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专注与极限

是这种人。

    亨格侧身避开枪刺，辛天翔心里一沉，又没用！

    “我在听。”

    “他绝对不是人类，起码不是纯粹的人类，问题是魔族我也没见过，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没有办法证明？他为什么要来参赛？他又……”

    应该说，亨格的最佳选择就是坚忍，谁都看得出辛天翔现在的状态不正常。有道是“暴雨不过一日夜”，只要忍下去，辛天翔一定会先倒下。

    辛天翔看了看尚未消散的“归零”在枪尖盘旋，心里有了定计。

    “专注吗？”辛天翔平复了内息，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试着把一切杂念排出脑海。

    “辛，你的私事我不想去管，但……”维雪不悦地说。

    “是有关异能发动个数的问题。”

    “那种事等我们睡到同一水平面再说吧，现在可是有一米多的落差呢，分不出来啊。”

    被大力击飞的维雪枪擦着辛天翔的脖子飞向场外，而缓过气来的辛天翔恼恨之下右拳带着100万HZ的震动回了一拳。

    上面的话语闪电一般印在了辛天翔的脑海里。不知道从哪来，不知道是谁说的，就连是男是女都没听清。但是，那话语中的意思却清晰无比。

    辛天翔把维雪枪召唤到手里，他虽然使用了“轻云月笼纱”的绝学卸力，但亨格情急之下发出的一拳何等威猛，他现在也不好受，经脉紊乱，气血翻涌，只想一下子昏过去，什么事都不理。可惜杂七杂八的事不停进入脑海，反而想得更多了。

    “‘归零’，发动上限5%，延时控制2秒！”

    “做人丈夫的第一能力就是能看出妻子是真睡假睡。”

    “嗯哼？”

    如果说以辛天翔的心念总额为100，那么基本的战斗反应所需要的心念就是15-20。而“神速”同样只要20就可以。但“学习”需要80-85的心念，“平衡归零”更加达到90-95。只讲比例上的关系的话，大致如此。控制得精度越高，越消耗心念，但是如果不加控制的话，像“平衡归零”这种有摧毁性或限制性的异能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辛天翔自己。

    “放心，以后有的是练习的机会。”

    但就在这波的进攻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亨格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接着好象有什么东西迸断了。

    轻轻叹了口气，往维雪那边瞥了一眼，辛天翔轻手轻脚地披衣起床，轻轻推开门，下楼，来到院子里。

    黑色的旋涡形空间在辛天翔的手上5公分的地方成形，空气中弥漫的烟尘被吸进去，化作耀眼的白光和如鞭炮般的声响。

    辛天翔不打算直接攻击亨格了。他的异能“归零”本来就是对所有的物质都有效果，不必执着于攻击对手。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有着自我恢复能力的擂台有多少能够残留下来。

    但辛天翔要的就只是这一瞬间。“神速”解除，“轻云月笼纱”的机变再次显露无遗，辛天翔化指为掌，收起毫无作用的异能“海澜”，用力在亨格的额头一推，身形腾空而起，避开亨格的凌厉一击。

    “与战斗无关的不要，只要……干掉他就行了。”

    “凄清月照风摇树，舞影送雁过回廊！”

    “亨格的速度非常快，就是说，不用‘神速’打不到他，用了‘神速’又不能用‘归零’，伤不到他，是这个意思吗？”

    辛天翔转过身来，带着抱歉的微笑看着披了一件外衣的维雪来到身边。

    “轰！”

    “为何不能同时使用？”维雪问道。

    “轻云月笼纱”的凌厉杀招之一，辛天翔的身形头下脚上，就像是被风吹起般飘摇，仿佛要随风而去，姿势优美至极。他唯一的固定点就是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并没有离开亨格的额头，只是紧贴着旋转了一下，然后大拇指就紧紧扣住了亨格的左眼，雄厚的真力混合着异能“海澜”的100万HZ震动汹涌而出！

    设定前提，辛天翔睁开眼睛，“神速”随之发动。

    “我从没说过我是。”

    第二天，阳光非常好。日国的夜晚是非常寒冷的，让人安慰的是就这样在院子里睡着的两个人并未感冒，相反，精神还好得很。

    “没用的。‘归零’一发动还是什么魔法都无效啊。”

    辛天翔知道那个话语说得对。自发异能向来和异能者本身的属性有很大的关系。拥有“学习”异能的辛天翔本身就是聪明伶俐的人。加上“明岚之狐”吴烈的教导，他根本就是另一只狐狸，一步百计的主。但也同样的使得他考虑问题非常多，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往往在一场战斗中就会看情况调整好几次战略和善后服务。向来不提倡随机应变的他偏偏是随机应变得最好的那个。

    亨格口里发出了惨号，头向后仰，接着一拳打向身在空中的辛天翔，辛天翔避无可避，只有掌力一吐，足尖在亨格的拳上一点，借力腾空而起。

    但在脑域不够用的情况下把自己投入疯狂的行为基本上就是玩火自焚，但辛天翔也就没什么其他约束思维的好方法了。与其呆呆地站着试图集中精神，不如把精神集中在动作上来得容易。

    “维雪，来！”

    “‘平衡归零’，上限7%，范围移动控制，延时……控制不了了……”

    “真棒的反应，本来想一次挖出你的心脏的。”

    辛天翔轻提维雪抢，打量着面前的亨格。他穿着一件轻便宽松的服装，平庸的面貌属于一见完就忘记的类型，但配上精壮的躯体，还算是能入眼。

    “纯粹的力量造成的结果？那要多大的力量啊？难道是……维雪说过的……速度型魔族？”

