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压力

至少是能够拦着中国人攻击的兵力。”总统甚至没有坐下，就直截了当地向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要求道。

    烟雾弹击中爆炸的同时，彭铮终于抓到了机会，在烟雾被搅动地打着漩涡的时候，他跳出自己的隐蔽地点向身后只不远处的另外一处街区的店面跑去。

    敌人的反应并不慢，导弹仅仅在飞完路程的一半之后，雷达就已经关机，但可惜的是，之前的几次突袭，让预警机早已经记住了雷达的特征并且直接输入到反辐射导弹的计算机内，剩下一半的路程仅仅按图索骥也完全能够让导弹找到自己的目标。

    在往复攻击了几次之后，战机编队终于将所有携带的火力倾泻完毕，在导航的命令下意犹未尽地向来路返回。

    没人想要停下，但军令所产生的令行禁止的本能却让所有人同时停住脚步藏在可以找到的掩体后面，而就在他们刚刚找到各自的位置时，头顶的直升机已经呼啸着拉高，飞过众人头顶。

    被命中的士兵随意摸了摸伤口，然后抓出急救包的三角巾粗鲁地塞在仍然留学的伤口下，再次抓起武器向这边打出手势。

    “我们不是不会将西班牙的每个角落都堆满士兵的，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人根本就是为了调动我们的主力，而故意打击你们。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我相信，中国人的打击绝对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欧盟总统用平和的腔调安抚着眼前的老人，但他的安抚却并没有起到预想的作用。

    对于殷勇来说，或许他手里的武器无法炸平整个欧洲，但只少对付一个国家的话，或许还勉强足够，所以他将目标定为离自己最近的西班牙。

    战斗机！

    航弹和导弹交替的攻击下，城市四周腾起浓重的硝烟，远远看去，就仿佛有人将整个城市点燃一般。

    呼啸而来的战斗机群，让防空警报响的尤其惨烈，城市里，人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气氛，纷纷向离自己最近的防空洞跑去，而下一秒钟，雷达屏幕上，敌人一直前进的战斗机忽然一分为二，变成两个独立的群体。

    一发高爆穿甲弹从装甲步兵的作战系统中射来，准确钉在尖兵的腰间，爆炸和冲击一下子将他折断，但狰狞的伤口却并没有让他立刻死亡，而是惨叫着，无助地在地上打着滚。两节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很快在地上汇聚出大大的一片血洼，远远看去，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而鲜花的花蕊，则是尖兵仍然抽搐的身体。

    “进攻吧！”殷勇在电话里下达命令之后，一直徘徊在外海的战斗机，迫不及待的开启了加力，发动机喷出色彩高贵的蓝色火焰，推动着战斗机向西班牙沿海冲去。

    从中国人的角度去看，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攻击西班牙，原因只有一点，就是直布罗陀海峡，自从中国人进入摩洛哥，并用暴力驱逐了海峡对面驻扎在直布罗陀的英国人之后，对于西班牙来说，他们就成为了中国人最直接的威胁者，无论中国人到底想不想，或者说能不能彻底控制海峡，西班牙的态度都举足轻重。

    那处街区是高层建筑密集堆砌的地方，所有人都明白，高层建筑必然逼迫敌人的直升机拉高，只要超过百米，那么对众人的威胁将会大幅降低。！

    借着烟雾弹的掩护，彭铮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属下们利落的动作，但却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很清楚，现在众人所使用的武器里，通用导弹已经算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也是唯一对直升机能造成伤害的武器，但是在城市这钢铁森林里，这样的武器却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数量众多的掩体对双方同样有效，对方只需要稍作姿态调整，就可以躲开导弹的锁定。彭铮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身边同伴复杂的火力，不断威慑敌人改变飞行路线，以便自己能找到撤退路线离开这里。

    作为一种在战场上被当做主力兵种的武器，单兵作战装甲的综合作战能力远非血肉之躯可以比拟，不过更让彭铮感叹的是，欧洲人竟然将这些本该放在战场上的东西放心城市里，并且还是自己的城市。

    因为英国人曾经作为海峡的守卫者一直驻扎在这里，折让西班牙根本没有投入太多的力量卫戍海峡，而这导致的唯一结果就是，对于全副武装的中国战机编队来说，西班牙的海岸等同于不设防一般。

