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兵（1）

得把人给压死了。可是你看看你们当时那熊样。有几个人组织起过象样的抵抗？竟然还敢找借口，我真他妈想把你从队伍里踢出去。当初老子在战场上，有一次碰到敌人夜间袭营。老子他妈的穿了一条裤衩拿了把菜刀就冲了出来。那天晚上，老子硬是用菜刀砍死了三个敌人。操你姥姥的，那可是三个老兵啊，不是你们这样的一帮新兵蛋子！”

    于是，浅水清抬起双眼看向戚天佑。

    十日后。

    “如果，那的确是一种幸运的话。”浅水清躺在草地上叹息。

    一众骑兵冷漠地看了浅水清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继续默默前行。

    而戚天佑，很有幸碰上了一个半。

    不管怎么说，来到异世界，至少比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跌个粉身碎骨要强得多。

    那一天，他为自己开了坛酒，对酒当歌。然后，他借着酒劲提着剑，和大家一起，呼喝着发起冲锋，进行着一次又一次无聊的军事演练。

    攀岩攀到一跤跌到异世界，对浅水清来说，实在只比死亡好上那么一点。

    戚天佑扬了扬了手，制止了手下骂人的冲动。他策马回转，来到浅水清的身边，微笑道：“你好象不喜欢他那样说？”

    “那……我们到时候有没有战马啊？”那新兵又问。

    那个时候，浅水清冷冷地接了一句：“那么你的命呢？比一匹马值钱吗？”

    在他最饥饿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当兵有饭吃，他却只是淡然一笑，便拂袖而去。

    当兵，不仅仅可以有饭吃，更重要的是，还有尊严。

    对于一个沙场老兵来说，士兵们有多高的武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勇气，是否有虽置之于绝境仍奋力求生的战意，是否有战斗到底，永不放弃的韧性和毅力，是否有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以一肩之力以担山的魄力与责任感。

    “嘿，小子，被人打趴下的滋味不好受吧？”一名骑兵拍着一个新丁的肩膀大声笑道。

    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年，浅水清二十岁。手中除了一把虎牙军刀，一条攀岩专用的固定索和一盒防手汗的特制攀岩用粉，身上便别无长物。

    ……

    那骑兵一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或者，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无法认知的世界，就在那星空的彼岸。

    “那还用问？止水国啊。可止水国在东边，咱们要去前线，应该向东走才对，怎么改向东南走了？”新兵回答。

    这个问题引来一片哈哈笑声。那骑兵恨不得给他脑袋上来一下，笑了半天才回答：“你小子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新兵蛋子，还没上战场就想要马？你骑过几次马啊？就你们现在这副熊样，你的命怕是还没一匹马值钱呢！”

    老兵和新兵的关系在这样的磨合中逐渐开始融洽起来。

    “还行，不过我今天刚杀了三个自己人。”

    “……你有个好父亲。”

    那一年的冬天，浅水清终于来到了军营，报名成了一名新兵，开始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

    假如可以，他更希望带着一挺重机枪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他开始厌倦了这个世界。或者说，他需要新的刺|激。

    对大部分新丁来说，这样的要求，已经是太高太高了。

    浅水清漠然回答：“我们可以杀人，但不可以不尊重人。”

    “今天在这里可以做逃兵，明天上了战场同样可以做逃兵。你杀得好，杀得妙。这样的人，你若不杀，我就连你一起杀。”

    那一天，他第一次切身体悟到，到底什么叫虎入群羊，以寡敌众和如入无人之境。

    那新丁愤怒的大喊：“你们得意什么？我们当时没马没刀又没枪，还被你们偷袭。你们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火辣辣的痛。

    戚天佑森然说道：“浅水清，既然你要尊重，我就教你什么叫尊重。我告诉你，我手里的这些兵，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的命，到底值不值钱，不是你来决定的，而是我来决定。而我的命，则由我的上司决定。你要尊重生命，就先学会尊重老兵吧。”

    一众新兵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方虎也不好意思再夸口自己的勇猛，原有的紧张泄气感立时消逝无踪。

    “行，你还知道方向。止水国是在东边，可是丰仓在东南啊。我们这次回来，不光要带兵回去，还得协助押运军粮，要不然我们路上吃什么？大军又吃什么？沐卫校提前五天出发，估计现在已经在丰仓城等我们了。等到了那里之后，大家会有一天休整，然后立刻赶路。”那骑兵回答得到是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