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自虐

十七号，刘步阳带着姑娘们玩了一天，下午就去京龙吃晚饭。经理告诉他屠书记已经到了，今天只有他和秘书两个人。

    曾照堂只是身体微微后仰，看了刘步阳几秒，继续指着他的脸怒道：“跟我来这套？”然后又把手指朝向餐厅的服务员，警告的喊：“没事啊，说了没事！”

    等血流到桌子上了田玉霞才反应过来，身体带动椅子用力朝后一退，弹了起来，有些惊骇的看着皱眉的刘步阳。

    曾车旭的神情始终是不愉快的，吃完饭就拉着刘步阳出家门回嘉园了。刘步阳又道歉，曾车旭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怨父母还是怪刘步阳了。

    刘步阳笑说：“肯定不是您的对手，您杯下留情。”

    曾车旭说：“我回家了。”

    田云霞眼中冒火：“我们养你几十年，你一句话说得轻松！”

    曾照堂就说：“那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看好了……我没你父亲有本事，就买个十几二十万的福特。认识个朋友，还能便宜点。到时候你和曾车旭也可以开开，练练手。”

    曾照堂不以为然的冷笑：“他今天开个车，是他自己的？还说开公司了的。”

    手臂还在流血，刘步阳一路擦着上车，先给曾车旭打电话，居然通了，他说：“我见过你爸妈了，都说了。”

    田云霞怒问：“那谁管你？你以为你还在叛逆期啊？二十二岁了！你不正经点，别人怎么对你正经？”

    刘步阳刚到公司，接通电话后才听出来是田云霞，说：“阿姨，您有事吗？”

    曾照堂关心的是：“刘步阳到底做些什么生意？他那是些什么人。”

    “你看我敢不敢！还想疯到什么时候？”田云霞也习惯了。

    屠书记笑：“研究一下也无妨。想结婚，就和女朋友带上你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民政部门登记。你要是一次带四个，工作人员肯定不允许的……你叫张秘书进来，他学法律的。”

    忍了半天的曾车旭对刘步阳也不客气起来：“说什么？还不就是钱钱钱！”又双眼湿润的对父母叫：“告诉你们，不是他要我，是我要他！不是他不要脸，是我，是我第三者插足，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这样的，他想玩多少有多少，轮不到你们讨价还价！”尽管刘步阳在中途大吼住口，可她还是把不想说又想说的话说完了。开口的同时眼泪的闸门也打开了，多少年来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哭。

    曾照堂瞪着刘步阳骂：“你还想怎么样？我警告你，你以后离我们家车旭远远的……今天就放过你。”

    刘步阳边用几层餐巾纸盖在伤口上捂住边说：“叔叔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们，我道歉。可是我对车旭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曾车旭感动的时候，她母亲却说：“爱能不能当饭吃？”

    刘步阳干笑一下，说：“您别笑话我……我有可能拿四张结婚证，同时和四个人结婚吗？”

    刘步阳提前到了，在车里等了一会后就看见一辆小面的在餐馆前停了下来。田云霞和曾照堂下车，曾照堂跟司机以及车里另外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了几句话。

    刘步阳也犹豫了，说：“阿姨，您有空吗？有些事我想跟你和叔叔当面谈。”

    田云霞火急火燎的联系丈夫，说得天塌下来一样，然后两口子和刘步阳约好在离他们家不远的一个地方见面。

    曾车旭生日又要到了，赶上了下星期一。要毕业的人了，说忙就忙，说轻松也轻松。曾车旭的毕业论文是随便拼，招聘会也没去过，好像有些迷茫。

    田云霞警觉：“你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对她好？”

    刘步阳责怪：“别和叔叔阿姨这么说话……明天我们出去玩，买车的事我们也参考不了什么意见。”

    田云霞激动起来，问：“什么事？电话里说！”

    刘步阳问：“你恨我吗？”

