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侧击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人有点无法适应，可就在装甲步兵们调试着仪器试探着观察周围的时候，几枚通用火箭弹忽然从各个角落一齐射来。

    欧洲士兵们有杀穆罕穆德，并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觉得麻烦。事实上，他们临走之前，还扔了一些钱在表妹身上，这意味着他们进行的是一次交易，而绝非其他的非法行为。对于欧洲人来说，在这一次例行防区巡查中，他们只是找了个姑娘乐了一下，没有人死掉。

    无论是用高科技和数量巨大的金钱打造的装甲步兵，还是充当前线炮灰的普通步兵，中国人都严重缺乏。这乍一听似乎很难理解，中国军队给对手的最大印象就是人海战术，可此刻却缺少兵源，但国防部的分析却给出很合情理的回答。

    声音有些熟悉，被打的抽在一起的穆罕穆德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看到的是一张被丑陋老二塞的扭曲的面孔——自己的表妹。

    走进叔父的房子，里面的陈设没有变，石磨矗在角落，发红的土墙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暖暖的。表妹的房间应该在对面，穆罕穆德本想过去喊一声，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爆炸随着引信与目标撞在一起之后发生，没有火光的硝烟吞噬掉了整个装甲，而当硝烟渐渐弥散之后，现场只剩下几个被钻出一个个巨大窟窿的残废钢铁身躯，暗红色的鲜血顺着缝隙和孔洞缓缓流淌出来。

    总装遇到的困难也很多，这个丁文彦很清楚，日本方面的配件因为某些抵抗组织的骚扰延迟了一个月，这让本来可以马上交付的部分作战装甲只能停在生产线上，可即便如此，丁文彦仍然用能磨死人的方式不断催促着总装，原因很简单，防线那边等不了太多时间。

    “停止分发他们武器，这样做基本算是浪费。”殷勇制止了武器的下发命令，对这点，张曙光感到很意外，目前看来，即将支援过来的一个日本旅还在路上，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前提是他们不会遭到敌人的拦截和轰炸。另外一个朝鲜师则在巴基斯坦境内休整——张曙光只能用这个词，因为这些朝鲜师的士兵，根本无法驾驭分发到他们手里的武器，有些人甚至一直拒绝使用武器的可变口径，每次都将它们当做冲锋枪来使，更遑论上面的指示仪和电脑了。

    针对德黑兰的进攻计划已经下发的前线部队，而伴随着计划的一步步执行，针对德黑兰的侦查活动也变得频繁起来，如雪片一般的情报随着每天打印机的运转不断出现，而从这些情报中，欧盟前线指挥部也发现了一个让人欣喜的情况。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转悠了好半天，他都没发现叔父在哪里，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院子里做他永远做不完的地毯，或者是整理那些已经旧的无法使用的工具。不过现在看来，他显然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

    走在总后忙碌的走廊里，丁文彦的脑子里也混浆浆的充满各种亟待解决的问题，如果说总后这里需要的只是时间的话，那么，其他方面，却不仅仅是时间就能解决的了。上面要求，部队的编制要由纯粹的国内军队变成以中国军队为主，东亚与南亚军队为辅的联合军，这样的问题，恐怕要比装备无法到位更难以让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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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菲尔铁塔不是一天盖成的，有些事情，你除了需要努力之外，还需要手段。”正在努力的法国士兵看着对方，同时用力在女人的屁股上抽了一下，对方立刻发出难捱的叫声。

    “我们需要对事情做出精确的判断。”德国人用枪管戳了戳穆罕穆德，女人立刻乖巧地张开嘴巴，而后，上演的是一场让穆罕穆德永远难忘的一幕。

    爆炸中，飞溅的碎片打的装甲乒乓作响，装甲内，所有探测器此刻都蜂拥地闪烁着各色光芒，提醒着操纵者外面情况危机的程度。可惜，此刻没人能帮他们。敌人从各个角度的攻击让他们甚至无法做出有效的还击和火力压制，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

    他的记忆在这里缺失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一片迷彩灰中，黑白相间的躯体在不断地晃动，而后，整个世界也变得一片灰白。

