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蒂娅,我说过多少次,他不会对你和卢西恩造成任何威胁!!”一向虚伪的费尔南德斯猛地站起身,语气是以前所未见的严厉:“维克多现在已经和门德尔,甚至是和卢西恩的将来绑在一起,不准再对他出手。”
原来这才是界限,世俗的政治和权势并不是正邪的标准,对神的质疑和世界存在的本身才是堕落的边界。
“这份上蓝蒂娅公主写给拉姆德的秘信,依然是要求找机会除掉我,手法越恶毒越好。供词和手印虽来自已经逃亡的邪恶法师,但同样附有不能说谎的宣誓咒。”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母亲,卢西恩面色黯然。去极南城执行秘密任务一事,他只告诉过正好写来家书的母亲。事后,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母亲会把儿子推到险境,为的只是除去维克多。为了权势,父亲也好,母亲也罢,都疯了……
卢西恩忍下发言的冲动,耐心听完费尔南德斯语重心长的规劝。期间,他瞥了一眼站得远远的维克多,戴上面具后更像个傀儡,死气沉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雕塑。
“虽然有所觉察,但我万万没想到透露消息的人会是您,我一度还以为是父亲。”卢西恩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从他懂事起,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受,知道异母兄弟的存在和放弃帝位继承也不能与之相比。
第一次,玛拉之光不是因为黑暗的力量而发出警报。这种预警不是针对一旁的维克多,而是……我。
看了一眼满脸惊异的父亲,卢西恩转身跑出偏厅,他甚至不敢去看维克多,就怕看到嘲讽和轻蔑的目光。
“竟然敢这么说话,你……”蓝蒂娅正要怒斥,突见维克多肩上的两个狼头动了起来,被充满杀气的鲜红的竖瞳盯得心里打鼓,蓝蒂娅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粗略扫了一眼,卢西恩难以置信地抬头,蓝蒂娅在他带着控诉的目光中转开视线。
“这不是局势所逼吗……”费尔南德斯回了一个虚伪的笑。
青色的魔法火焰腾起两人多高,将维克多团团围住,宣誓咒印在空白的第四张羊皮卷上,费尔南德斯接过维克多递过的卷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骄傲的昂起头,以冷酷的目光回望。这一刻的蓝蒂娅不再是卢西恩和费尔南德斯熟悉的母亲与妻子。
“继母大人,请认清局势再发言,我现在已不再是刚离开偏远山村的傻小子。维克多·伍德早死在你授意甘德尔·贾拉迪所派去的蹩脚刺客手下,而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已经投入你父亲麾下的亡灵法师,一个没有感情和道德的亡灵。最后容我提醒一句,做小动作要做得干净利落,被抓到把柄可就算不得高明。”
“今天是我成人的仪式!我专程从凡塞缇斯赶回来,你们就想让我看这些吗?”真恶心……这个家、这样的亲人。世界为什么不在几百年前毁掉?玛拉啊,人类这种生物到底为什么存在?
“父亲,你找我?”
“我知道这样做太委屈你,可没人能违背阿尔贝雷希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依附于他,一点一点扩张势力,等大战结束,一切都会重新回到你手上。”
卢西恩默然,他太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性了,一个以利益至上的男人突然大打亲情牌让他很不适应。这就像刚才维克多用黑暗精灵的语调说话一样,让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随便你们好了,我再也不想管你们父子的事。”
“我只是想把这个讨厌的家伙除去,没有真想害你。”因政治而结合的蓝蒂娅对费尔南德斯并无情爱,她可以漠视丈夫表面的逢场作戏,却绝不能容忍他真心实意爱去爱别的女人。
“你说什么?!”蓝蒂娅死死捏住折扇,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维克多身上已经被切为碎片了。
绝望和愤怒瞬间占据了卢西恩的心志,直至佩在腰间的圣物发出“嗡嗡”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思维的紊乱和过激的情绪已经影响到玛拉之光。
大厅里的记时钟敲响,昭示晚宴时间到了。
蓝蒂娅呼吸急促地瞪着维克多手中的卷轴,美丽的面孔扭曲在一起,费尔南德斯刚抬手,卢西恩抢在他前面从维克多手里取走了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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