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收官

时将动力推动到最大，庞大的驱逐舰舰身缓慢地移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快。

    船舱内，子弹集中打在舰桥玻璃上，厚厚的防弹玻璃被一波波的攻击打出一片龟裂，不过对于彭铮来说，这丝毫构不成影响，他仍然散漫地晃动着方向舵，操纵着驱逐舰在海面上划出一个个巨大的S形。

    彭铮抬头向下望了望，虽然他们控制了这艘船的，但船上还有几百名水兵，而彭铮之前的举动，已经成功地将这艘船上大部分的士兵都变成了他的敌人，虽然，之前他们也是。

    “我们成功了？”控制室内，有人大声询问道，同时调整着无人机的姿态，让他们如猎隼一样在残骸上空盘旋着。

    猛烈的火力与无人机倾泻下来的攻击展开对撼，天地之间由明亮的弹道轨迹链接在一起，无人机仿佛暴风雨中的海鸥，在光芒中不断穿行，用携带的火箭巢向地面发出怒吼，但俯冲在猛烈的反击下注定成为一现的昙花，仅仅坚持了几十秒钟，负责操纵无人机的控制台上，屏幕就由跳跃的图像一下子变成雪花。

    倒车退后的驱逐舰在停顿了片刻后，再次动力全开，加速向桥塔方向冲了过去。

    这是一处安全屋，之前第一军在停留土耳其境内的时候，并非毫无作为，而这就是得自他们努力经营的成果。自从进入伊斯坦布尔之后，这里就被殷勇激活，他们得到的指令很直接，就是将所有人送出土耳其境内。

    “炸桥吧？”彭铮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刚刚发现的功能，但却被屈俊杰制止。

    “兄弟们，杀出去！”喊声激发出这支哀兵最后的血气，包括伤员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忽然觉得是否冲出去并不重要了，在喊声中，他们纷纷抽出武器，在殷勇的带领下向前冲了过去，而在对面，人群在这一刻终于放弃他们尚未成型的念头，纷纷四散奔跑。

    “现在咋办？”彭铮左右随意地摇晃了一下方向舵，回头看向一旁的屈俊杰。刚刚的举动已经将他们困在了船上，如果不尽快想办法，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甲板上的水兵就会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烟雾中，得到胖子通报的殷勇，重新修改了命令，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士兵们终于高高抬起身躯，大踏步向靠近前线方向的桥头撤去。

    海岸上，攻击仍在持续，不过相比之前，这一次，已经有大量的无控火箭弹代替了之前的隔靴搔痒。连绵的爆炸清洗着甲板上的每一个突起，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战斗即将结束时，驱逐舰的舰身再次颤了一下，而后，吃力地缓缓地向后退去，可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驱逐舰瞬间向前，轰的一声撞在门形桥塔上。

    最后一击终结了一切，失去一侧桥塔的支撑，让整座桥梁都猛烈地晃动起来，被钢索牵扯的桥面，逐一拍向水面，高高溅起的浪花甚至超过了曾经的大桥。而首当其冲的，作为一直发动撞击的驱逐舰，此刻也终于被终结——巨大的门形桥塔倒下之后，一头压在驱逐舰甲板上。而里面的人，更是生死未卜。

    “当然，不过我只会开，不会停。”彭铮终于熟悉的方向舵，驱逐舰也放弃了S形的行进路线，开始笔直向前，可当这幅画面被侦察机实时传送到欧盟指挥中心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一切吓的魂飞胆寒。

    “你，到底会不会开船？”早已经安分地瑟缩到角落的胖子看着彭铮，没好气地问道，但得到的答案却更让他心惊胆战？

    “他们还在上面，再说了，反舰导弹最多只能把桥炸出一个大洞，要想让他无法修复，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推倒。”屈俊杰指指头顶上纵贯两岸的大桥，严肃地说道。

    看着在眼前迅速放大的桥塔，屈俊杰大声喊道，在他身后，胖子早已经先知先觉地将自己藏身在角落中，而在另外一边，彭铮用手牢牢抓住一旁的舱室把守，看向迅速放大的桥塔。

    “所有人上车！”喊声中，殷勇率先钻进第一辆车内，“如果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回伊朗。”殷勇说完，倒头就睡。

