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之歌（十三）

    ［获取力量是要牺牲同等重要的东西。］

    “夜安，莱拉利恩子爵。”

    她是想要那小子的命，可没想到奎德林竟然真的把他杀了。如此顺利是她没想到的，贵族和亡灵法师的身份没起到一丁点庇护的作用。

    无论如何，帕丽的仇是报了。人类如果真能遵守诺言退出温蒂兰娜湖的范围，她可以坚守不再杀人的承诺。

    陡然瞪大的双瞳里写满不信。

    ※※※

    阿吉沙来不及想明白为什么维克多要灼坏自己的嗓子，平静的湖水泛起波纹，一个青紫色的身影猛然跃出水面，利落的身姿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烈火菇是炼金用的药材，附带的热量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

    平板的嗓音轻声念着亡灵法术名，阿吉沙头皮发麻。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瘫软的四肢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在法术的作用下一点点被撕扯，最后化做纯粹的生命能量吸入咫尺距离的另一名亡灵法师体内。

    连骨骼都是黑色的巫妖凹陷的眼窝里跃动着两团火焰。

    ［这是约定给你的。］

    女妖首领仔细打量眼前的半精灵，冷漠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一双冷情的眼里泛着寒光，无法看出他这些话的真假。

    见女妖首领对自己的说辞并没有完全相信，维克多又抛出另一种解释。

    “人我是带来了，就不知道你是否能遵守半日前的承诺。”拦在阿吉沙身前，维克多提醒女妖首领他们之前的协议。

    跑远了吗？这小子吃个人也要躲着我……

    他要杀我？

    “你竟然如此干脆，他可是你的同族。”看着阿吉沙原本躺过的地方只剩一件长袍，女妖首领微微皱起眉。

    “现在我是否可以要求你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完全吸收了阿吉沙的血肉后，维克多再一次索取约定好的协议。

    从不信任任何人的巫妖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操着风将自己带离湖畔。它离开没多久，克莱因果然如维克多所猜赶到。

    若有所思的看着湖畔绵延的山峦连连摇头，他对维克多的进食过程没兴趣。只是克莱因没料到，他若追上去，肯定会看到非常有趣的一幕。

    年轻法师的脸上的只有漠然冷硬的表情，他抛下匕首，双手在还温热的尸体里一阵摸索，很快就捧出了一团跳动的肉块——银龙心脏的残余部分。

    “你……”视线向扩散，阿吉沙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从他上位后几乎处于废置状态的议事厅，而是温蒂兰娜湖畔一处渔民捕鱼用的临时码头。木板搭成的走道已被暴涨的湖水淹没大半，没到足稞的冰冷湖水刺|激着他还没从幻觉中完全恢复的神经。

    “我和我的同族会遵守承诺不再杀人。同样的，你也要将侵入我领地的人类带走。”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女妖首领迅速离开。直至感受不到女妖的气息后，维克多这才卸下防备，半跪在有些腐朽的木板上。

    低沉黯哑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随后阿吉沙感觉到了身体里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魔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波波撞击着脆弱的心脏，又像一股急流，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儿时与帕丽嬉戏的快乐被获得力量的喜悦压下、冲淡，最后深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抽出匕首，猛地一挥，女妖的头颅和眼泪同时落地，透明的泪水浸在沙砾中，很快消失不见。

    像极了……和记忆中尘封的那个身影……

    ［你有这个胆量吗，人类？］

    我还没得到答案，我不甘心！

    “唔啊啊……”凄厉的呼喊响彻温蒂兰娜湖上空，女妖首领冷眼看着杀害妹妹的仇人从眼前消失，青色的竖瞳转向刚施展过恐怖法术的半精灵，不……再称他为精灵已经不合适，放弃日光精的灵骄傲而选择堕落，自称奎德林的亡灵法师已经变成了比黑暗精灵邪恶的存在。

    向天空伸出的手虚抓了几下，仰望着天上的太阳，巫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嘶吼。

    阿吉沙双手紧握身下的木板，一双眼死死瞪着缓缓转身望向自己的精灵，天空一样碧蓝的双瞳射出的锐光让他周身发冷。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双眼里阐释了所有者的性格。

    “本想多留你一段时间的，没办法，只好我自己做诱饵了。”如此费事的要留下阿吉沙，为的也是他所持有的封印。用阿吉沙引诱黑龙现身的打算眼看是不成了，维克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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