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招揽（2）

    “义父义母养育我极不容易。他们收养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年近半百的岁数，而随着我越长越大，胃口越来越好，他们的年纪又逐渐老迈……逐渐便养我不起了。”拓拔开山的声音低沉着：“连年征战，止水国势凋零。为了抵御天风人，国主一再加征税赋。百姓生活民不聊声，我的义母，就是在我十岁那年饿死的。为了能让我吃上一口饱饭，她几乎就再没让自己吃饱过。每一次，她都对我说……儿啊，多吃点，娘不饿。”

    这铁骨铮铮的汉子，在他的背后，竟也有着那数不清的辛酸往事。一时间，他有些惆怅感叹。

    拓拔开山，他人虽粗鲁凶猛，但谁又能说，这样的汉子就一点智商都没有呢？

    休息了一会，他说：“走吧，休息得也差不多够了。”

    浅水清冷冷道：“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只要这些日子里，你按我说的去做，你的去留，我再不过问。”

    想了好久，拓拔开山才说：“我七岁那年，父母双亡。是隔壁的一户人家收养了我。那个时候，我人虽只有七岁，长得却和十多岁的大男孩一般高大。一个人的胃口更是顶得上一个成年人。”

    浅水清指着飞雪骂：“下次再敢为女色所迷，小心我把你骟了。”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先把你这顿鞭子给你记着了，敢给我惹麻烦，立刻丢你回夜家堡，顺便把你哥哥牵过来。不过要是你真能有所表现的话……不赏不罚，功过相抵了。”然后骑上飞雪前头开路。

    浅水清扬声回答：“世生万物，皆大地生灵。它们秉天地精气而生，承春风雨露恩惠，有多少野性也就有多少灵性。我若强力拘押了它，别说它不愿意，会想逃跑，就算它勉强顺从了，也会因为这份束缚而丧失自己原有的灵性。我不想那样做，所以，我便绝不会牵制于它。”

    夜莺用大拇指指指自己：“这些，本姑娘知道。所以我是能帮你大忙的，你要真不让我跟着你，到时候可别后悔哦。”

    他突然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浅水清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些年里，我苦练武艺，上了战场更是拼死作战，用这一身的鲜血和数百名天风战士的生命换来了这止水七勇士的称号。村子里也因为我的存在，而终于可以过上了好的生活。他们……再不用挨饥受饿了。”

    “你的马呢。”浅水清沉声问。

    “那你来做什么？”

    拓拔开山，你可知道你已根本没有了回去的路……因为你回家的路，早已被我堵死。

    浅水清连翻白眼。

    拓拔开山的表情显得很是怪异。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爱护自己士兵的将军。可我想不到的是，你连一匹马都这样爱惜。”

    要知道飞雪可是除了自己和云霓，谁都不让上去的。

    浅水清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你是不累。可是你三百斤的大个子，再加上那些金银珠宝压在那马上，马可受不了了。这一路走了那么长的路，它没趴下就算不错了。”

    “可结果……她却还是饿死了……”

    他跳下马，把那马抗在肩头上说：“现在可以走了。”

    然而令浅水清大跌眼镜的却是飞雪的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浅水清一呆。

    飞雪甩着尾巴很是不屑浅水清的威胁。

    她怎么来了？而且竟然还骑上了飞雪？

    不管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夜莺既然来了，也只能让她跟着了，浅水清很是无奈地想。

    夜莺纤手一指，远处一匹马正狂奔而来。飞雪希律律打着响鼻，大有哥们你也太慢了的意思。

    看着拓拔开山，浅水清包含深意地说：“马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夜莺冷哼：“我是在这草原上长大的，对熊族的了解，远比你多得多。你知道去哪里找他们最方便吗？你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吗？你知道熊族的一些生活习惯和爱好吗？”

    偏偏浅水清却……毫无办法。

    夜莺得意大笑，她知道，浅水清已经默许了她的肆意妄为。

    “我带开山去，自然有我的用意。熊族人生性野蛮粗暴，你跟着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待到近了，夜莺跳下马来，屈膝拜倒：“士兵夜莺，见过将军！”

    浅水清也跳下马，先把马鞍从飞雪的背上卸下，然后狠狠拍了它一巴掌，让它自己随意逛悠，然后才无奈道：“飞雪真是个傲性子。它最不喜欢马鞍马掌。马掌是我花了三天时间哄它，才让人帮它钉上去的，这马鞍嘛……骑它的时候可以用，下了马，就必须拿下。平时更是不能把它拴着，只能解开缰绳随它跑。什么时候回 来那是它的自由，反正我做不了主。”

    浅水清笑了：“要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为我的马的。”

    听着拓拔开山说这些，浅水清一时有些楞然。

    “我十二岁那年，义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去。是村子里的人相互扶持，将我义父救活了过来。不过那次之后，他便瘫痪在床，再无法下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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