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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疯狗舰队往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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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茫茫大洋,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哪里?没人知道,本国的海军部都不知道。据说1月18日俄国海军部的瓦斯里列夫维奇·杜瓦索夫少将在巴黎面见法国外交部长时居然问出这样的怪问题:“您是否知道我们亲爱的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在哪里?”

    所以法国领事在听说俄国舰队已经上路的消息以后在日记上写道:“可以预计10天后俄国将成为无海军的国家了”日本人及时捕捉到了俄国舰队从海防出发的情报,但是俄国舰队出发以后就像蒸发了一样没了音信。

    其实集中了全舰队工程师的堪察加号的机械根本没有故障,堪察加号发生了抗议骚乱。征收来的火夫和享受军官待遇的工程师们打了起来,舰长赶快挂起故障旗来吸引全舰队的注意,要不然斯拉夫火夫的铁拳不是开玩笑的。

    法国总督寸步不让:“是公海,但是是靠近加蓬的公海”结果已经被称为“流浪舰队”的波罗的海舰队只能再次向别处流浪,这次找了一个小国葡萄牙的殖民地,安哥拉的大鱼湾(great fish bay)可能俄国人在想,无论如何,俄罗斯帝国还不会混到被葡萄牙欺负的地步吧,谁知道,大鱼湾里唯一一艘100吨不到,旧的都看不清原来油漆是什么颜色的葡萄牙炮艇居然不由分说,打着“禁止入港”的信号大模大样地挡在航道上。

    其实没人出这个主意的原因并不是像尼古拉二世想象的那样众将无能,而是除了相信俄罗斯舰队去了远东能够胜利的沙皇这一个,还有半信半疑的罗杰斯特温斯基算半个,全加起来一个半人之外,全俄罗斯就没有人相信这是个好主意!

    俄国人在维哥呆了五天,这五天对东乡平八郎是无价的五天,因为日本人还没有办法拿下旅顺口。

    受了伤的军舰需要修理,没有受伤的军舰也需要清理。军舰在海里浸泡了一段时期以后,就有海藻和贝类附着在军舰的船底外壳上。这种附着的海藻和贝类是军舰的大敌,他会严重地降低军舰的航速,还浪费燃料,所以军舰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船坞去把这些附着物清理掉,来节省燃料保证军舰的航速。但这种作业一定要在船坞里进行,否则无法清除彻底。俄国第二第三太平洋舰队在船只已经在海水里浸泡了快半年,船底上海藻和贝类早已经是层层叠叠,长势喜人,可是俄国舰队在这18,000海里的苦难行军中连进港抛锚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怎么能做进船坞清理的奢侈之想。闲在马达加斯加的那段时间,罗杰斯特温斯基倒是很认真地天天让各舰找人穿上潜水服到海里去清理,一来这种方法本身就无法彻底清理,二来舰队士气空前低落。连日航海的疲劳,加上远东不断传来的噩耗又使得俄国水兵们产生了一种对这些从未见过面的黄猴子们的强烈恐惧,整个舰队几乎没有人认为自己会活到战争结束。本来就是凡有俄国人的地方就肯定有足够的伏特加,现在诺西贝周围又变成了世界最大的卖淫之地,被从欧洲,亚洲,中东各国云集来的流莺们加上本地土人照顾着的14,000多俄国水兵,那情景绝对香艳壮观。

