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肖

，做了君王，是国民之不幸！”

    他转身要走，苍敏气得大叫：“你走，你走好了，你走了以后再不要来。”

    苍敏摇头：“父皇对大哥其实是极疼爱的，我不敢说。以前大哥害你，父皇也没拿他如何。如今他又做下如此蠢事，我……我心里好矛盾。”

    这刻浅水清柔声道：“如今可算是夙愿得尝了，夫人？”

    “可惜，你让朕失望了，你不值得。”

    眼前的这个可恶的路人甲，那仿佛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神，还有那邪邪的坏笑，那充满自信的说话，那睥睨天下的神情，一幕一幕均重现眼前。

    这句话她等了三年，没想到今天却终于听到，心花怒放，一时间竟再不知所以。

    “什么？你怎么知道？”苍敏大奇。

    也因此，公孙石对历明法是又嫉又恨，而他想除掉历明法，就绕不开历非烟这个绊脚石，所以不止一次在背后挑唆太子疏远太子妃，并想着法的给苍澜送女人。

    她心中慌忙，却又无人可诉说，只能将苦水统统倒给苍敏，因此竟让苍敏知道了一件极重要的大事。

    对历非烟来说，或许她现在最恨的一个人，就是公孙石了。

    苍敏彻底呆住，心情由大悲突然跃升至大喜，仿佛从天堂一下到地狱，又再回到天堂，数起说落，令人大呼刺|激。

    苍澜大叫道：“那件事儿臣已经知道错了。当初浅水清是为儿臣好，是逼迫儿臣用心读书，儿臣如今均已明白。”

    然而正如此，反而使苍敏越发无法忘记他。

    苍敏缩在浅水清的怀中，有些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道：“我是怕你生大哥的气。”

    苍敏大羞，低声说了句：“谁稀罕你了，臭男人。”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苍敏呆滞问。

    浅水清苦笑着转回身，望着苍敏：“怎么？这么不经逗？龙清大小姐？”

    “朕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愚蠢无用的畜牲！”

    “闭嘴！”苍野望心中怒气上涌大吼道：“你这混蛋派人假传朕的旨意，逼迫三军首脑饮毒酒自尽，以为可以借此嫁祸浅水清，配合先前康郊流言，逼朕对他动手，你好回来重掌暴风兵权，可你没想到计显宗会是西蚩内应，竟有胆量背叛圣旨！结果，你的信使和所带来的人全部为他所杀，他却趁机逃跑。你留下一地尸体，没把屁股擦干净，还以为别人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当朕的情报系统都是吃白饭的？！”

    她这一哭不要紧，原本被她趋赶开的宫女太监们全跑了过来。

    她竟是一丝都不能忘怀。

    “这是军人的宿命。”

    他立刻问：“此事你可告诉了陛下？”

    “可是……”

    苍敏悲愤地看着浅水清：“那我呢？你想让我等你到什么时候？”

    苍敏微咬银牙，轻声在浅水清耳边说了几句，听得浅水清心中一惊，望着苍敏道：“真得？你怎么知道的？”

    依稀记得就是在这里，浅水清打了自己的屁股。

    这一刻的苍澜，哪里还有当朝太子的风范气度，干脆就象条癞皮狗一般趴在地上，扯着苍野望的龙袍大哭大叫：

    这让历非烟大为惊慌。政治斗争由来如此，女人总是被牺牲的，她当初进宫是权力平衡的交易品，如今权力斗争，要牺牲自然也先由她开始。可她必定不再象当初那样好欺骗，姬若紫不在的日子里，她面对无数冷枪暗箭，也渐渐学会了思考，面对和解决。

    浅水清叹了口气：“你不说，陛下也已经知道了。”

    苍敏狠狠给了他一拳，气咻咻说：“云姐姐姬姐姐她们还可以为你奔走，替你做事，待你战后能去陪你，我却只能在这里苦守。你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传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好害怕。”

