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在一块屏幕前输入了一大堆指令和密码，然后从另外几块屏幕调阅江海市的卫星图片。在黄远的操作下，屏幕迅速放大并锁定了市发改委的大楼。就像是相机的抓拍功能一样，屏幕上自动的用黄框框起了许多个活动的人体。

    通话设备里传来了张一林的声音。

    不，他随即醒悟了过来。

    他随意进了一家网吧，然后发现自己的帖子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于是他又一次愤怒了。

    他暴躁的关上门，关掉电脑上正在运行的三国杀，又一次开始发帖，并且不假思索的加上了那一句话。

    他是正义的。

    这里面充斥着太多猜测和假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指挥中心，这里是作战现场指挥部，已确认目标，各作战单位已经就位，申请开始执行‘戊计划’。”

    远程红外监控表明目标正坐在书房内，有可能正在上网。

    这让黄远对合作的可能性做了最坏的评估。

    “你们在旁边休息一下吧。”黄远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回答道。

    国家机器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作为一个平头百姓的他无法想象。特别是在沉睡了12年之后，他愈发搞不清状况。

    他没有半点想要和凶手谈话的想法，事实上，他仅仅是想要确认一下凶手是不是还在那个位置。

    这让他极度郁闷。

    当然，还有收服异能者为国家所用的“癸计划”，而此前黄远等人准备执行的也是这个计划。

    好在卫星覆盖的位置足够大，在服务器的疯狂运算下，很快在距离发改委大楼40米外的另外一幢大楼天台发现了目标。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他能够感觉到大楼里的人还很多，如果大开杀戒，能杀的人不会比刚刚少。

    如果此前杀死近200人还可以用“正义感过强”、“缺乏适当引导”来做遮羞布，那冲入国家公务机关杀死17人则让这一切借口没有了任何意义，凶手对于国家、政府根本没有应有的敬意和归属感，属于极度的不安定因素。随后凶手第二次进入国家公务机关杀人，并威胁将造成更大的破坏。

    原本的计划中。他本来还没有直接和国家机器对抗的打算，但他没有想到警察能够用那么快的时间掌握他的位置。一大群城管队员手拿铁棒和电棍冲进房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慌乱之中，他杀死了房间里所有的人。然后，感到落入下风的王直恼羞成怒的按照计划冲进了各个办公室，杀死了选定的9个官员。

    乱糟糟的房间中，王直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他杀人是为了让世界变好。

    他对这个新的世界认知有限，一部分来自养老院，另外一部分来自充当环卫工人的生活，而更多的则来自报纸、电视和网络。

    目标很快再度消失，计算机再次搜寻。在多次这样的周而复始下，目标终于停了下来，并且消失在天台门后面，应该是到达了潜藏处，准备休息了。

    这幢房屋共7层，有14户人家。根据片警提供的信息，只有3户为男子独居，其他都是一家人。而这3名男子中，一名为医药公司的销售员，很少在家；一名为丧偶独居的退休老人；最后一名为蜗居在家的网络作家。

    这就是“戊计划”的意义所在。

    目标确认。

    他们很久以前就在关注这个案子，并且早就怀疑凶手是一名异能者。

    他随手回了这句话，匆匆离开。

    各单位已经将行动部门的联络方式传输到了服务器上，于是他直接向所有作战部队下达了命令。

    房间本来的主人已经躺在地下，一团红色的污迹正从他身下慢慢扩大。

    他感到自己的脸在被狠狠的抽打，对方不但知道他在哪里，还特意入侵了这台电脑，不痛不痒的说一番看似客气，实则尖酸的话。

    “运气好的话，今晚过后专案组就可以宣布结案了。如果运气不好……”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说不定还要借助你们的专业。”

    黄远感到自己的心忽然砰砰呯地剧烈跳动起来。

    虽然世界各地早有各种各样离奇的神话传说，但在世界范围内并没有真的发现过拥有超级力量的超人，也没有发现过诸如狼人、吸血鬼之类的怪物。纳粹德国在战败前曾进行过一系列制造超人的实验，但并没有得到成功。

    1分钟后，网警把他的电脑运行状况发了过来，他一直在浏览那些由疑凶发布的帖子。

    5分钟后，信息回馈到了黄远这里。

    他要杀人，但要杀的都是坏人。

    没有任何异常。

    专案组办公室，黄远微笑着转移到另外一组屏幕前。

    张一林几乎是踩着他的脚后跟进了大楼，但他那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毁掉监控室以后离开了城管局。

    冷战期间，美国和苏联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究人类的特异功能，两国均试图通过研究超能力现象而制造超级战士，都没有获得成功，但在研究中确实发现了一些能够以自身磁场影响周围事物的人，苏联甚至曾经发现过能用意志干扰他人思维的异能者。

    这种局面让原来专案组的人感到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大概是因为感觉马睿和黄远还比较熟悉，他被推出来去找黄远请示。

    以前他是不相信超能力，不相信鬼神的，可是有了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谁还能说那些传说一点根据都没有？

    不能为国家所用，那就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毁灭他。

    黄远再次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