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刻洋溢着对于未来的憧憬，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微笑，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那时候美幸也会微笑，但在微笑的背后掩藏却是深深的哀伤和痛苦。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这笑容。

    【他】不会容许王直受到任何胁迫，如果面对那样的局面，【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铲除威胁。但姨妈一家已经是王直在这个世界上不多的牵绊之一，他不愿意面对那样的局面。

    “情况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我们先接了林笠再说。”马睿回答道，他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警枪硬邦邦的顶着他的后背，但他已经不想再用它了。

    夜风中远远传来马睿的气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下蹲，片刻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杀人，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可是有什么用呢？

    然后，便是漫长的空虚。

    那么，他的目标是林笠？

    如果刚才他不抓马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马睿。

    他还是不信任黄远，上一次国家机器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身负重伤，直到不久前才恢复过来，这让他无法轻易相信黄远的话。

    可是黄远并没有那样做，他只是点出了破绽，然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现在他终于有了答案。

    每当黑夜降临，【他】便会躁动着，激起他内心杀戮和毁灭的欲望。而他也变得顺其自然，在街上随便寻找一个看上去不像好人的家伙，敲晕，带走，吸食，藏匿。【他】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而他也越来越沉迷于那种超越一切的快|感。

    站在哪一边？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马睿目睹了“1107事件”的整个过程，那个人在屠杀中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整整50个狙击手，20个特种兵和5发导弹都没有能杀掉他，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王直蹲在不远处的大厦顶上，他一边搜索马睿的行踪，一边关注着黄远的一举一动。

    他在打草惊蛇，但是那条蛇是谁？

    没有人会相信，也没有人会关注。

    他已经剥夺过美幸的幸福，难道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他希望自己说能，可是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要怎么描述自己的职业，怎么解释自己的整夜不归，怎么保证【他】永远不会伤害美幸？

    他上网看过自己受伤沉睡前发的那些帖子，无一例外都被删除了。在马睿那一伙人活动的论坛里，偶尔会有人提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但影响很小很小。可以想象的是，不久以后，或许连这些人都会淡忘他的这些事情。

    除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杀人魔王，让自己站到了国家机器的对立面，王直没有看出任何其他结果。

    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被突然冲出来的干警按倒的准备。

    马睿不断的问自己。

    也不可能，马睿觉得自己在这个案子里的重要性不亚于林笠，没有理由因为要抓林笠而放过自己。

    难怪他一直不露面，有的时候，王牌不出的作用要比出更大。

    可恨林笠和李国兴这些草包，白白的浪费了这么伟大的力量。

    他激动得不能自己。

    说到底，王直的社会阅历和经历还是太少。或许【他】给了他过目不忘的能力，给了他堪比计算机的思维速度，但【他】却没办法让他变得老于世故，更没办法让他变得狡猾残忍。

    是的，就是那个在“1107事件”中被认定已经死了的人。

    马睿很快就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