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联邦党

    而在七月的中旬，在徐州盘桓了好些日子的蔡锷终于要登车北上了，而司马湛却留在了徐州蒋百里身边。

    蔡锷将手上的皮包交给蒋百里的随从，回头又看了司马湛一眼，微笑道：“我让他们坐津浦路的火车先北上了，我和纯如不想惊动什么人，就想沿运河看看江北到底怎么样。”

    在1912年的夏季，唐绍仪才请辞内阁总理没多久后的七月初，在苏州城内。联邦党正式成立了，并很快到北京设立支部，江苏安徽两省的地方知名人士，纷纷入党。并开始筹备年底的国会大选的准备事宜。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党派无非是雨辰搞出来的花样。作为参与全国势力角逐的张本。这个年轻将军，胃口果然大得怕人。丝毫没有木秀于林的担忧，各省的地方实力派，因为该党派的宗旨就是推行地方自治，建立联邦制的国家体系。对于他们划地自守很有些好处，纷纷的响应。一时这个联邦党的风头在南中国很是有些响亮。

    蒋百里笑着迎了上去，站定在蔡锷的面前，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抱了一下，又热烈的握手。蒋百里捶着蔡锷肩膀：“松坡兄，我可是照你电报上说的，没惊动雨巡阅，就来接你了！你的随员呢？”

    宋教仁愤怒的发电报过来指责雨辰背信，雨辰却解释道。他是一介军人，向来无能干涉地方人士自由组党事宜。他为宋教仁在江北的活动已经尽可能的提供了方便，却无奈地方公议何。自由组党本是约法规定的人民权益。他只能乐见其成。背信一说，实不敢当。

    陈卓微微躬身向雨辰行了个礼，雨辰却硬按着他坐了下来。又亲手端过茶水。陈卓心里微微有些得意。终于开口道：“司令，这次我和钝初先生行经两省地盘。他一路和士绅们及有资格参选议员的人士拉拢。发表了几十场演说。都是现在政府为政的不对不合法的事情，但都是娓娓到来，没有半点攻击漫骂的意思。大家都说钝初先生不愧是一流的政党政治家……”

    蒋百里突然问道：“松坡兄，从运河过来，对江北民生有什么感想？”

    蒋百里的目光盯在司马湛身上，司马湛只朝他无所谓的一笑，将头上的礼帽摘了下来。

    不过这么一做，雨辰也算是和同盟会开始保持距离了。尽管他在名义上原来是同盟会会员，后来又加入了宋教仁组建的国民党。原来他都是借着同盟会的大旗行事，现在没了这么一个名义上的依靠。也不知道他这一步棋走得是对还是错。这些，也只有看将来了。

    蒋百里跳下马来，爱惜的摸摸战马湿淋淋的脸，又帮它松了肚带，朝自己的随员笑道：“当兵的不爱马，那还成什么东西？咱们江北军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自己的军牧系统，这马的补充就有些为难啦。”

    蒋百里摇头苦笑，从兜里取出几张光复票拍在蔡锷伸出来的手上。蔡锷喜滋滋的把钱收进去。

    雨辰其实脑子里也在转这个心思了，以前他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一些名流和在政治上有野心的人物也稍稍聚集在徐州。自己在政治上的门面和代言势力，也必须要筹备了。看陈卓条陈里的话说得很明白，他对有才干的人向来都是放手使用。于是就从夹袋里把他选了出来，全力筹备在两省组党参选的事情。他相信，在地方实力派当中，也很可以拉拢一些势力。先控制着两省代表的人数，再发展一些，混个国会第三大党是完全可以努力达到的。到时候选择和袁世凯的御用党共和党还是宋教仁的国民党合作，就很有了余地，有些自己的把戏，也能推行下去了。

    雨辰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他身边定然也是学习了不少。咱们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雨辰有些迟疑：“他不是张季直的心腹吗？怎么能当咱们的秘书长？”

    不过临别的时候，他算是终于派自己的副官来啦。

    眼看火车就要起行，蒋百里拉着蔡锷的手道：“松坡兄，此去北京，还是要多多当心。你身子最近比以前弱多了……要留下兄大有为之身，为将来的事业出点气力。以后兄在北方，弟在南方。静观天下大势，弟总有感觉。这未来的日子，怕就是要风云突起的了。”

