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轮回

    那一跃，跃出无尽的威严气势。

    她为他洗手做羹汤，满面风尘；她为他奔波于草原之上，背负着他艰难的行走；她将晨露化做甘泉，以嘴相渡送入口中，与死神争夺生命；她为他擦洗全身，再不避男女之嫌。

    这声音，仿佛生命中最后的绝唱，响彻在大草原之上。

    云霓惊慌地照做，她匆匆升起火堆，将身上最后的一点水统统喂到浅水清的口中，眼看着他依然昏昏欲睡，冷得发抖的样子，急得大叫：“不要睡啊！我都照你说得做了！……快说我还要做些什么！”

    “浅……水……清！……”

    那一天，她放弃了所有的骄傲与成见，将灵魂化成虚空中的一条生命之舟，帮助自己重新找到了生命的彼岸。

    “快，立刻升起篝火，然后，我要水……给我水。”浅水清困难的说。

    浅水清勉力地坐起来，长呼出一口气：“瞧，我还活着呢，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

    浅水清的口中喃喃着，终于发出了一个声音：“抱紧我。”

    一个声音向他做出生存的请求：“浅水清，活过来……不要离开我。”

    “吼！！！”铁齿锯尾虎再一次发出裂天的狂啸，腥风龙卷而至，它终于向着这个对它的尊严发起挑衅的家伙发起了攻击。

    四颗尖利的牙齿破开甲片，刺进了他的左臂。就象是扎在肉里的巨钉。

    “捕猎那些……看见我们不会逃跑的生物。”

    姑娘凄婉的说：“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我们怕是走不出这草原了。带在身上的马肉已经吃光了，再没有吃的，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

    ……

    好痛的感觉！

    浅水清微微一滞，看着眼前柔嫩娇美的姑娘，心中竟也是一阵酸涩。

    手臂的主人微微动了一下，无力的呻|吟。

    “草原上本不缺食物，到处都有鹿，马，牛，羊。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速度没有它们快，跑不过它们。我们也缺乏足够的工具制造陷阱。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找到吃的，只有一个办法。”浅水清淡漠而坚定的说。

    “你在干什么？”云霓惊讶地问。

    看出她实在走不动了，浅水清体谅地说：“休息一会吧。”

    “那就睡一会吧。”云霓呜咽道。

    是啊，没有东西吃，凭什么走出这片草原。

    浅水清看着云霓伤心的面庞，心中忽然没来由的出现了一阵悸动，他脱口道：“你放心，为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努力活下去的。”

    这种介乎于生与死之间的直觉令一向在草原上高高在上的它感到有些愤怒——好久，没有生物敢这样看它了。

    苍天白云之下，青青草原之上，一对男女紧密相偎。

    年轻的铁齿锯尾虎看得出来，两个猿猴一般的生物看它的眼神充满炙烈与狂热，带着无边的杀机与屠戮的欲望。

    浅水清微笑着看她：“老虎是不吃人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肉割下来。割细点，别糟蹋了，够你吃到走出草原的了。对了，要是水喝光了……就喝血。”

    “别光顾着伤心啊。帮我把它的头掰开好吗？……这条胳膊我还打算留着用呢。”浅水清继续笑，剧痛把他的笑容撕成一片狰狞，浅水清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碎掉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走出草原的。”他说，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开始整理身上的东西。

    浅水清站在河的中央，双手已升腾起一片赤色。

    他仿佛置身于一条巨大奔腾的河流之中，河的两旁是生与死的轮回。

    云霓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于是，云霓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它准备睡觉了。

    ……

    云霓无力地瘫倒在草原上。绝美的脸蛋露出一丝凄苦，她轻轻说：“我们……走不出去了，对吗？”

    浅水清就站在那片青草白云之间，向着那只年轻的铁齿锯尾虎发出了一个并不友好的召唤。

    一个声音向他发出死亡的召唤：“过来吧，过来吧，这里是极乐的世界。”

    彼此对视的那一刻，眼神中出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神采。

    云霓慌忙把所有的药都倒出来，毫不吝啬地全洒在伤口上。

    “不去就得饿死。相信我，我会做好准备的。瞧，我在自己的胳膊上绑上了这些甲片。这样，当老虎要咬我的时候，我就把这只胳膊送给它。如果我们的运气够好，在它咬断我的胳膊之前，我的刀应该可以刺死它了。”浅水清的口气很从容，仿佛这样的事情就象三个手指捏田螺一样简单轻巧。

    “呼！”铁齿锯尾虎发出了一声仰天怒吼，啸声传遍四野八荒，声到处，兽群惊散，鹿走鸟飞，兽王风范一展无遗。

    在那个冬日的下午，这片土地上原来的主人——一只年纪老迈的铁齿锯尾虎死了之后，它就成为这里新的领主，掌握着一方生死。铁齿锯尾虎是一种很强大的生物，它们生性暴躁，喜欢独居，对任何闯入领地的陌生生物都不会欢迎。

    现在正是中午，为何天空中却有这许多的繁星密布？

    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呆住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女子，但在浅水清的面前，她发现自己是那样的脆弱，脆弱到一时半刻也离不开浅水清的照顾了。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所有的勇气，竟然都有一个源头，那就是浅水清。

    “我……我还以为你死掉了。你躺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云霓呜咽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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