    怎么办,还要不要去远东,去远东单独和那个可怕的东乡猴子打仗,说实话罗杰斯特温斯基有点心中没数,向彼得堡请示,说实话心里是希望皇帝陛下说上一句:“算了,你就回来吧”可是,这个沙皇的宠臣还不是很了解他的主子。罗杰斯特温斯基甚至还不如东乡平八郎了解尼古拉二世。尼古拉二世从来就没有想过饶了那些敢于冒犯俄罗斯帝国的黄皮猴子们,而彼得堡海军部的将军们也没有谁希望罗杰斯特温斯基活着回来,为了防止尼古拉二世想起来了俄罗斯那条“没有一倍以上的兵力不进攻”的潜规则,还专门在报纸上以“科拉特中校”的名字发表了一篇论文,说:“俄国人不一定肯定胜利”里面把波罗的海舰队的火炮数量点了一遍数以后说“日本人的火炮数量是俄国人的1.8倍”怎么办?“有必要再编制一支第三太平洋舰队来弥补这种不足”这种话是不是混蛋话没有关系,只要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听进去了就是科学,顿时一道圣旨,波罗的海舰队剩下来的只要是装了门像炮似的玩意的全上阵,真又组建了一支“第三太平洋舰队”由内博加托夫海军少将指挥经过苏伊士运河来和第二太平洋舰队回合。

    比如说,军舰用的最好煤炭是最昂贵的威尔士煤,当然英国人不会再卖给俄国人了,也不会卖给德国的汉堡亚美利坚公司。但是俄国海军部的账簿上记载着的却是俄国人一直在购买被禁运了的威尔士煤。实际上俄罗斯舰队用的是汉堡亚美利坚公司好不容易收罗来的最便宜,质量也最差的日本产煤炭。

    多戈浅滩事件的第二天,波罗的海舰队通过英吉利海峡。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巡洋舰在波罗的海舰队的旁边监视,一边还做着各种编队机动动作示威。俄国舰队的士气刚从恐惧的顶峰下来,又跌落到了沮丧的谷底。一位俄国军官在日记中这么写道:“对面的舰队才是真正的海军,而我们俄国人仅仅是他们押送下的囚犯而已”俄国舰队第一次寄靠的是西班牙的维哥港。按原计划,舰队是要在这里加煤,而在海上晃了一个星期的官兵们,也想到陆地上去散散心。

    从丹吉尔出发,11月3日俄国人到了塞内加尔的达喀尔,这里也是法国殖民地,正当松了一口气的俄国人准备进港加煤的时候,法国的西非总督的回答是:“进港和加煤需要我国外交部的许可”俄国人觉得五雷轰顶:不是友好国家吗?不是在丹吉尔刚刚还排除了英国人的阻扰,保证了波罗的海舰队用煤的友邦法国吗?怎么会有这种回答?

    因为事情出在dogger bank,所以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就得到了一个“疯狗”(mad dog)的诨名,他所率领的这支舰队也就很自然地被命名为“疯狗舰队”对于这支攻击渔船队而且没有采取任何救助手段来求助渔民的战列舰队,英国人做出了激烈的反应。英国海军当然是动员起来了,英国外交部照会俄国驻伦敦大使:“事情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之前,波罗的海舰队不准继续航海,否则一周后大英帝国进入和俄罗斯帝国的交战状态。”

    那群小船是大约四五十艘正在捕捞鳕鱼的英国拖网渔船,都只是些100吨左右,七八个人的小船,人家在自己家门口打鱼,也不知道犯着谁了,一顿炮火从天而降。离俄国舰队最近的仙鹤号(CRANE)最倒霉,被击沉,船长和另一位船员死亡。但受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巨大战列舰舰队攻击的英国拖网渔船们也就只被打沉了这一艘,死了三个人。俄国舰队的攻击力量也就可见一斑了。

    首先发生的事情又是有关于燃煤的。英国人的封锁和俄国人的贪污,使得罗杰斯特温斯基只能烧烟雾腾腾的日本劣质煤,怎么烧也不出蒸汽,只产生大量呛鼻的气体。还是那个堪察加号,又打开了信号:“请求许可抛弃150吨劣质煤炭”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回答是:“先把谋反者扔下去。”

    俄罗斯舰队的行进确实是壮观,很特别的,以前没人看到过,以后也再没有了。没有燃料基地的罗杰斯特温斯基舰队的所有舰只都得自己带着燃料走。

    舰队到加蓬的时候,法国人的背叛到了露骨的地步,居然不准德国公司在海上为俄国舰队加煤。在对待除部下之外的人时素有最彬彬有礼的绅士之美称的罗杰斯特温斯基这次也火了:“总督先生,这里是公海!”