    等刘步阳回去后，姑娘们还抱怨等久了，罚他晚上唱情歌。

    曾照堂摆摆手：“没事，忙去吧。”又拉拉田云霞的衣服，示意她坐下。反正还早，根本没人来吃饭。

    田澈泉和蒋俊文都在这个年纪迈上了事业的新台阶，但是跳得最高的还是林菲。她现在出席公共场合的时候已经有大明星的架势了，随从一堆。

    拿不定主意的曾车旭还是没等刘步阳，一路急匆匆的把车开到自家楼下才停下，没像以往那样收着。路上她几次想给刘步阳打电话，但没足够的勇气。她的勇气要留着，攒着。

    “哦，你就去实习了啊？”

    刘步阳说：“我爸妈都很喜欢她。”

    刘步阳连忙说不用。

    曾车旭不知道该心疼刘步阳还是可怜自己，说：“我爱你。”

    毫无头绪的争吵中，刘步阳的电话打来了，问：“你人呢？”车都没看见。

    曾照堂问：“你怎么好？你养得起那么多人么？”

    “怎么负责？”

    刘步阳说：“我没有不尊重叔叔阿姨的意思。我和车旭谈恋爱三年了，一直都委屈她，对不起她，这算是赎罪。”

    曾车旭说：“我问什么？和我无关。”

    曾照堂咋舌：“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十万啊！你学车了吧？车旭都考了一个。”

    面对刘步阳这样无敌的厚脸皮，曾照堂两口子说的什么都被反弹了回来。最后曾照堂说：“你先走，我们要问车旭的意思。”说这还敲敲女儿的房门，让一直偷听的曾车旭送客。

    田云霞和曾照堂面面相觑，真没想到，这种事让他们家撞上了，这个社会真堕落啊！田云霞挺起脊梁责问刘步阳：“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家车旭？她有什么对不起你？”

    刘步阳说：“我会娶她。”

    “我说话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这辈子还能图你点什么了？”田云霞气愤的伤心。

    曾车旭冷着眼说：“你们只要知道我不会离开他。我是成人了，如果你们答应，我和他都会孝顺你们，不答应也阻止不了我。”曾车旭知道，如果把刘步阳的底细给父母说上一说，多半会万事大吉，可是她不想玷污自己的爱，更不想侮辱刘步阳的情。

    田云霞气愤了：“瞒我们这么久，说来说去还是怕我们要你的钱！？”

    张秘书和屠书记谈笑刘步阳的龌龊事，屠书记笑：“到底还是年轻人，可爱。”

    张秘书实在是搞不懂刘步阳的意图，看着他说：“这个……很难办，而且影响不好，很容易出问题……可能引火烧身。”根本是玩火自焚。

    田云霞还说：“自己放机灵点，别什么都要我们操心。他家里到底给他怎么打算的？你不多问问？”

    “没大事……你干什么呢？”

    曾照堂立刻说：“好，既然你叫我们来了，说你打算怎么办？说不好就别怪我们！”

    刘步阳继续说：“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我爱的人。”

    田云霞说：“话都会说，你能拿什么保证？要是你明天就翻脸不认人，我们车旭怎么办？我们就吃这个哑巴亏？”

    “……你们说什么了？”曾车旭突然感到一阵绝望。

    曾车旭有点不耐烦：“没时间，忙。”说好两个人去春游的呢。

    护士还叮嘱：“这只手两个星期内别用力，伤口还挺深的。”帮刘步阳擦得干干净净的，免得把一身好衣服弄脏了。

    欢庆了元宵节，又一起度过一个周末，姑娘们和刘步阳就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了。

    田云霞说不出来，曾照堂就不合时宜的拿出烟来点了一根，但也没怎么吸，看看那半截酒瓶，又看着刘步阳继续不客气的说：“跟我来这套没用，比这大的我玩得多。”

    刘步阳说：“别和叔叔阿姨这么说话。”

    一个看起来象老板的中年女人过来，表情严肃的看看刘步阳后问曾照堂：“怎么回事啊？嫂子都来了。”

    曾车旭说：“是图不到我什么，也图不到刘步阳的……我星期六回去。”

    田云霞说：“谁知道你会不会给车旭小鞋穿。你家里，还有些人，我们怎么知道她们会不会欺负车旭？”

