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一直以为那道伤疤永远也不会好了，但最近几个月，她却发现自己又能真的笑了。

    但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却知道自己还是迈不过去。

    我是怎么了？她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几天来的忿恨，几天来的猜疑，一切一切都在这一笑间烟消云散。

    王直把笔记本电脑放下，美幸如同往常一样把一杯生啤放到他手边。

    这真是一种悲哀。

    “哦。”她点点头。

    “好啊。”

    这让她感到幸福，让她可以暂时忘却心头的痛苦，做回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年纪跨过三十，做梦的次数也变得少了。酒吧里有许多客人喜欢向她献殷勤，占些口头上的小便宜，她从没当做一回事。开店那么久，她早就学会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于是她也会小小的配合着他们，满足着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感到快乐之余，多多的光顾自己的生意。

    但她心里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曙光也许就在眼前了，但新的问题是：如果这不是第一次，那“他”第一次作案是在哪里？

    周卫红甚至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既然凶手极度的想要表现自己，那就让他的愿望无法实现，最终迫使他站出来，或者是露出马脚。这种做法无疑会带来更多受害者，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他犯下更大的错误以前，一定要抓到他。

    就像她猜测的一样，他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问缘由，只是理所应当的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他很细心。偶然提起自己的胃痛，他便会买来胃药，悄悄的放在桌子上；他也会买来小食品，在她忙得忘记吃饭的时候放在吧台后面。每天晚上他都会送她回家，他说是顺路，但她好多次看到他匆匆的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他照例在楼梯口对她笑了笑。

    他的理念是要实现“恶有恶报”，让人们对于“恶”感到敬畏。

    在侦破小说里，连环杀手总是会在犯案时留下属于自己的标志，或许是某种特定的仪式，或许是某种物品，目的在于向世人展露自己的存在，或者是表明自己的理念，而小说中的侦探们也往往是凭借着破解这些特定的标志而找到了破案的线索。

    有时候马睿会在心里想，他的目的是好的，但他却走错了方向，更用错了手段。以暴制暴，不管在什么借口之下，都是错误的。

    王直走向吧台旁的那张桌子，如同往常，那张桌子清扫得干干净净，电源板从墙边引过来，放在桌子上。

    而她何尝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渴望着某天某个人的安慰。

    王直连上网络，准备进入常去的论坛，她却忽然问了一句：“过几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用最邪恶的手法来制止邪恶，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笑话，警方也绝对不会容许他的这种错误理念传播出来。所有跳楼案中的遗书都被作为证据收缴，就算是偶然有某个媒体报导了案子，人们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关联，更不会知道遗书的存在。

    “这几天去哪里了？”她仿佛是不经意的问道。

    一年来，她总是努力地挤出笑容，面对客人是如此，面对家人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心情似乎就变得快乐起来。

    每天晚上默默的陪伴又代表了什么？是情愫，或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关怀？

    面对如山如海的信息，他感到有些棘手，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从什么时间入手？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

    她最喜欢懒懒的下午，没有客人，她在酒吧里忙来忙去，而他的目光总会不经意的跟随着她。

    连环杀手的一次作案往往发生在他的身边，仓促且破绽较多，如果马睿的推论正确，案情也许会有重大进展。

    以马睿来说，他曾花几个月的时间调查拐骗儿童进行偷窃的问题，这些孩子因为过早的接触社会的阴暗面，最终往往会沦为犯罪份子。而更残忍的是那些把小孩“制作”成畸形人行乞的团伙。

    已经确认的第一起“天台杀人案”发生在今年的3月4日，受害人是近郊老王村的村民李富江，尸体被藏在他家附近的一幢废弃居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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