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最后的疯狂（2）

    曾经的皇宫贵妃，在这刻放下架子为自己的士兵服务，这对士气来说，不可不谓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浅水清这刻的说话，到底有几分是虚情假意，又有几分是真情实意？

    有人叫：“是力拔山河，两只眼有铜铃那么大，一张嘴就哇呀呀乱叫，能止小儿夜啼。”

    浅水清的态度诚恳真挚，却是所有人都第一次看到的，他们本以为面对这样的问题，浅水清会砌词狡辩，甚或恼羞成怒杀了问话的人，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出人意料的答案。

    浅水清说：“打赢了这一仗，军饷我十倍发。”

    究其原因，就在于那多数人的一方，大部分中依然是选择了沉默与明哲保身，尽管我们看到的，是那无数慷慨赴死的英烈，却正如海明威所说的那样——冰山之所以壮观，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于水面。

    可能是这些日子浅水清表现得太过温文的原因，终于有人的问题滑出了底线的边框。

    这种感觉不是自己被人吞并了，而是两个国家整合在一起，那曾经无敌的将军，也和自己站在了一起，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诚然，浅水清的这番道歉未必能让每一个降卒都相信并满意，但的确不可否认的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浅水清认真道：“他们搞错了，那是拓拔开山，不是我。”

    当一个国家贫瘠，国主懦弱，百姓对其失望到顶点的时候，国民意志涣散，真正能够站起来为国出力的人便已少之又少。

    但是不可否认，从今天起，浅水清已经打算甩脱曾经的形象，为自己重新正名了。

    一样土育百样人，在天风帝国攻打止水过程中，仅管人们看到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英雄，如抱飞雪，商有龙，邹白永和易星寒等国之义士，但同样不缺乏楚鑫林，碧空晴，冯然等这类为了自身利益而出卖国家的奸臣。

    在一天的奋战之后，浅水清按照惯例开始问候士兵，照料伤员。

    人们将民族，家族，看得比国家更重要。因为国与国经常更迭，反而是民族家族，更为持久恒远一些。宗教文化与民族血统上的同根同种，再加梁史案使得国民对王室的离心离德，均使得灭国战争中平民反抗的力度急剧缩小，降卒的使用便捷度也就大大高于一般人的想象。

    丛林内，离楚静静地躺着，两眼向天，再无人知道他的死与生……

    我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人的心肠是软的，是很可以被拿来利用和欺骗的。

    因为这两个国家，至少在根源上是属于同一个民族，曾经建立起过同一个国家，没有那种先天性的族外人侵略攻伐的对待，因此只要持以平和之势，总是能较为容易的取得当地人民的谅解和支持。因此天风人打止水，可以视作是秦始皇一统六国似的战争，虽同样充满暴力与血腥，却并分不可调和之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真正是有多少人反抗，就有多少人投降。

    “象我这样的人，注定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是在我的结局来到之前，至少我可以选择做一些弥补。”

    死去的战士固然已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活着的战士却依然要坚守阵地。

    有一位先哲说得好：在一场侵略战争中，通常会有百分之十的人奋起反抗，会有百分之十的人倒戈相向，但是更多的人，会选择沉默，选择明哲保身。

    他立下的许诺会成真吗？他所有的保证，又是否会打上折扣？

    尽管易星寒纠集了数十万的大军，却是他从北到南一路搜集号召而来，最终这点兵力之比，在全国范围比起来，依然是少到可怜的数字。

    浅水清就点头：“做我的兵，比做别人的兵要累一些，得到的自然也要多一些。”

    他笑着走在人群中，对大家嘘寒问暖。

    尽管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些关于英雄的传奇，但是真实的现实，更多的是冷漠与无奈，是鲜血与背叛，是残忍与血性。

    浅水清便笑：“打了一天仗，体力消耗得多了，饭量也就增长了吧。”

    浅水清就是在那个时候，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她的步履蹒跚，几乎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倒。

    因此，我们不能不承认一件事——人的复杂性，远超过一切想象，有多少英雄豪杰，也就有多少狗熊混蛋。

    她穿起布衣，拿起伤药，开始为战士们疗伤，包扎伤口，悉心问寒问暖。

    夜已深，又是一场大战过去，双方依然未分出胜负。

    不，不，这些都是虚伪托词，说这些都毫无意义。

    阳光下不仅有美丽的花朵，同样也有肮脏的污泥，阴险的毒蛇，和凶猛贪婪的猛兽——圣威尔联合公国诗人爱得兰斯卡。

    而雷火，却怔怔地看着浅水清。

    道歉是一门学问，道歉本身不在于话语的内容，而在于表达者是否真正把自己的悔意表达了出来，并使对方接受。

    那是一段并不算太长的道歉语，却清晰无误地表达了多重意思。

    但是谁要是以为，英雄豪杰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假如侵略方失败了，那么降卒就是叛军，是伪军，是走狗，是典型的卖国贼和某奸。

    一首好歌之所以壮丽，首先是因为它是一曲悲歌。

    “今天可吃饱了？”

    曾经纤细柔弱的手，就连喝碗粥也要下人捧来的高贵身份，在这刻全然无存。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却低缓沉重，表情痛苦而复杂，充满了愧疚之情。

    “所以，我不会血屠大梁城，也不会再以残忍手段对待任何一名曾经的敌人。相反，战事一旦结束，我浅水清将会散尽所得，将所有资财散于民间，帮助止水重建家园。或许我能做的，比我所造成的伤害依然太少，但是在我浅水清有生之年，我都会努力让止水人过上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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