    至于军队，他还是严格控制着，军人不党，这是基本原则。

    司马湛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年纪一大把的大人物拿他看文件打赌。蒋百里神色一肃，问司马湛道：“纯如，看了这些东西，有什么想法？”

    他嘘了一口气，继续娓娓的道：“而且安徽陆军第一师和江苏陆军第二师从编制上看也相当充实坚强，加上两省随时可以编成两个师的保安部队。说句实话，只要雨辰发力，拿下只有一个多师兵力盘据的山东和河南，是没有大问题的！当然，这只是单纯从军事上来说。具体能不能击破北方的全部实力，就要看雨辰手中掌握着多少后备资源了……”

    蔡锷笑着对蒋百里道：“我说这小子一看起这些东西就百事不知吧，百里兄，你输啦，拿钱来！”

    蒋百里和蔡锷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陈思这次事情果然办得不错，报告翔实生动，圈定的人选也很得当。选举计划也缜密可行。他看着这个报告，忍不住微笑起来。

    蒋百里哈哈一笑，没有回答蔡锷这些若有所思的反问。只是一抖马缰，叫道：“松坡兄，当年咱们在北京年少的时候，就常驰马为乐，今日我们倒要看看，谁能跑在前面！”

    蔡锷摇头：“现在局面这么混沌，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在看咱们国家内部自己打仗了，北方那位人物，看他上台以来。望之也不似人主。但是我的老师梁任公已经和他合作。我先去北方看看罢！有些事情，现在还决断不了……不过我听说宋钝初前些日子在江北活动。如果雨辰和宋钝初的新国民党合作，在这个政治格局中，占有一席地位是肯定的。”

    运河上偶有几条乌篷小船滑过，桨声娭倷。反而清晨里显得更加的安静。几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似乎也是在享受这戎马倥偬，军书旁午不得闲中难得的宁静。

    前面那个三十多岁的清痩汉子回头朝船家笑道：“老人家，你一路上来陪咱们说了那么久的话，真的很谢谢你啦！老人家河上弄船，以后自己多加当心！”

    他微笑了一下：“至于将来如何，我们这个极贫极弱之国，是不是能靠这套黄老之术兴盛起来，咱们还是再看罢。也许雨巡阅使心中有大文章，限于时间形式，现在还不得展布？”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是面色凝重。三人都是大有见识的聪明人物。却在这里为了揣测雨辰的打算绞尽脑汁，却始终看不出现在这个看起来只是安心地方建设的雨司令，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尽管他们知道。雨辰肯定是会做什么的。

    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从孙中山的随员秘书，改投奔到雨辰麾下的陈卓陈不群被汽车接了过来。他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这些日子陪着宋教仁在两个省转了一圈，实在是累得够戗。今天回来在巡阅使署的传达室挂了个号，就早早回去休息了，没想到雨辰现在还记着他，派人把他从被窝里请了过来。

    陈卓娓娓解释道：“司令，现在咱们掌握着苏皖两省，张季老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北京借着一些老关系老名声拉拢人物组建共和党。这些家在江苏的人物谁不知道应该看好司令！沈先生在北京和上海早看清楚了这个局面，投效到司令手中，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在江苏的名望很高，这次来归，江浙立宪派不少人物也跟着过来了。没有一个秘书长的职务，不足以慰他们之望啊……”

    雨辰想了一想，对李平书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可惜。当初自己为了起家，有些事情是做得太绝了一些。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自己这个联邦党。在首领人物上实在是有些薄弱，但是反正自己也只要的是一个可以在国会兴风作浪的工具，首领太有名气了。反而怕有些尾大不掉。这样看来，还是刚刚正好。

    在徐州运河码头上，驰来了两三匹快马。在这个已经渐渐要走出晚春的日子里，这些军服笔挺的军官们在马上跑的一头是汗，当先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军官已经把领子斗都敞了开来。看来这春日走马，实在是军人的一件赏心乐事。

    几人纷纷上了马，蒋百里和蔡锷并辔走在最前面。蔡锷明显有些疲倦了，强撑着和蒋百里在谈笑。

    陈卓几步走了进去，就看雨辰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绕过来迎接他道：“不群，一路上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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