阿尔贝雷希特语气淡然，不过仍难掩隐藏其中的兴奋。

    “不要太得意了，你这混蛋亡灵。”

    魔法联络装置……这地图与魔法联络是直通的，根本无需书信或口头调度，阿尔贝雷希特可以直接指挥，连传讯的时间都省了。

    “可恶！我讨厌他那副自信满满的脸，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回想起刚才挑衅时对方眼底的了然，谢尔伊一拳击在门框上。

    “我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关键是祖父已有决断。即使阿纳尔在世，也无法违抗他。”

    “你还不是皇帝！大逆不道的家伙！在陛下尚健在的时候就以皇帝自居，你这个狂妄的……”谢尔伊恼羞成怒的低吼引来了另一位指挥官，第二军团长萨恩。

    一名神色慌张的牧师跑过来，报告刚发现一支不明身份的船队正全速开向珍珠岛，顺便禀报红衣执政官求见。

    神迹大军虽然有超脱人类的肉体和力量，但终究不是亡灵，他们也只是借助圣物的力量多活上一段时间的凡人，不具备亡灵能感知四周生命的能力。

    虽说有维克多的提醒，但要从一座已经进入备战状态的城市里大量疏散居民，对刚上任的卢希恩来说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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