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死预言

不相关的他人。笑看风起云落，生死苍茫，那无谓生死悲欢的感觉，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然后，他很神秘地对浅水清说：“知道为什么我们情愿放弃在其他地方发财立功的机会也要在这个哨里做曲长吗？因为这个哨是咱们龙牙军死亡人数最少的一个哨。”

    “好，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戚天佑却拍了一浅水清的肩膀说道：“我今年二十五岁，你才二十三岁，我又是老兵，做你的大哥也不算过分。还有三十九天，就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当然，也是我的死祭。到了那天，记得给我上柱香，也不枉我白收你这个小弟。”

    “你怎么知道的？”他忙问。

    “欠命团？”浅水清有些迷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三个，你不赖嘛。”雷火呵呵的笑。

    驻马店一带地形开阔，视野不受阻碍。一眼望去，满眼青草苍茫，令人心旷神怡。

    浅水清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依然太少，太少。唯一明白的，却只是生死之间的轮回流转，终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逃得过的。

    戚天佑却还是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浅水清，我很看好你。我知道你身上有些秘密，你说不出来，所以只能把它们都记在你的日记里。是吗？”

    “我……就快要死了。”戚天佑缓缓道。“还有三十九天，我就要死了。所以，这把刀你给我，也是浪费。”

    “伤者四十二人，全部轻伤。死亡三百八十五人，其中二十三个老兵，其余全是新兵。对方死亡一百七十八人……他们一共来了有五百人左右，而我们有四千人。”

    他没有说那个预言大师是谁，浅水清的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是！”众士兵群起呼应。

    车队继续上路。

    有熊族战士的，也有自己人的。

    这边方豹乐呵呵地搂着浅水清笑道：“听说你被戚少救了一次？哈哈，恭喜你加入我们欠命团。”

    于是，戚天佑长长地叹了口气：“世界之大，奇人无所不在。那位老者，一定是这世上最出色的炼器大师，可惜了。要是我们军中也有这样的铸造师就好了。”

    到底何为生，何为死，他已再分不清楚。

    浅水侵心中一颤。

    有些事，见多了，也就见惯了。惟有麻木，方能心静，惟有心静，方能让自己在一场场的血战中生存下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新兵的脑海之中，成为他们灵魂的一个组成部分。

    说着，他扬长而去。方豹对着戚天佑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起来。

    浅水清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想，这样说来，自己甚至不能算是个伤者了。

    那天，浅水清在日记里记下了如下的一笔：

    “你怎么确定那天你会死？”

    “不要管他们。他们有他们的任务。或者……他们也有说不出来的理由吧。”沐血闷哼一声，然后喊道：“赶快收拾，我方阵亡将士就地掩埋。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就上路，这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容易遭袭击，大家动作都快点！”

    “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武器。上午你用刀扎穿那家伙的脚板时，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把好刀……而且是真正的好刀。这世上有许多好刀，它们造型美观，手工精美，就象是打扮得华丽的公主，但是上不得战场，经不起考验。可你的这把刀，它朴实，大方，坚韧，耐久。材质奇特，刃口锋利，造型美观，不仅好看，更具有实用的意义。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刀，但从没有一把象你这样的，它体现了真正的刀的意义，也体现了它真正的魅力所在……那就是杀戮。这把刀，天生就是用来杀戮的，而不是珍藏的。”

    戚天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把刀，已经算得上是神兵利器了？假如放到市面上去卖的话，估计够你雇佣一只三百人的雇佣兵团保护你半年的。你却就把它这么送给我了？”

    旷野中插满了白羽黑杆的箭支，在风中飘摇。

    “看来戚少很喜欢这把刀，要不我把它送给你吧。”浅水清很随意道。

    戚天佑此刻就坐在马上，看着浅水清骑着新换的战马过来，向他微微一笑道：“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一声凄厉的嘶喊狂叫：“敌袭！强敌来袭！……”

    一些新兵在呕吐，脸色发白。

    回答的是戚天佑。

    大部分的新兵开始跟着老兵打扫战场。

    惆怅之间，尖锐的呼啸再次响起。

    沉默代替了原本的喧嚣。

    “啐！”方虎恶狠狠地看了那边的车队一眼，吐了一口痰，然后用力的骂了一句：“妈的，一帮看热闹的垃圾，什么东西！”

    几乎每一个倒下的熊族战士，身上都布满了枪伤刀痕。

    自己的肋骨没断，手腕依然很痛，但人还是完整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浅水清的脸微微一红。

    浅水清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而这样的时日，已不遥远。

    战事结束的时候，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麻木的神经开始茁壮成长，直到自己倒下为止。未来，他们终将成长为可怕的强兵。

    “算那个斥候，一共三个。你呢？”

    “什么事？”

    几个老兵拍着他们的背安慰说：“吐吧，吐着吐着就好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