    单兵装甲！

    ※※※

    可惜的是，直升机旋翼卷起的大风，将刚刚散出的烟雾搅动的如同雾霾一般稀薄，而随后，连串的机炮则彻底让彭铮放弃依靠烟雾弹遮蔽敌人追踪的希望。

    街道上，刚刚从攻击中恢复过来的人们，自发地寻找营救着受伤人员，可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切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头顶上，却忽然再一次响起让人恐惧的轰鸣声。

    整个加的斯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在敌人有意的攻击下，城市的主干道和关键的职能部门都已经变成了废墟，处于城市中心的几条公路已经布满了密集的弹坑，并因此失去了通行的可能，而无论是市政厅还是警察局又或者是国民警备队的指挥部更是变成一片瓦砾。

    至于敌人的导弹，也一如之前一般，在经过多重拦截下，数量锐减了大半，而后，剩余的幸存者在幸运地躲开攻击后，施展起电脑赋予他们的辗转腾挪，最终与目标同归于尽。

    雷达的频率序列早在之前巡航导弹发动袭击的时候就已经被侦测到，迎着敌人主动射来的雷达波，战斗机在完成一个利落的拉高之后，将携带的反辐射导弹向目标射去。

    于是，中国人发动攻击伊始，总统就迫不及待的向欧盟总部请求支援。可是，一直到加的斯几乎被敌人炸的瘫痪，欧盟应该出现的援军仍然没有到达西班牙的任何一座城市。

    天空中，战机组成的编队肆意地蹂躏着这座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设防的城市，除了必要的重点打击对象之外，任何在他们看来有威胁甚至外貌奇怪的建筑都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全体隐蔽！寻找目标，自由射击！”彭铮一个前扑，将一旁还在发呆的手下扑倒在地，总腰间拽出的烟雾弹也已经在扑倒的同时就已经打出！前方，尖兵的反应早了彭铮一步，直接一头撞进路边的橱窗里，带着破碎的玻璃瞄向头顶的目标。手里导弹发射筒已经进入到开机状态，短暂的几秒钟让人感觉向末日一样漫长。

    ※※※

    加的斯成为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战机在撕裂了城市的防空网之后，呼啸着飞临城市上空，机身下的复合挂架在马达的推动下缓慢旋转了一圈，挂载在上面的航弹立刻等距跌落下来。连串的航弹在惯性的作用下斜斜飞向地面，略带滑翔能力的机翼，让它们在天与地之间勾勒出一条弧形的曲线。

    但是可惜的是，直升机随后的动作，彻底断绝了彭铮的希望。

    每天早上，中国人都会在不固定的时刻，发射数十枚巡航导弹，而后，尖利的警报声随即响起，再然后，是密集的防空火力轰鸣，并且一直贯穿到警报解除。

    就如同骤然拉开的攻击一般，结束也一如开始般突然，几乎在人们还在为躲避攻击而奔跑的时候，中国人已经悄然离开，忽然失去了爆炸声的城市一下子陷入一片宁静里，人们茫然的四下观望，看到的却是一幕让他们难以忘却的凄惨。

    透过窗户，雷达员清晰地看到由数十架战斗机所组成的机群从头顶高速掠过，音爆所产生的震动让窗户剧烈地抖动起来，声音在短暂地达到最高分贝后，骤然降低消失在远方，人们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战机机尾喷射出的长长的火焰。

    敌人的攻击，第二波！

    敌人显然要的就是这种压迫感，就在爆炸在倒霉蛋头顶响起的时候，防空警报再次响起，而这一次，来袭的已经不仅仅是中国人的导弹了，还有……

    巡航导弹如同一只灰色的大鸟，轻巧地穿过两座大厦之间的空隙，准确命中楼群中一座不起眼的建筑——那里是市政厅，一座已经有百年历史的老建筑，里面还有市长，不过，现在只有一座大坑触目惊心地摆在那里，让人凭吊，也让人感叹精确打击武器的威力。

    剧烈的爆炸中，喊声，咒骂声，哭闹声此起彼伏，骤然降临到攻击，将整个城市搅乱，人们哭喊着试图用自己缓慢的动作躲避天空中降临的死亡，但胡乱的移动却让死亡加速到来。

    一百米！

    不过，这并不能让彭铮高兴，因为，下一秒钟，前方街区的拐角，两辆步兵战车已经笨拙地转过街角，出现在众人面前。

    连串的机炮炮弹在周围再次炸出一片弹坑，这一次，众人没有那么幸运，爆炸的破片波及到正准备射击的两名同伴，沉闷的撞击声中，两人的身上同时渗出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