    对于刘步阳说已经在平京找了份工作的消息，曾照堂是高兴的，问：“房子车子家里都要给你解决的吧？”

    不过大家还是挺高兴的，吃饭干杯，送礼物，唱生日歌吃蛋糕。吃完饭后韩淑雯还拉琴伴奏让曾车旭第一个和刘步阳跳舞，然后才是她。宋云雅的动作还是僵硬，廖姗依然胡来。

    刘步阳叹气说：“不能让屠书记等久了……你看我们能不能再约，等你有时间。”

    曾车旭把车在路边急停下，不管不顾的冲着电话叫：“等着他打算的还有一排，轮不到我！你们以后别管了！”

    刘步阳下车，挥手叫了声：“叔叔，阿姨。”临危不惧啊。

    曾车旭红红的眼睛泪痕未干，要跟着刘步阳一起走。刘步阳却残忍的不答应，说：“再不准说气话了……对不起。”

    刘步阳说：“他好面子，买的辆奔驰，便宜的型号。”

    “如果叔叔阿姨能原谅，车旭也原谅我，我会娶她，我会一直对她好。”

    曾车旭半天没出声音，无力的问：“不是说好等毕业吗？”

    田云霞说：“家里想买个车，你父亲开的什么牌子的？”

    两口子先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一眼，曾照堂的表情非常的不友善起来，抬手指着刘步阳的脸大声凶道：“欺负我们家车旭是不是？这里是平京！我说你今天走不出去这个门你信不信？”

    刘步阳用力的诚恳：“叔叔阿姨，我爱曾车旭，所以才乞求你们的原谅。我爱她，就会对她的将来负责……”

    曾车旭大声说：“是我跟他过，我信就够了。”

    刘步阳高兴的说不敢打扰，然后又畏畏缩缩的说：“书记，我想跟您咨询个事。”

    “以前你没管过！我们的事你们别插手。”

    女老板看看刘步阳，多嘴一句：“别怕，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在公司，上班。”

    接着，张秘书好像很有经验的继续为刘步阳排忧解难：“你可以以外籍身份来办理，不过可能很难找到律师和使馆为你出具证明，而且手续特别麻烦，容易产生问题，毕竟你要拿四次。还有个办法就是你用四张不同的身份证，而且都要是合法的……如果你实在要求所有结婚证都有法律效力的话。”真是匪夷所思啊，做的明明是违法的事，又要结果有法律效力。

    曾照堂说：“你知道就好。我们是正经人家，容不得那些事，你不表个态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曾车旭也冷笑：“没吓到你们？”

    于是刘步阳又去巴结张秘书。张秘书也沉稳，坐下听了刘步阳天方夜谭贻笑大方的构想后并没取笑，而是推了推眼镜，认真严肃的说：“理论上是不行的，现在是全国联网，身份证号码输进去就知道你的婚姻状况。”

    “我等你……”

    刘步阳重复：“我会负责，我会一直对车旭好，一直疼她。”

    刘步阳接下去的动作非常快，右手握起空酒瓶的瓶口一下朝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拍了下去。还没等那些四下飞溅的碎玻璃落地，他就紧接着把右手中的小半截酒瓶朝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腕刺了下去。

    田云霞愣了一下，然后猛的站起来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拉丈夫的胳膊：“我们走！”

    田云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女儿好像变了个人。看样子刘步阳对她还可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刘步阳是个拐卖女人的鸡头？田云霞一阵心惊，拨通了刘步阳的电话。

    刘步阳坚持：“当面说的好。您和叔叔商量一下，我等您电话。先别告诉车旭。”

    刘步阳连忙求情：“阿姨，叔叔，我是真心的……我是委屈了车旭，但是我不会再给她其他任何委屈的！”

    “嗯。”

    田云霞不屑：“结婚还可以离婚呢，你那么些事怎么让人信得过？女孩子家就是靠嫁个好人家，你这样了，车旭以后怎么办？”

    两口子走到刘步阳面前，曾照堂看着刘步阳，用焦急到微怒的语气问：“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刘步阳说：“阿姨，我是想说一切错都是我的，您和叔叔别怪车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