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忠猛然浑身一震。
他颓丧地摇头:“浅将军,你赢了。你来找我,就是想借拓拔将军来刺|激我的吧?”
可是这刻浅水清走了,他反到镇静下来了。他毕竟是曾经统率三万大军的北门关统帅,止水国仅次于抱飞雪的第一名将,心思其实相当周密。这刻心中心中生疑,立刻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总觉得,浅水清没道理就这么突然过来找他,并如此示好为他送信。而拓拔开山在被提出牢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轻易投降,更与他这几天在牢中每天喝骂的表现完全不符……
浅水清拿着信,仔细地读了一遍。可能是因为知道要经过检查的原因,里面的确都只说了些离别之情,另外就是表示一下,他范进忠誓死报国,绝不投降敌人云云的话语。浅水清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用极随意地态度说:“拓拔将军虽入了我天风军,却也是逼于形势无奈,情非得已,还请范将军也为他写上几句好话吧。”
原来,勇猛率直和忠心为国,真得是不能划上等号的吗?
“坐吧,范大人,当日沙场一别,范大人指挥有度,临危不乱,调度合理,浅水清深感佩服。要不是上天给了浅水清一个机会,只怕这北门关现在还在范大人的手中稳如泰山。浅水清赢得侥幸,在这里先自罚一杯,向大人赔罪了。”
“这不可能!”范进忠疯狂大叫。
信,很快就写好了。
说着,他再不做丝毫停留,立刻走出牢狱大门。临走前,他眼神中饱含笑意,深深地看了范进忠一眼。
站在牢门之外,浅水清淡淡地说:“把他带出来。”
拓拔开山并没有投降!
望着浅水清在雨夜中逐渐淡漠的背影,不知为何,范进忠隐隐地感觉有一丝不对。
但是自己,却亲手把他推到了止水军的对立一面。
他依稀记得,拓拔开山的身边,足足有八名天风军士,而每一个的人……他们的手,都是放在刀把上的。
范进忠没有回答。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浅水清看向范进忠。
浅水清呵呵笑了起来:“真是这样吗?难道说这种情况下,你都不打算跟自己的家人说上几句?”
浅水清正色道:“范将军一生戎马,名扬天下。我天风军征战十年,未有寸进,皆因将军之功。将军的能力本事,其实我是很看重的,又怎敢轻忽怠慢。刚才是我新得猛将,一时得意忘形,还请将军原谅。其实,我今晚这么急着过来,到是真心诚意想要为将军做点事的。”
浅水清立刻吩咐:“拿纸笔来,让范将军为他的家人写封信。然后你们用油布包起来,快马赶到京远城,射进城去。”
“是,将军。”立刻有士兵恭敬从命。
他上当了!
他现在一身便装,身边还跟着数个天风军士,手中虽无武器,但那原本桎梏满身的铁锁镣铐却已无影无踪。
“那又如何?”
拓拔开山仰望天空,任凭雨水冲刷,隐隐地,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范进忠的声音。
这还能说明什么?
原来,所有的忠心,最终都只是镜花水月,可以轻易的粉碎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有些迷惑。
浅水清的眼中露出一丝讥诮:“你不相信?那好,你来看那边。”
这个浅水清,为什么会那么好心,为自己传递家信?
他手指远方,在那远处的一片小坡上,月色下是数道朦胧人影,中间的一个,高大威猛,气势非凡,赫然正是拓拔开山。
说着,浅水清站了起来:“在我看来,范将军虽名扬天下,但所谓韬略战术其实也不过如此。如果真要选择,在我的眼里,其实拓拔开山要比你有价值得多了。所以我纵有精力,也是用他的身上,而不是你的身上。还好,他这个人不象你这样冥顽不灵,我只是稍加词色,他就归顺于我了。”
范进忠冷笑:“难不成你还想放了我吗?”
这两个人,在战场是对手,这刻反到象是朋友,有些惺惺相悉起来。
这一声怒吼,伴随着一道轰雷劈落,震彻天地。
他完全可以想象,抱飞雪看到自己的那封信时,会是怎样一个怒不可遏的场景。
曾经叱诧风云的将军,无论有过怎样的辉煌,一旦沦为阶下之囚,便只是任人践踏的枯泥败草。
“多谢美意,不过,我没什么未了心愿。既然我现在做了俘虏,你们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说着,范进忠干脆闭上了眼。
范进忠重重地跌坐下去。
浅水清仰天长笑起来:“范将军,怎么你以为每一个来看望你的人,都是来劝你投降的吗?”
范进忠鄙夷一笑,却不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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