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相思赋离别绝响

为愚蠢。

    他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不能向上投诉，以免浅水清因为不满意而对这支富贵子弟兵动辄打骂甚至直接砍头。

    回自己的家去孝敬老娘。

    方豹正要说什么，浅水清已经打断道：“我警告你，你别跟我说不要，不然我把你另一只胳膊也打断。”

    申楚才并不是傻子，但他长期为官，独霸一方，已经习惯了颐指气使，人人尊崇的待遇。这使他便得骄傲。

    偏偏他还不能死，因为他得活着给自己的儿子烧香还愿，顺便再一次次的满足佑字营以后可能会再来的各种要求……

    部队出城之后，浅水清迎来了他最不想看见的离别。

    小兵立刻回答：“她还说，琴送则音绝，乐清音从此将绝迹淮河，除非有朝一日，将军将此琴再送还给她。”

    这，算怎么一回事？

    浅水清带着他的人走了。

    “还说什么？”

    至于到底是哪种选择，就得看申楚才的表现了。

    该拿的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他们也拿了，甚至走之前还把府库砸了彻底，这一切，都需要他老人家自己掏钱填补了。经年积攒的一些积蓄，申楚才全用来填补府库了。一些官场上的好交情，也都用来遮瞒此事。他欲哭无门，恨不能找根绳子把自己活活勒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醉花楼上的一次偶然邂逅，自己竟然会令一个见惯天下男人的名歌妓倾心，并为自己赠琴绝音，从此退出歌舞生涯。

    他也决定回家了。

    ……

    人们不会因为愚蠢而遭受灭顶之灾，却常因骄傲，而毁掉一生。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现在全部都是“光荣”的军人为了避免申楚才有所指望，浅水清调查了他的全部家底，连一个申家小字辈的后辈都不给他留，不管他们在哪里，哪怕是在深山老林之中，也是一纸调令送去，立刻征召入伍。

    “小姐。”身边有侍女轻唤。

    她看着他，意气风发，将堂堂四品大员摆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一刻，方豹和所有的兄弟依依告别，诉说衷肠，虽然不舍，却终于还是只能挥手说再见。

    浅水清听得一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一刻，他的背影一下子变得苍老无比。

    然而还有人要走，那就是方豹。

    他长叹一声说：“申元，带几个家中的老人，一路跟去吧。看看少爷们有什么需要，看看……浅水清如何待他们。”

    然而，自己一路目送，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离别总是惆怅的。

    他还必须时不时地送上劳军之资，以保证这帮军爷开心，而不把他的子侄全部送上战场。

    浅水清的眼神在申家兄弟的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嘿嘿笑道：“有那哥几个在，还怕咱兄弟没好日子过？放心吧，你拿着这钱回去，买几块好地，代我和哥几个向你娘问个好。这也算是大家的心意吧。”

    他抱着无双说：“小子，别再犯傻了。记住，你是个士兵。”无双默默地点头。

    她看着他，接受了自己的琴，然后就那样潇然离去，只留下一个英挺背影，供人细细揣摩，慢慢品味。

    一阵悦耳的乐声突然响起，低沉哀婉，幽怨缠绵，弦音如泣，琴声似诉，带着几缕悲欢，几多忧愁。

    他后悔自己早没想到浅水清是个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的主。

    但离别，并不只在申家才有。

    方豹呆呆地问：“那其他兄弟们怎么办？”

    方豹走的那刻，营里所有的老兄弟都默默看着他。

    从浅水清把申奇等一众小伙子以征兵的名义征召到自己帐下之后，他就已经不需要再和申楚才谈任何东西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那样默默无言，看着方豹一个人，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隐没于天之尽头……

    “兵进北门关，直取京远城！！！”所有士兵同时吆喝，声传千里，威震四方。

    乐清音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回苍天城。我相信在那里，我们依然能得到他的消息……他大胜的消息。”

    方虎方豹兄弟俩的眼眶都湿润了。他们都是潇洒至性的汉子，所以谁也不喜欢玩那婆婆妈妈的一套。对军人来说，钱太多等于没用，方豹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他们如今在浅水清的手里，成了浅水清的兵。只要浅水清愿意，他随时可以让他们冲锋在前，做一名光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