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阳大战（4）

>     雷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我是来谢谢你的。昨天要不是和你说话，我也不能想到这一手。”

    “雷火，雷火，你这家伙。那帮家伙能跑回去，咱们却还得守在这城墙上，受这臭气！我的眼睛都被熏疼了！”

    “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天了。我叫雷火，天风人，军人，男人，你还需要知道什么？”

    雷火有些呆滞，他望着核桃担惊受怕的脸孔，就象看到了自己曾经青梅竹马地玩伴，一时间有些痴住。半响，他握起核桃的手说：“我们不会让惊虹人打进来的，你放心。”

    这简直就是一场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噩梦。

    每一名战士的身边，都放了满满一桶大粪，用红布盖上，以尽量减少气味的散发。这刻战士们在沐血的一声令下，同时揭开红布，端起粪桶，一股臭气冲天而起。铁风旗将士连鼻子都顾不上捂，呼啦啦一大桶粪便就这样朝着敌人的头颅上倒了下去。

    雷火点点头。

    沉浸在对方炽热的眼神里，核桃轻声说：“你……你身上好臭哦。”

    核桃颤抖着道：“雷……雷将军，你还是走吧。不然他们明天真要用大粪泼我。好脏好臭的……”

    雷火茫然地走在平阳县的大街上。

    谁也没想到，平阳大战后来就因为雷火脑中的这灵光一闪，成为战争史上最为臭名昭著的一场守城之战……

    雷火憨厚地笑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忍忍吧。”

    ……

    不过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超乎他们想象之外的东西。

    雷火想了想，然后说：“我想应该会来的。”

    是啊，大战打了一天，铁狮营的战士哪还有精力来欺负当地百姓了。他们恨不得就这样一下躺下去，再不肯睡醒过来。

    “平阳县城的上空飘满了熏天的臭气，令人闻之欲呕，在今天的这场战斗之前，你永远不会想到将整个县城变成一个巨大的粪坑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地上到处都是尿水浇灌的烂泥，红的黄的白的，什么颜色的东西都有，恶臭借着风吹来，送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随之跑开。无形的风甚至会因此形成有色的云，在空中漂浮，那种恶心至极的场面，简直是让人看一眼都吃不下饭……”

    事实上，这一天也的确没多少人能吃得下的东西。

    拥有压倒性优势兵力的惊虹军，开始了再一次的攻城。

    身旁有士兵问他：“雷营，明天援军会不会来？”

    拓拔开山更是直接大呕特呕起来：“这下可好，平阳县成了粪坑了。”

    “我说你们平时多吃点，现在不就有了吗？”

    士兵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今天……打得太惨烈了。明天要是还这么打，援军又不来……咱们铁风旗就死定了。”

    房前堆满了烂柿子，碎鸡蛋，还有烂菜叶子，显然是有人用这些东西攻击了这屋子的主人。

    他知道，无论如何，援军都不可能在最近的三天内赶到。攻打寒风关需要时间，他们又不在规定的援救路线上，往来折返，来回奔波，暴风军团就算进了寒风关，也不可能来得及救他们。这场战争，注定了是天风人的胜利，却是铁风旗的覆亡。

    她说不下去，雷火却已经明白了：“他们说你和天风军勾结，是吗？”

    “哼，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有本事来找我们打，只会欺负女孩子算什么！？”雷火是真有火气了。

    雷火的心在滴血。

    “那……”

    雷火一跺脚，只能愤愤离去。

    良久，雷火终于放开她，呆呆地，傻傻地，紧张地看着核桃。

    满怀着战斗渴望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蒙了，呆呆地站在城墙下，顶着满头的粪便，身上挂着脏水，粪纸，还有女人用过的经布，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垃圾，再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刚才还在高喊着进攻和胜利口号的战士直接嘴里都被灌进了大便。

    平阳县城上空升起的那一团臭氧层，浮罩在所有人的头顶，熏得人几欲死过去。

    后人为这场战斗起了如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战斗，大便之战，肮脏之战等一系列名称。面对铁风旗成功的守住平阳县城，并厚颜无耻地宣称自己的胜利，惊虹人愤怒地称其为是一场臭烘烘的胜利。

    人体的本能反应完全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胜利的渴望，他们再顾不上攻城，只顾着清理全身。少数士兵甚至不顾将令直接向后奔逃，他们要立刻找个地方一边痛快地呕吐，一边清洗身上的污秽。北门外的那个小水畦成为人间天堂，一个个士兵奋不顾身地跳进去，哪怕身上都是烂泥，也比都是那黄澄澄的大便要好得多。

    ……

    核桃的手本能地抽了回去。

    雷火摇头苦笑。

    为了不激起部下士兵的怨愤，惊虹军被迫停止进攻。

    娄天德也只能摇头苦笑：“的确是够无耻，不过看起来，今天这仗是没法打了。”

    城墙下的数千士兵终于醒悟了过来，同时发了一声喊：“啊！”，然后集体弯下腰，开始了疯狂的呕吐，恶心的酸臭从胃里开始直往外冒。

    她心里害怕，焦急的心情看得雷火心中微痛，那一刻他突然不能自已，很想抱住她抚慰她。

    然而心理战的一个最大不足之处就在于：它对有心理准备的人无效。

    可惜，有些事情注定是他无法改变的。

    且让我们看看战场记录员事后是怎么描述这一场景的吧：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间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