    这不是个好兆头。

    抛开这两方面，唯一的选择就是海面，于是，在胖子的帮助下，三人用虚拟的伪装码混入码头，又装扮成维修人员钻进了其中一艘驱逐舰，并且一直耐心地藏到驱逐舰离开码头。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舰炮的弹药就被消耗一空，而当炽热的炮口终于停止喷吐火舌时，对面的驱逐舰上层甲板上已经变成一团破烂。

    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观察，以及已经被迅速分派完毕的防御空域，让整个编队瞬间从行进中变成一个巨大的刺猬。就在两架无人机刚一进场，刺猬就迅速舒展开他的武器——挂载在手臂上的联动机枪，让装甲部队一下子变身成为一座座防空机枪塔。

    就在众人等待着殷勇下一条命令的时候，车内，一名与本地居民的打扮毫无二致的男人忽然钻出车来，用力对他们招手，同时用极其标准的汉语大喊道：“快上来，我们只有不到十分钟时间。”

    听到他的喊声，殷勇之前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个干净，同时泛起的还有一种久违的疲劳感。

    砰砰砰砰！准确的点射收割着人群里的生命，尸体倒下的同时，也瓦解着平民们的意志，虽然他们没有散开，但殷勇已经看到他们倒退的动作。

    追杀让道路瞬间通常了，凌乱的街道上，人群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一直到所有人冲到道路的尽头，他们才发现，阻拦在他们前面的，已经不是人，而是一辆辆破旧的轿车，看到阻拦的车队，大家终于停下了脚步。

    剩余装甲在命令下迅速停止前进，挂载武器的双臂纷纷同时举过头顶。装甲内装载的作战电脑通过近距离通讯协议被联成网络，依靠步兵雷达捕捉到的周围图像被同时传递到作为主服务器的殷勇装甲内。

    “开船，我们去那里。”屈俊杰看着头顶监视器上的图像，敌人已经从拐角走了过来，准备对紧闭的指挥舱大门发动攻击。

    甲板上，水兵们甚至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扫射而来的炮火撕成两半，身体仿佛一个巨大的气球，在超过躯体承受的冲击力下猛然爆炸，变成一团血雾。

    这是一个让人沮丧的消息，没人觉得打败一群木偶是什么胜利，实际上，只有找到那群操纵装甲的人，才能为战败挽回哪怕一点点面子。

    身后，其他人也在开火，不过殷勇已经感觉到这样太慢了。

    “告诉他们，让他们撤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彭铮点点头，用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圈后，将目标锁定为岸上的一处阵地。

    八千吨的物体撞向十一万吨重的物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没人见过，但有些人却很想知道，而其中最热衷个答案的两个人，就在这个八千多吨的物体内，看着逐渐逼近的门形桥塔露出得意地微笑。

    伴随着连串喊声，无人机从远远的防区外围就开始喷吐着火力。攻击沿着街道蔓延向前，整条街道都仿佛被犁过的地一样，街道上，汽车在攻击下脆弱的如同纸盒，在连串爆炸中被掀翻而后变成一团团焦黑的燃烧着的废铁，坚固的柏油路面被一下子翻过来，藏在地下的自来水管线如同喷泉一样喷射出漫天水花，行人奔跑躲避着，至于早已经躲藏起来的居民则瑟缩在他们自认为坚固的墙角发着抖心中的祷告着不知道那座神明期待它可以发挥作用让自己的逃过一劫。

    己方舰船上，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从各自的岗位离开向舰桥上跑去，而迎接他们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屈俊杰敷设的诡雷。

    在这之前，他不想任何人不明不白的倒在这里，成为敌人炫耀的对象。

    但经过连番激战之后，三百人的部队现在仅仅剩下连一半还不到的兵力，即便是剩余这些人，在他们残破的装甲上也遍布着弹痕，一些破损的地方正闪烁着电火花，身上携带的弹药箱已经打空了大半，多数人的燃料电池内的氢燃料更是已经降低到最低点，正闪烁着急促的红灯提醒着操作者尽快加注燃料。

    闪烁的频率在屏幕上忽然熄灭，这意味着敌人的电战机恐怕已经发现了端倪，不过，具体地点已经深深地刻印在殷勇的脑子里，所以他并不担心因此失去目标。

    哀嚎声响起，如果说让人选择的话，那么没人愿意面对疯子和不要命的人，更没人愿意面对不要命的疯子，而此刻，殷勇他们就是后者。

    轰鸣声再次从头顶响起，后视摄像头显示，敌人的神经元无人攻击机再一次出现在身后。不过这一次，殷勇没有下达分散躲避的命令，而是随即原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