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狂龙武士

，依然还差得太远。

    待到浅水清连自己一刀杀死衡长顺的事也没做隐瞒，一口气全说出来的时候，那老者深深看了浅水清一眼：“你说是你杀了衡长顺为佑儿报仇？！”

    下一刻，浅水清已经和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磅礴气势，武功盖世无双，脾气却躁烈如火的老人坐在一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坟头。

    老人脸色一变，竟直接一掌劈出，掀起漫天狂涛，风云漫卷山坡。

    老者挥了挥手说：“我的名字，今天就不告诉你了。以后你自会知道。至于天佑嘛……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了。”

    笛声是山下牧牛的小童吹奏的，山下有条小河，牧童应当去那里放牛的。

    浅水清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他说：“对了，戚大哥临去前有句话要我转告给您。”

    浅水清无奈摇头，这老头，脾气果然有够暴躁。

    还一块则写着戚天佑的名字。

    坐在戚天佑的坟前，浅水清看着远处山下的小童，似乎全不知即将到来的弥天战祸，心中亦不由感慨。

    所以，他当断立断，再不犹豫，一刀便要了衡长顺的命，为戚天佑报了仇，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份威信。

    顶住那股扑面而来的庞大威压，浅水清不卑不亢朗声回答：“我是戚大哥的战友。请问我该称呼你为狂龙武士？还是单单叫一声伯父？”

    悠悠青草地，笛声回转，凄迷欲断肠。

    “士有所当为，有所不为。戚大哥为救我第一旅而死，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衡长顺逍遥自在。”

    “他是怎么死的？”老者沉声问。

    坟前的两块墓碑，都已插满了兰花草。

    “难道你就没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吗？”老者森然问。

    此刻老者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天佑会把千人斩传授给你。练千人斩者，首重气势。正所谓虽千万人而吾往矣！要有百战不败，死不言退的斗志和精神，才能仗手中刀，纵横于沙场之上。天佑的为人过于老成，做事有时缺了股子狠劲，这千人斩的威力，在他手中其实并不能真正发挥出来。我看你一脸文弱的模样，却是个敢拼命的主，难怪敢抱着碧空晴往火坑里跳。这千人斩在你的手中，或许可以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待到夜色临近，米家坡升起一股氤氲雾气时，两人才发现聊得过于投入，竟错过了回去的时间。

    “呼！”浅水清长长地吐出一口大气。

    “衡长顺的死，让南督很不高兴。我升了官，他想治我又无处下手。现在前线各处开战，攻城在即。偏偏我们是骑兵，他又没法指挥我们去攻城，只能让我们负责些巡访事务，估计心中也恼得很吧？”

    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全卫所有官兵竟然会一起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这也正是欺衡长顺新来乍到，没有根基，否则要想近千人为他遮满杀官大事，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老者不否认自己就是当年的狂龙武士，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放开怀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显然这老头是个典型的武痴，一旦说起武学上的东西，立刻就着了迷，入了魔，滔滔不绝，喋喋不休。不过好在浅水清本身对千人斩也有许多问题，正好借这机会请教老头，两个人一时间聊得兴起，竟浑然忘了天色。

    搞笑的是，聊天聊到现在，浅水清竟然连老头的名字是什么，和戚天佑到底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方豹已经救活过来了，那小子命很硬，楞是被大夫把他已经踏进鬼门关的一只脚给拽了回来，呵呵。”

    “什么？”

    老人痴痴地看着那两块墓碑。

    当日浅水清敢杀衡长顺，就是知道自己已经和衡长顺撕破脸，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到不如借着没来得及被他拉拢的军心，早下手为强，除了他，为戚天佑报仇，也为自己除掉一个后患。就算事后被上官追查责任，有云霓在暗中伺服，有众军将为自己求情，或许依然能有一份开罪之机。

    老人束手而立，看着持刀在手的浅水清，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么会千人斩的？”

    他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浅水清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

    对于浅水清说杀便杀的魄力，老人也有几分叹服。

    苍浑雄厚的气劲抖落万丈红尘的羁绊，以睥睨天下的威势席卷向浅水清。

    狂龙武士，果然名不虚传，随便一掌，都有天地之威。要不是自己经历过多次战斗，又蒙戚天佑传他血影千重浪，只怕自己连这一掌都挨不过去。即使如此，对方是说停就停了，可自己依然要拄刀在地，喘上半天。

    老者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再坐一会，陪佑儿……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