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一箭射中了后脑,直接钉死的。”
佑字营有了钱,赏金也出手阔绰起来。不过沐血依然是那个老规矩:最多只许寄一半回家,剩下的钱必须在下一次上战场前全部用光。
沐血斜撇了他几眼,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穿这甲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到不知是什么丝能这么坚硬,难得的是分量还这样轻。想来,也非是一般巧手能做出来的,估计是马匪抢来的,却让咱们给捞到了好处。”沐血微微自语。他想了想,问那士兵:
“是个曲长。”
人有了钱,就总是很容易怕死的。
沐血笑了出来,纵然穿着天下最坚固的皮甲,还是挡不住那脑后的一箭啊:“箭法不错,竟然能射进后脑……力气也不小嘛。谁干的?”
“多些沐校!”林跃大喜。
二来,这个规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促使大家努力杀敌。要是人人都把赚来的钱藏着掖着,等退伍后攒够了回家做富翁,那浅水清和佑字营也就别混了。
“把好马留下,换下来的普通些的全部卖给当地商人,让那帮少爷处理此事。武器也是一样。”
成长并且取得荣耀的,却是整个他麾下的士兵。
他淡淡地说:“看情况吧,如果条件许可,我会让你冲锋的。”
“是!”林跃抱拳:“我希望沐校能准许我在下一场战斗开始前,让我和兄弟们一起打冲锋。”
不过沐血还是先把这皮甲给穿了上去。
他正在成为一个正在走向成熟的男子汉。
“拿来我看看。”沐血说。
这可让沐血有些震撼了。就算是金羚牛皮甲,也未必有如此的防御程度的。他仔细看去,才发现这皮甲的表面,竟还密密麻麻地缠着细丝线,细密紧凑,浑然与表皮结为了一个整体。沐血试着拉动其中的一根丝线,竟是纹丝不动。
沐血满是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想冲锋在前了?我可提醒你,冲在最前面的兵,也是最容易死的兵。冲锋斗士,不需要天大的武功,却需要面临枪林箭雨豪不退缩的莫大勇气。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资格了吗?”
“有哨官的空缺吗?”
“是,沐校!”
环境改变人,铁血激扬的环境下,少爷兵们在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奇快速度在飞速蜕变着。
那是一件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皮甲,黑黢黢的颜色,只在边路上才露出点点金光。颜色是后来涂上去。战场之上,拉风就等于找死。
“是马匪!”林跃大叫,声音中透出兴奋的颤抖:“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远方的地平线上,大批的军马显现出他们狰狞的身影,长矛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强光,长柄战刀,大斧,巨槊,各种武器汹涌出一片旋光铁浪。
士兵大声回答。
对手的穿着千骑百怪,有的穿着全套的盔甲,有的却只是破衣烂袄,有的头上顶着牛角狮盔,有的却顶了半片破锅。大部分的骑兵穿着上如败退的溃兵,气势上却如下杀的猛虎,武器戳天而向,激昂出胜利的欢嚣。
沐血高坐在马上,看着眼前倒下的一具具尸体,心中充满感慨。
一名士兵来抱:“沐校,战场已打扫完毕。缴获未受伤马匹三十六匹,其中二十八匹稍加训练既可用为战马,另得到武器四十八件。”
这话说得太对了。
……
伴随着长空斜阳,佑字营的部队在草原上行进的身影渐渐拉长……
士兵们有了奔头,卖命也越发勇敢,上头的命令执行起来,也总是不遗余力。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校官尉官们才更敢用严格的军法督促众兵。
他已经太多太多次,不敢去畅想那今后的荣耀。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不在是那么遥远。
方虎和雷火他们的队伍,武器马匹得的不多,钱财那是无数。佑字营练兵,首先练出的不是骁勇善战的士兵,而是一帮有组织有纪律却烧杀抢掠什么都敢干的悍匪。
凄风愁雨般的嚣嚎中,数百个激怒的烈蹄淬踏出风火邪影,在草原中无限伸长蔓延,看似杂乱的骑兵,实则强劲的对手,眼神中是凛冽的杀气狂潮|喷涌。
呼啸的长风在草原轻卷,翻卷出草叶的昏黄,也带了秋意凉凉。
林跃想了想,欲言又止。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
“林跃,听几个兄弟说。最近这些日子里,我教你的惊神枪已经练得有七分火候了?”沐血问他。
林跃恭恭敬敬地回答:“这都亏了沐校提点。”
“把这个送给浅少,他一定喜欢。”沐血拎着这件皮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