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空气

    老猎人说“打虎容易打豹难”，就是因为豹子的警惕性和无所不能的逃生本领。

    这是一片炙热的死寂之地。

    这是一片连绵数公里的森林，几个星期来都不曾下过一滴雨，到了午间，乳白色的轻雾散去，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轮白色的火球君临天下，整个森林的树叶与杂草都卷缩起来，处处散发着燃烧的气息。

    此时，鸣蝉忽然噤声了，仿佛刚才那血光的一幕已经惊骇到它们。

    那铁面人淡淡地道：“我应该做什么？”

    让人窒息的死寂。

    在森林的中部，有上百株白杨树构成了一个独立的小树林，肥厚的叶此时也蔫黄了，无数的鸣蝉在声嘶力竭的奏着死亡的灵歌。

    铁面人没有犹豫，很简短的回答了一声“是。”

    此刻，他声音放缓了，深沉地道：“中国土地广阔，资源丰富，是我们最理想的移民地，我要你到中国去，近它，学它，懂它，弱它，然后毁它，打开一条我们重新进入这块土地的道路，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也应该有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劣等的支那人不配拥有它。”

    那铁面人微微躬了躬身，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是”字。

    老者的嘴角掠过了微笑，点头道：“走吧，回去准备，三天之后出发，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做‘空气’，因为只有空气才是无所不在可以渗透到任何地方而不会被发现的。”

    默默的站着，又有“沙沙”声传来，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瘦削，双眼如鹰，穿着日本和服的老者走近了，瞧了瞧那断成两截的金钱豹，目光聚集在铁面人的身上，缓缓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终于杀了这头豹子，能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熬两天两夜，单论忍耐力，日本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而你，也是时候去中国替家族复仇了。”

    金钱豹似乎嗅到了什么，快速的蹿到了一片空地上，然而，那里除了一层枯叶，却什么都没有。

    老者望着他的眼神忽然露出了狂热，道：“你从小性格暴戾，人人畏惧，却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才，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一两倍，所以我特别的培植你，从政治经济到剑道忍术，都是日本最好的老师在教你，而现在，你的锐气已经没有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是‘返璞归真，否极泰来’，这种境界，连我都无法达到，却是我希望看到的，是白鸟家族的幸运与骄傲，而你，也将给家族带来新的荣誉……”

    说着这话，他转身向着树林外走去，而那铁面人便紧紧地跟着。

    树林除了那不知疲倦的蝉鸣和它自己踩着枯叶的“沙沙”声，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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