    “第一组，跟进，在前方十字路口建立支撑点，记得小心你们的屁股，第二组，继续向前，我们前方应该是国家博物馆，如果时间空闲，我可以进去逛一圈。”通讯频道里，嘈杂的命令声和应答声交互呼应着，随着装甲步兵的迅速推进，进城公路上迅速建立起一个又一个支撑点。

    “切换画面，我要看看中国人有什么解决办法。”命令声中，大屏幕上瞬间切换成实时画面，画面因为携带者的缘故剧烈地跳动着，而此刻，他们正顺着一条进城公路前进着，沿途破败的房屋和罕见的居民似乎让进攻蒙上了一层令人神秘的色彩。

    走出房间，村子里的土路还是那么蜿蜒崎岖，沟坎里，车子压出的车辙里聚集了一些肮脏的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液体，不过对于穆罕穆德来说，这种味道闻起来竟是那么的亲切，至少比战场上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来的好的多。

    “当有两个不速之客的时候，你要选择善良的那个当做你的同伴，至少，他们看起来不是那么让人绝望。”穆罕穆德扛着自己的武器向德黑兰的方向走去，据说，中国人在那里正在那里招募士兵，对抗欧洲人的进攻。

    穆罕穆德又拽出一块饼，走到表妹的房间门口，在试探地敲了敲之后，发现并没有回应，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推开门进去。回到家的感觉，让他心情少有的畅快，他决定出去转一圈，然后等表妹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或许，他们只想想吓吓我们。”有人猜测了一句，但他的话音刚落，耳机中就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而先于惨叫传来的，则是身后的爆炸声。

    牙齿的碎裂声从嘴巴里传来，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有的只是麻木和昏厥，整个世界都仿佛颠倒了一样不断的旋转着，无论怎么控制都无法停下来。穆罕穆德觉得自己在抽搐，而让人沮丧的是，他也只能不断的抽搐。

    疼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胸口腾起的怒火，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几个法国大兵，可惜，他的行动只成功里一半。就在他刚刚要扑上去的时候，一支忽然放大的枪托瞬间出现在眼前——之前的德国人抓着枪管仿佛击打棒球一般，凌空将他拦了下来。

    殷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手里的兵员不足，张曙光刚刚为他集结了一个伊朗师，不过对于这个师的战斗力，殷勇表现出少有的否定。作为一名能‘骑得了劣马’的指挥者，很少有人见到殷勇能如此否定一支军队，而眼前，他确实在这么做。

    土路的尽头就是村子的打谷场，通常，大家会在那里聚会，做些什么，当然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或者说各做各的。当然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在那里看到村子里的大多数人。

    可就在穆罕穆德准备过去的时候，一侧的腮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的横飞了出去。整个世界忽然颠倒了，穆罕穆德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重重的贴在干燥的地面上，而在他前面，人群以颠倒的方式在他眼前晃动着。

    村子里，叔父仍然住在他那座普通的小房中，房子的外貌和村子里其他人的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这些由石块和泥巴堆积起来的房子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穆罕穆德曾经记得叔父说过，自己的家族在波斯人的历史上曾经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穆罕穆德却没感觉到这让人自豪的荣誉给自己带来什么特殊和便利。实际上，自从他记事以来，家里的人就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带着旧毡帽，用地下抽出来的碱水洗衣服。

    “敌袭！他们有好多！”喊声没持续多久，带队少校装甲内的指挥屏幕上就瞬间失去了一个光点。

    “不行我们把日本人的生产线和工人全搬到中国。”丁文彦看着总装副部长，直接了当地说道。

    “募兵吧，我们首先需要的是自愿，而绝非被迫。”殷勇想了想说道，他的话让张曙光愕然良久，敌人的进攻随时都会展开，而刚刚得到消息，驰援伏尔加格勒的那个巴基斯坦集团军遭到敌人的突袭已经失去联系，相信已经损失殆尽，而这个时候，殷勇竟然还想着要募兵，“你确定？”

    “再给我一个星期，我把你要求的一千具装甲，亲自送到你手上。”部长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在凝视良久后，忽然看着丁文彦说道，对方的要求让丁文彦无法再继续磨下去，只能点点头同意下来。

    丁文彦最近几乎是住在总装备部了，可即便如此，他催促的配套装甲作战系统仍然无法按照要求完成。几乎每一天，丁文彦都要钻进军代局的会议室旁听，可得到的结果仍然是，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