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抄你满门

军需要为准，每征一丁，抚恤百银，任何人不可违背。有敢抗征兵令者，以叛逆论处，可当场格杀。”

    浅水清眼神变得凶厉：“申氏一门，有族中子弟四十一人，正符合入伍之年。再加申奇申童，总计四十三人，现全部应征入伍。此令为战时征兵令，任何人不得违抗。有逆者立刻处斩。来人啊，给我把申大人的两个儿子带出来！”

    申楚才要是不想儿子死，自然该知道怎么做了。

    “申大人，几日不见，精神欠佳啊。”

    事情已了，浅水清也没了兴趣再做逗留。

    申楚才整个人都陷入了冰窟之中。

    浅水清嘿嘿笑了：“申大人怎么理解，是申大人自己的事。在我看来，申奇申童也好，申族其他子弟也罢，都是士兵，普通士兵。怎样用他们，那是我的事。我高兴了就留在身边，不高兴了，就送上战场。至于到时候我的心情到底是否高兴……申大人，这个问题，或许你有办法。”

    于是，曾经焚烧过的信，再一次回到了申楚才的身边。

    一个悠扬的声音飘飘而来：“谁说我们冲击城守府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浅水清竟然做得这么狠，这么绝。

    申楚才的心在发苦，他只想哭。

    说到这里，浅水清笑了笑。申楚才此刻已经站都站不直了。

    浑圆巨木撞在城守府的厚门之上，发出蓬蓬的巨响。

    申楚才在命令手下烧那些信的时候，也想到过浅水清会报复。但他并不认为浅水清拿他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帝国法令上，到是的的确确写得清楚，凡适龄青年，都有服从征调之义务，即使皇室子弟亦不例外。

    这个浅水清，不仅够狠，够毒，还够狡猾。

    “大人不要喊了。”方豹高坐马上懒洋洋地说：“你府上的士兵，一共也就二十个。你整个清野城的驻防士兵，再加你组建的那一千民兵，也不到一千五百人。别说他们现在进不来，就算是进来了，你以为就凭这些个几乎就没上过战场的家伙，能和我们兄弟对抗吗？不是我方豹跟你吹牛，这里面随便拉出三个哨的兄弟，就能正面灭掉你一千五百人的全部，还不带有多少死伤的。”

    方豹那带着无尽愤怒的声音如针刺般响起：“申大人，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那两个儿子到底适不适合当兵，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浅少觉得，你们申氏家族一门英杰，个个都是顶天的汉子。要说这资质嘛，肯定是错不了的。所以，我家将军说了，不仅你的两个儿子要去参军，你申氏一门，你的侄子，你的外甥，你整个申族子弟，都很适合当兵呢。”

    “给申大人读一下吧。”浅水清冷笑道。

    看着那申楚才仇恨的眼神，所有的士兵心中，同时兴起一阵复仇的快|感。

    清野城的居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临走的时候，申楚才对浅水清说：“我族子弟，大都娇生惯养，不堪重荷，还请将军一路上多多照顾。”

    他更想不到，这个世界的确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无视一切规矩，无视一切权威，从不惧怕后果，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方豹冷哼，声音嘶哑若金铁交鸣：“申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南相公子无伤，现在可正在暴风军团呢。他虽是将军，却也是军人啊！”

    两支攻击队伍轮番冲击，只几下，大门已轰然倒塌。

    他现在手里无兵，对方又有征调之权，他空为清野城一地之长，整个局势却为对手牢牢控制。此刻便惟有回味那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千古名言。

    申楚才激动的浑身发抖：“这个……这个好说。”

    “另外，清野府库太大，我的那些兵有不少都是大字不识的。万一不小心把清野城本府的库藏带走了些，还要请大人原谅。”

    浅水清充满同情地看着申楚才，猎物最后的嚎叫，永远都是响亮而无任何威慑力的。

    下一刻，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声浪若接力的海浪，腾卷了整个城守府。

    申楚才一阵晕眩。

    ……

    “你不是浅水清的人吗？哼哼，好大的胆子，佑字营竟然敢冲击城守府，就不怕军法惩处吗？”

    天风帝国，以武立国，国人以尚武为荣，以战死为耀。但口号是拿来喊的，是用来激励那些无知百姓的，而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自古以来，真正能舍得把自己的子女送上战场的大官，恐怕没几个。

    六名骑兵斜刺里从队伍中冲了出来，三人为一纵列，左右排向，中间赫然是一根粗壮的滚木。

    “我知道申大人身在官场手眼通天，只要你愿意，点个头就能把我治于死地。但是我提醒申大人一声，我手下的这些个兄弟，个个都不是好脾气。偏偏他们还对我死忠的很。唉，还是大人说得对啊，我这个人，的确有些擅权专兵了。不过专兵有专兵的好处，如果我以后有点什么麻烦，我可不保证他们会对你的这些亲人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举动。”

    心底是一片冰寒，脸上却流下大片的汗珠。

    骑兵队哗的散开，高大神骏的天鬃马上，浅水清慢悠悠地踱来。看着申楚才发白的脸色，浅水清微微一笑：

    申楚才微微眯起了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独臂汉：

    浅水清冷嘿，回首大吼：“兄弟们，凡有违征兵令者，咱们该怎么做？”

    申楚才恭恭敬敬地回答：“就依浅将军的意思。”

    所有的士兵同声嘿嘿笑了起来。他们笑得张狂，手中的长矛却同时对准了申楚才，矛尖微微颤抖，借着正午的太阳，反射出强烈而眩目的强光。

    不过这个时候他显然还有些不认输，还想凭官威压人，所以依然狂妄大叫：

    这股愤怒，汇聚成一股滔天恶浪，直扑向城中深处，那高宅厚院的城守府。

    谁能想到浅水清反其道而行，专门和上司作对，且行事张扬，肆无忌惮。

    这些人，全是申楚才的族中子弟。浅水清在今天一早，以各种名义诳他们出来，然后来了个一网打尽，他们连回去报讯的机会都没有，就糊里糊涂地成了天风军中的一员。

    申楚才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张金票：“申某愿为佑字营再献金三千，保我子民安康。更将为浅将军立长生牌位，每日焚香叩拜，祈祷安全归来。”

    “是。”狗子点头。

    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了浅水清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申楚才无奈点头：“我写。”

    “听明白了吧？申大人，我奉军令，有征调之权。申大人家有爱子，正是为国建功的大好时机。我看申大人满门忠烈，一心为国，就把这征兵令，送到了你们家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两位公子出来跟我们走吧。”

    而现在，浅水清冰冷的眼神，在申楚才的身上扫过，就仿佛极地冰雪，寒透了他的全身。

    啪，文书直接砸到了申楚才的脸上，浅水清的声音已阴测测的传来：

    浅水清哈哈大笑：“申大人，前次你焚了我写给兄弟们亲属的家信，照理来说我不好再打扰你。不过偏偏我这个人不识好歹，总觉得申大人是明理之人。所以我又重新写了那些信，还是打算请申大人为我转交。这次，就又得麻烦大人了！！！”

    他柔声对申楚才说：

    沉吟了一下，申楚才无奈地向着浅水清拱了拱手，他说：“浅将军，申奇申童，年纪尚小，体质羸弱，不堪大用。若上前线，只怕会为天风军凭添累赘，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两个儿子。申楚才荣当厚报。”

    这是报复，也是利用。

    申楚才，你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吗？今天就让你的子弟宗族跟我们一起去当兵，让他们也尝一下那血肉横飞的滋味，看你日后如何自处，是否还敢看不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