    “最后一战，开始！”

    “居然被一个人，创世神最低劣的造物逼到这种程度，不觉得可耻吗？反击啊！我要宰了他！”

    辛天翔刺出一枪扰亨格耳目，同时使出“空间闭锁”。

    “你，辛天翔，从未真真正正地进行过一次战斗。每次交锋的时候，你算计得太多。从对手的实力分析，对手的目的，甚至连政治的影响，大陆的形势你都要考虑，什么时候进行过一场纯粹的战斗？”

    维雪枪纵横飞舞，中间夹着拳打脚踢，辛天翔神情冷漠，但眼睛里却多了一份燃烧灵魂的火焰。亨格全神贯注地应付着维雪枪上那一小团黑色的恐怖，任凭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多。

    亨格没有带武器，他只是背着双手打量辛天翔。

    “如果比赛前我给你加持速度魔法呢？”

    晚上，辛天翔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一个明天就要作生死战的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好现象。

    “走神了喔！”亨格吹了声口哨。

    “喔……”维雪低下头去，闭上眼睛。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只是安慰一下你，搞不好会更惨噢。”

    “真是不该疯狂，看看这是什么境地？我又不是狂战士！”恢复了清醒的辛天翔胡思乱想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种情况下，其实也不用什么特别的判断力。

    “不是吵醒，我也和你一样没睡着。”维雪来到爱人身边，轻轻印下一吻。

    “有必要那么害怕吗？刚才只是回礼。”亨格抬起右手，舔了舔手上的血迹，顺带着把那一小块肉吃到了嘴里。

    “为何大多数人不能同时使用两种魔法？”辛天翔反问道。

    “为什么呢？”辛天翔的长枪不断与亨格的手臂碰撞，发出沉闷的交击声，但当事人本人只是凭着本能与亨格搏斗，他取消了“神速”，试图发动“学习”来分析对手。

    这样，辛天翔第一次在“神速”状态下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平衡归零”。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让维雪代他进行羊皮纸的破译，那就连对手心乱的赠品都有了。

    亨格亦步亦趋地跟着辛天翔，离的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简单说就是可以攻击，也可以在辛天翔发动“归零”的时候逃之夭夭的距离。

    就如辛天翔想象的一样，这带着100万HZ的一拳并没有什么效果，只是和亨格的身体相碰的时候震动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如何击败他。”一个声音在辛天翔脑海里响起。

    亨格左眼泪水长流，但辛天翔知道他最多就是在这几分钟内左眼看不清楚而已。那异能“海澜”的100万HZ震动又被不知道什么能力消灭了，真力的攻击又被消卸大半，辛天翔根本就没伤到亨格的眼球结构。

    辛天翔的眼里闪起银光，分析结果在一瞬间就出来了，因为这种异能是曾经分析过的。

    “‘平衡归零’绝对不是不能掌握的异能，起码不是要用得这么辛苦的异能。抛弃吧，把和这战场无关的一切全部抛弃，专注于一件事本来就意味着要抛弃其他所有的事，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始终是个半瓶子醋。”

    “那个亨格说你的武功有很大缺点，是真的吗？”

    就在亨格的一拳离辛天翔不到20公分的时候，维雪枪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要为辛天翔当下这一拳。不过还是挡不住这股大力，只是阻滞了一瞬间，接着就连拳带枪地向辛天翔击去。

    辛天翔看着就这样睡着的未婚妻，又轻轻叹了口气。

    辛天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最后一战的主裁判是一位足有90岁的战神祭司，年纪虽大，但还是中气十足。

    算好角度，辛天翔发出心念的召唤，蓝芒耀起，维雪枪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撞开了亨格，虽然不能让他受伤，但也是把他撞飞到擂台一角去。

    就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歪理中集中精神，渐渐地，痛苦减弱到勉强可以接受的地步了。

    “我都已经尽量放轻手脚，还是吵醒你了？”

    亨格很好脾气地看着辛天翔包扎伤口，但等他一包扎完，马上就发动了攻击。

    估计有几吨重的碎石埋住了亨格，全场鸦雀无声。在日国人民心目中神圣无比的战神擂台就这样变得残缺不全。惊讶于辛天翔恐怖破坏力的同时，日国人的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只是皮肉之伤，只要不被“归零”击中，其他的伤受得再多也不会致命，现在就看是谁撑不住了。

    “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不过就算能，也控制不了延时了。除非有奇迹，不然估计没什么机会回去见维妮了。”

    没有问话的机会。亨格的攻势极为有力，辛天翔不得不拼着大耗真元在“神速”的状态下使用完整的“轻云月笼纱”招式应敌，同时脑海里又习惯性的思考着。

    一记重拳带着异能“海澜”的60万HZ的波动重击在维雪枪上，打中的话足以令辛天翔马上失去战斗力。没有时间发动同样的“海澜”抵御，无奈之下的辛天翔唯有在波动传来之前松手弃枪。

    辛天翔神色紧绷，汗出如浆，维雪枪枪尖上的黑色毁灭开始沿着枪身向下移动，一寸一寸，慢如乌龟。平时的辛天翔只是任由“归零”的力量集中在枪尖，现在他要控制“归零”的分布了。终于，在辛天翔的脖子开始被亨格咬出血的时候，“归零”的范围移到了和亨格的嘴巴相抵的地方。

    亨格拳势不变，只是一低头，辛天翔的两指就要戳上他的额头。辛天翔不擅用指，要是戳实了，估计断的是他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