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欲救无门

就在这。”

    风娘子骇然看着浅水清。

    沐血一楞，突道：“你是说，马匪中出现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们那一群的人？”

    风娘子冷笑：“没想到血屠南门关的浅水清，看上去到是个俊俏郎君呢。”

    浅水清大感尴尬，看看沐血，沐血无奈道：“云家大小姐，在草原护粮战中，喜欢上了咱们家将军。”

    “他们有了后台，一定是有人鼓动怂恿他们和我们作对！”夜莺也反应了过来。

    意外，在概率论中是属于必然的存在，属于不可控因素。

    风娘子冷笑：“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过去毒打一顿，看看我可会说？”

    浅水清哈哈大笑起来：“刑讯之道，攻心为上。这酷刑毒打的做法，我从来不屑。虽然折磨人的确省时省力，但是很多时候却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可以，我总会想办法让对方自己招出来。”

    一个是兵，一个是匪。

    浅水清淡淡道：“真正要让他们恢复信心，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哪里跌倒，就给我从哪里爬起来！”

    浅水清看看沐血，沐血摇头苦笑：“这个女人，嘴硬得紧。我路上拷问过她，不给她饭吃，只给她水喝，却就是挺着不说。”

    浅水清吃吃一笑：“我这个名字，天下嫉恨，想来是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冒充的。”

    沐血连连点头，这时候也不顾屁股上的伤痛了：“你说得对，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马匪中若要有这种阵战强人，那丰饶草原一带，就应该出现一支强大而统一的马匪组织，绝不会如现在这样零散杂乱。”

    沐血大吼：“你们闭嘴！败就是败了，总要有人承担责任。我不承担谁来承担？”

    “你觉得……能挽回多少士气？”

    “据我所知的草原马匪，素来是彼此忌惮，相互防备的。因此，我令沐少轻骑突出，各个击破，在战术上绝无问题。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一个意外出现。”

    夜莺得意一笑，给了浅水清一个得意的白眼。

    “此外，马匪们采用这种作战方式，明显是要全歼我部所有。”说到这，浅水清冷哼一声：“这帮马匪，从来都是恃强凌弱之辈。他们敢有胆联合起来和我们打一仗，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了，现在竟然还敢妄图全灭我们，这可胆大到不是马匪了。连飞雪卫当初来攻，也没妄想过要全歼我部，他们凭什么有这个胆量？有这个信心？”

    沐血被几名他麾下的士兵带了出去，很快，劈劈啪啪的打板子声便传了过来。

    夜莺豪不客气地坐过来，一把将沐血放在自己的腿上，正要给他强灌下去，吓得沐血大叫：“算了算了，我自己吃吧。”

    沉思良久，浅水清极是认真地对沐血说：“不管暗中帮他们的人是谁，他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想要我这个人，他就绝不会放过其他三支部队。”

    浅水清霍然站了起来，走到风娘子的身边，专注地盯着她：“你不怕死，可你担心你帮兄弟，对吗？就如我们军人一样，都有着情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对吗？而你……并不相信你的盟友，对吗？”

    “我也没想到以悍勇之名传彻草原的风娘子，竟然还这样年轻，这样漂亮。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风娘子的那个风字，本该是个疯字吧？”

    沐血的伤，其实不是太重。只是腿上中了一箭，鼻子被风娘子给打破了。他真正伤的，是一颗心，而连日的奔波，又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对这个问题，浅水清却只能苦笑摇头：“有限而已。倘若做做姿态，就可以使颓丧的士气立刻重振，又或是有个名帅良将，就一定可以让他们充满信心，那这将军……也太好做了。他们……毕竟不是第三卫。”

    沐血摇了摇头。

    浅水清发了话，大家都不敢不听。

    然后，他用无比怜惜的口气道：“我很担心。我担心你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我担心五流众已经变成了四流众。我担心，你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看到你的亲人兄弟了……匪就是匪，是不懂得人情道义的。”

    夜莺也叹息无奈，世事无情，越是良帅名将，有时就越是需要做出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

    风娘子微楞，浅水清已经说道：“当我听沐少说到他是怎样突出重围的时候，我心中当时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以根本就不怕死的悍匪，在那样一场战斗中打得如此被动，如此消极，如此的畏缩退避？”

    这件事，在佑字营里也算不上多大秘密了，沐血告诉夜莺，到也没什么。

    浅水清看着风娘子，眼神中浮现出一些异样。

    “先打四十，余下的以后再打。”浅水清淡淡道：“都下去吧。”

    浅水清只道：“夜莺，你喂他。”

    ……

    浅水清的心，随着那板子落肉的声音，一下一下，狂跳不已。

    风娘子哈哈仰天长笑，却是再不理浅水清了。

    披散的长发，满面血污，带着不甘不忿与不屈的愤怒，却激昂出惊人的斗志。

    他走到沐血的身边，仔细看了一下沐血的伤势。

    浅水清看看沐血，后者的眼光竟带了几分戏谑。

    “一定要这样吗？”

    “将军！”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帐里一群基层士官同时跪了下来：“此战虽败，非沐校之过啊！”

    “我信。”

    佑字营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太多人有理由想灭佑字营，问题只在于敢不敢做了。

    他看看夜莺，夜莺很不情愿地扭捏了几下：“我去把她带过来。”

    风娘子，这个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女悍匪，即使是利刃压颈，也绝不低头。她跪在地上，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浅水清，到似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

    浅水清惋惜地看着她。

    身处高位，一言一行皆为楷模表率，不可有丝毫错乱，他的心在滴血，脸如冰霜，口中却只能淡淡地说：“辛苦你了。”

    她呆呆地望着那片天空，那里，她曾经的兄弟，曾经拥有的一切，只怕正在灰飞湮灭之中。

    沐血沉声道：“那我们立刻赶去救他们，也许还来得及！”

    “难道是……”沐血看了一眼夜莺，用询问的眼光看浅水清。

    “草原五流众，暗流铁千豪，刃流李容川，山流安长寿，名流萧公扬，月流风娘子，为当今草原五大悍匪，叱诧草原，百姓闻风丧胆。想不到今天竟然能有机会见到风娘子英容艳貌，浅水清三生有幸。”

    连风娘子，也不知道那神秘人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