    “可是大哥他又做了傻事，水清，我好怕。”苍敏望着浅水清的脸，可怜巴巴地说。

    苍澜也实在不是个争气货，对这种美色腐蚀那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尤其是在他被他父亲一顿痛打并对其表示灰心之后，对历明法坚持营救铁血镇的表态非常不满，认为只有公孙石是天下最忠于自己的人，对他的话可以说是无话不听，因此对历非烟也渐渐疏远。

    苍澜大哭起来。

    ……

    “父皇，你既待我不仁，就别怪儿臣不肖了。”

    “因为陛下已经决定，由我出任天风主帅，迎战西蚩帝国。敏儿，你大哥完了。”

    他挥挥手，其他人悄悄退下，看看苍敏这刻一双大眼珠哭得象紫葡萄，心中也有些不舍得，轻轻为她试去眼泪，柔声道：“公主殿下这般惦念水清，我心中有愧，都是我不好。”

    “父皇，我是长子啊，我是嫡传啊，长子继承，法不可轻废，我是您的儿子，您不能这样对我啊！你不能啊！”

    苍野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句仁君未必就是明君，好一句铲除异己乃君王之道，这两句话，都是公孙石教你说的吧？你想让朕以为你做得是对的，是应该的，是你有能耐的表现？”

    意味着他牺牲自己的儿子，以换回浅水清的忠诚。

    于是她开始暗地里观察苍澜的所作所为，这一观察不要紧，却发现原来当初借道失败之事竟和自己丈夫有关。她对苍澜还抱有幻想，所以这件事也没说出来。但她长期幽闭宫中，无人可以述说心事，只能向苍敏倾吐苦水，在无意中就露出一丝线索给了苍敏。苍敏早从姬若紫那里就知道了当初是她大哥干的傻事，才逼得浅水清不敢归来，但是又顾忌重重，只能装作不知。如今听历非烟口气，她竟也知道了些内幕，这才和她敞开心扉。

    浅水清笑道：“太子是太子，你是你，怎可混为一谈。”

    苍澜叫道：“父皇，你不能这样说啊，仁君未必就是明君，铲除异己本就是君王之道。那惊虹梁锦，他不也是出卖惊虹的祸首吗？可他现在却还是惊虹之主。惊虹治下臣民，因为这样一个败类，反而生活更好。两国再无战事，梁锦放权给能臣，治下有方，国民为之欢庆。当初儿臣虽然害了浅水清，可是若无此事，浅水清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拿下惊虹，成就我天风霸业。当然，儿臣知道此事是儿臣的错，可是儿臣相信，儿臣是有资格做一个好皇帝的。父皇，请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啊。自那次之后，儿臣循规蹈矩，再无犯错啊！”

    浅水清苦笑道：“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来了吗？”

    苍澜已完全麻木了。

    浅水清笑：“刚来，不过看样子有人不希望我来，既如此，臣且告退。”

    苍澜呆呆地看着苍野望，心中一股寒气升起：“父皇！”

    浅水清受困惊虹之后，历明法和公孙石就成了朝中两大对立派系，一直争斗不休。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历明法坚持大举进攻寒风关，为铁血镇开辟归路，公孙石死死阻挠，称坚城不可摧，不可为两万人断送更多性命。后来姬若紫开辟圣威尔生命线，也是公孙石屡次刁难，在钱银上不做配合，导致云霓等人最终不得不启用自家钱粮支持铁血镇作战。

    这一句龙清大小姐，仿佛一下子把苍敏带回到了初见时二人的场景。

    这刻听到苍敏一说，浅水清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苍澜心中一跳，苍野望已经继续道：“其实，你说得没错。”

    这个男人，永远是那样胆大包天，恭谦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桀骜不逊的心。

    历非烟？浅水清心中一跳：“好宝贝，快告诉我她又是怎么会知道此事的？”

    这些年来，浅水清在战场上固然无往而不利，历非烟在宫中也同样如鱼得水。只是此时的历非烟，已经不再象以往般单纯。她已经知道该怎样用头脑保住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