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四）

是掌管时间的神祇也不可能真的让时间倒流，连时光回溯的这样的神迹也无法改变即成的历史，纵使一时扭转了过去时空中的某个阶段，法则也会用其他方法将之修正。况且，我从不后悔我做出的决定。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渐渐有了人的轮廓，在已经知道真实身份的薇安面前，维克多无需再使用伍德的外貌：“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从此成为敌人。”

    “交换传送吧，时间不多了。我回去的越迟，他的疑心越大。”只要使用事先让克莱因带在身上的传送道具，就能完成与他的互换。

    “阿尔贝雷希特并不好唬弄！”

    对于薇安的质问，维克多的回复是沉默。有些事，不是靠语言就能解释清楚的，价值观尤为明显。维克多当然不会指望薇安能理解自己的决定，所以也没打算加以说明。

    “风暴？”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薇安一时没想清楚克莱因口中的暴风雨是什么意思。

    “真是块木头啊……”一直插不上嘴的克莱因终于在维克多与薇安都沉默的间隙找到了说话的时机。

    一旁的侍女听得一头雾水，急促的脚步声让她与薇安同时抬头，赶到的卫兵一字排开，侍卫长急切地询问刚才是否遭到来自外界的魔法攻击。

    阿尔贝雷希特，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以人类而言，他的想法过于激进了，竟然想提前阵营之战，我还真猜不透这位皇帝的用意。财富、权势、名誉，身为人类的终级追求他都有了，就算少年时期那么一点点的不光彩，也都被后来的各种光环遮盖，即使赢得光暗之战的胜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你还想回去？他不是已经认出你了吗？！”听闻维克多还有回去的打算，薇安不得不压下胸口的钝痛。

    “你的感觉还是那么敏锐，薇安。”回复成血肉之躯还需要时间，因为传送的失败，不知道自己落在何处的维克多只能躲在缺失肉体而散落的物品当中。

    “自然是顺着维克多早早写好的剧本，虽然地点和时间都略有不同，只要不和像你或阿尔贝雷希特这样与维克多同一时代的熟人近距离接触，我有足够的自信，保管一般人看不出破绽。”对于伪装，克莱因还是拿手的，尤其在与维克多相处了八年后，对他的脾性、习惯都有一定的了解，只要不是他不熟的家族、皇室秘密，克莱因都自信能完美伪装。

    是他，真的是他，七年前我居然没认出来……

    “薇安，虽然圣歌与精灵族世代交好又有联姻的历史，但你和你的族人终究是外人，不明白圣歌隐藏在光辉与荣耀背后的阴暗与肮脏。”

    “说吧，你想怎样。”对于被识破维克多早有准备，无论是薇安还是阿尔贝雷希特，这伪装总有要揭开的一天。

    看着与记忆重合的脸，眼泪夺眶而出，薇安连连摇头。

    “女人太聪明可不好呢，维克多不止一次嘲笑过你哥哥的平庸与愚蠢。”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样……”维克多让克莱因与他交换应该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更快回到阿尔贝雷希特身边，薇安担心七年前的一幕又将上演，只是在阿尔贝雷希特已经起疑的如今，同样的方法未必有效。而且……索德林那里也不好交代，该怎么向他解释维克多的存在，无论如何，维克多的的确确在八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七年前的事阿尔贝雷希特没有提，自然也没有人敢外泄。索德林至今还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对，改变你们……哦~应该，该说是改变海德因命运的风暴。”一旦维克多和阿尔贝雷希特见面，所有一切就该启动了吧，准备了长达七年之久的战争。

    “回答你就能改变历史，让时间逆流吗？我已经死了，无论我选择自尽的原因什么，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维克多，放弃圣歌是我短暂生命中唯一正确的选择。”

    捂着嘴坐下，薇安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传送法阵启动，薇安还来不及说什么，上一秒还在眼前的维克多已经换成了皮肤黝黑的黑暗精灵。交换传送是所有传送中唯一能做到瞬间传送的法术，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残片，薇安颓然坐回躺椅。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可是纯血的后裔，千年来唯一一个突破界限的圣歌，你怎么能……”对于维克多的回答，薇安首先是震惊，随后是更多的不解。

    “有空猜我们的目的，不如尽快去王都，风暴快来了……”

    “被虐狂，换做是我早砍了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