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清却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
“生马肉,马死后我从上面匆忙割了几块。”
“我叫易星寒。”少年傲然说。“我是飞雪卫第二队,一年期士兵。”
……
浅水清从怀里摸索着什么,然后掏出虎牙,在上面划了几下,然后转身对她说:“不要咀嚼,直接吞下去。”
夜幕再次降临,星光点点,如情人的眼,对着你一眨一眨,总能令人产生出无限美好的遐想。
……
火堆趋散了寒意,带来了温暖,云霓突然觉得人生从没有比烤火更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她靠在火堆旁躺下,枕着浅水清给她垫的衣服,用轻柔的声音说:“你现在……不怕他们追上来了吗?”
“可是这些马上没有鞍。”
但是浅水清,却只是淡淡的道:“走慢点没关系,可是不要停。”
草原上萧索的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落魄的一对男女在这茫茫清野中追寻着那一线生天,在草原上划出一道坚强不屈的生命特有的印迹。
易星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仇恨的狰狞:“我们三十九骑士兵,这次为了追你倾尽马力,如今已大部分失散在这草原上。丰饶草原如今泰半由天风人控制,到时候能活着回到止水的,只怕连半数都不够。为了已经死去和即将死去的兄弟,我都要杀了你,还有她。”
随后不久,云霓的马也倒了下去。
看着她勉强吞下那几块生马肉,浅水清笑了笑:“不好意思。假如我说:想活下去就不要吐这一类的话,我猜你还是一定会吐出来的。同样的意思,换种方式来说,有时候效果会更好。”浅水清的话语里充满了挪逾,云霓看他的眼光象是要吃人。
他缓缓擎起战刀,刀锋升起一股炙烈浓郁的死亡之气,遥遥指向浅水清。
“那么……你会骑无鞍马吗?”浅水清的问话有气无力。
云霓的回答带着哭音:“我还有得选择吗?”
浅水清可以庆幸的是,这是两匹为豪华马车服务的骏马,当他们摆脱束缚真正跑起来时,所拥有的速度,不是飞雪卫的战马所可以比拟的。倘若不是没有鞍绳限制了骑术的发挥,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摆脱了后面的追兵。即便如此,此刻的身后也只有寥寥数人跟了上来。
浅水清再一次亮起了虎牙:“疼痛,可以让人去除困意。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尽管说。”
她……其实已经很坚强了啊。浅水清叹息。他点点头说:“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段。熬过去,后面的路就海阔天空了。”
“走不动也得走。还有三个家伙跟在我们的后面……如果只有一个的话,我到是不介意和他们拼一次命。”浅水清拽住云霓的耳朵,少女发出尖锐的呼喊,被他一路拉着往前奔。“你混蛋!你这个大混蛋!都是你害了我!”云霓拼命的用粉拳击打浅水清。
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从声音中分析出她的无助。现在,浅水清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了。
他们的马,也死了,在同一时刻。
浅水清点了点头:“是啊。三十九个人追我,就你一个追到现在,追到这里,要是没点本事,怕是进不了飞雪卫的。”
天空中不时有飞雨星矢划过,那是追兵射出的刚猛之箭,一支支落在身边,形势凶险至极。
八骑飞骏在草原上刮起一股凌厉狂暴的旋风,向着草原的深处漫卷延伸开去。
拉车的马已经被长鞭抽出了道道血痕,它们奋力狂奔,终还是不可能跑得过那些没有负累而骑术精湛的骑兵。
“你是说,跑完这一段我们就能休息了吗?”白莲花般好看秀气的姑娘这刻几乎成了草原上的野草,满面的风霜,眼珠中溢出两汪悲凉的清泉。
“那就准备弃车!”
“我饿了。”她说。
“会!”
浅水清悠悠回答:“我怕,但我不会逃避。战士的宿命,是战斗至死。既然上天选择了我来保护你,我就会面对这个责任……我们已经跑了太久,天也就快亮了。好好休息吧,睡上一觉,你会发现这里的天空依然是蓝的。”
“怎么办?”云霓惊慌大喊。
浅水清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是啊,我们都没得选择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是马车,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浅水清大吼。
从清晨到日暮,在跑了整整一天之后,马儿终于开始跑不动了。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骑兵变成了步兵,可他们却继续坚定不移的向着自己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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