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决战风雪之巅（2）

 作为这一小撮掌握国家命运的社会精英，封建时代的顶尖人物，不管其善也好，恶也罢，权势薰天也好，仰人鼻息也罢，终逃不脱早起的命运。

    “南卿，南涣林之死，目前已知是草原马匪所为，你说是浅水清指使他们干的，需要拿出证据来。不过朕不明白的是，这物色妖女，媚惑太子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从未听说过？”

    “关系大了，浅水清秘密训练妖女送入宫中，媚惑太子，图霸中宫。那淮河上红牌坊曾经的名妓乐清音就是为他训练妖女之人。怎么，难道太子想说，太子不认识一个叫飞烟的女子吗？且这名女子，正是那乐清音的高徒！只要想想浅水清的那本兵书，是在乐清音的画舫上写出来的，就可知二人之关系。太子外出，本是体察民情，却被那公孙石带入青楼红妨，极尽人间逍遥，更将其列入后妃名单，难道没有此事吗？”

    “是，麦加人也已经发来了抗议信，是前些时候的事了。咱们如今的动静很大，周边的这几个国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苍澜大怒：“混帐，竟敢打探太子私事，再说这和浅水清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一贯坚持的东西是否真得正确。

    南山岳缓缓说道：“浅水清勾结草原马匪，杀死臣父，物色妖女，媚惑太子，谋夺中宫，如今臣已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惩处。”

    当皇帝弱势时，官员们意识到自己可以从皇帝手里争夺到更大的权利，向这个无尽的权利源进行争夺，显然比自相倾轧要来得方便得多。于是，官员们往往会主动联合起来，采用各种方法诸般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破解众志成城的官僚体系，反而是皇帝的一大工作。这便是官场上的合纵。

    我们可以用合纵与连横来解释这种官场关系。

    在这里，浅水清依仗的是自己曾经的功劳和未来的战争，而南山岳依仗的则是自己赫赫权位。

    “为什么？”

    南山岳听得一呆，脱口道：“得罪谁？”

    这刻浅水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苍野望说话可以这么牛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到这，苍野望有意无意地横扫了一下旁边的儿子一眼，吓得苍澜大叫：“南相，我敬你是朝中老人，不过你也不能胡说八道，什么妖女？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更愿意清醒地面对一切困难，而不是每晚担心一觉睡下去，再睁眼时，天已巨变。

    天拂晓，黎明前一片黑暗。

    那个时候，南山岳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道：“陛下，浅水清这次怕是不能出征了。”

    这些官员们彼此攻诃，对立，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每天不是你弹劾我，就是我弹劾你，御史台的大夫们永远都要忙个不停，不是为查这个徇私舞蔽案，就是查那个贪赃枉法。

    尤其是此刻，南山岳说出的罪名，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一些。

    对大部分人来说，尤其是惯于享福的人来说，不能睡个好觉，实在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殿门大启，随着小太监一声唱诺，百官鱼列进入，只留下易星寒，闵江川等少数外人在殿外等候，除非相关传召，否则不得进入。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南山岳立刻道：“这件事就要问公孙大人了。我听说前些日子，公孙大人让太子做份功课，言明功课做好，就带太子出宫游玩。听说那天太子可是享尽了艳福。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烟花女子多不洁，太子还当自珍自重才好。”

    但是对于南山岳，浅水清这种一躺下去，脑海中就浮现出千万条政务军务交相织错，就是睡上几个小时都未必能睡着的人来说，早起却成了一种解脱。

    今天南山岳几乎是最后一个来到龙风殿的人，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他后面还有个浅水清。

    因此在历史上，大凡英雄人物，皆是精力旺盛之辈，否则身体早早就先垮掉，何来成大事之言。

    ……

    而当皇帝强势的时候，官员们会发现，向皇帝伸手要权，其所可能付出的代价是相当巨大的，于是他们就会转移目标，将手伸向自己的同僚，希望通过争取皇帝信任，打击同僚，来扩大自己的权势地位。这种情况下，如何保持内部的和谐稳定，就成为皇帝的一大工作。这便是官场上的连横。

    浅水清与南山岳之间的争执，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无论他们用怎样的诡计，手腕，政治手法去陷害，污蔑，栽赃对手，最终的核心方法其实都只有一个，就是将皇帝拉到自己这边来。

    皇帝帮谁，谁就赢！

    然而浅水清灭止水，虽然杀戮太重，却是真正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了最大的成果。中央军团不战而收止水降卒，几乎未有战死兵员，铁风旗长趋直入，在连番血战后也仅战损三千余人。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样的兵力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进了龙风殿，苍野望已赫然在座，旁边下首的位置是太子苍澜，苍澜的身旁，站着的是帝师公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