    所以除了罗杰斯特温斯基倒霉之外没有别的说法,罗杰斯特温斯基们决不是海盗,他们只是由于过度恐惧而进入了幻觉而已,但是罗杰斯特温斯基最不幸的是他得罪的是海上霸主,现在他不得不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俄罗斯的面子和荣誉。

    罗杰斯特温斯基只好离开金兰湾,在海上漂流。真的是在飘流,他不能走,理由很奇怪而且无奈,因为尼古拉二世陛下送来给他助威的第三舰队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就这样漂了五天,飘出了50海里,飘到了海防附近。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宫廷里混,能够讲一口完美无缺的法语,对法国人的思维方式很了解,他已经听出来了法国舰队司令强调金兰湾是军港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只要法国远东舰队没有列上名单的港口就可以使用,而法国远东舰队没有使用过海防,于是罗杰斯特温斯基就在海防等第三太平洋舰队。

    马达加斯加是法国殖民地,本来的预定是舰队在马达加斯加休整两个星期再北上,可是这一停下来就不走了,后来俄国舰队真正从马达加斯加出发是3月16日。怎么一呆就花了那么长时间,理由很多,反正全是极为俄罗斯的。

    和德国公司有关煤炭的口头官司打不出来名堂,因为彼得堡的海军部高官们已经决定不掺和此事,全权授予了罗杰斯特温斯基。而日本海军是在开战以前就由海军次官,以后在1932年当上第30代首相的斋藤实海军中将专门负责购买“英炭”以确保战舰的燃料,这里面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让人怀疑俄国人是不是真的是在打一场战争?

    大英帝国本来就是日本的同盟国,只不过没有直接和俄国交战的义务。实际上英国也没有和俄国直接交战的准备,所以后来法国出来调停,英国也就接受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大损失嘛,就是乘机敲竹杠。

    1905年2月从利耶帕亚出发以后,他们没有绕好望角,而是走地中海航路穿过苏伊士运河到达了印度洋,准备去和正在等待着他们的第二太平洋舰队会合。

    出征前,沙皇尼古拉二世到现在的爱沙尼亚首都,当时也是波罗的海舰队的一个重要基地的塔林亲自检阅了将要远征的波罗的海舰队的雄姿。包括七艘战列舰。其中苏沃洛夫公爵号,亚历山大三世号,波罗季诺号和鹰号这四艘排水量13,516吨的战列舰被号称为世界上最强的战列舰的总共38艘各种舰只波罗的海舰队是俄罗斯海军被人尊为“世界第三海军”的最大理由。尼古拉二世自豪地看着他的舰队,对将士们说:“到东方去,把那些破坏俄罗斯和平的东方异教徒埋葬在海里”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当然报纸上的消息不一定准确,就算准确,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会下达什么命令谁也不知道,在沙皇改主意以前,就只能按既定计划往前走。绕过好望角,转头北上,于1905年1月9日到达了马达加斯加的诺西贝(Nosy Be)和前一年12月28日通过从苏伊士运河早期到达了的一部分小舰舰队会合。

    4月13日,俄国人来到了法属印度支那的金兰湾。刚准备进港抛锚,装煤换水,可是法国远东舰队司令亲自来了,在向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问寒问暖以后,很不经意地提到了金兰湾是法国军港这一事实——向交战一方提供军港是违反中立原则的。

    罗杰斯特温斯基是一个官僚。官僚虽然没有什么想象力,但在管理上却有独到之处,尤其是罗杰斯特温斯基,他是一个天生的宪兵司令,和后来的日陆军大臣兼参谋总长东条英机大将一模一样。罗杰斯特温斯基成天在舰上巡逻,找出所有衣冠不整的士兵,发现所有没有擦洗干净的角落,要不然就是坐在办公台前搜寻所有报告中的格式拼写错误,然后或者命令军官们,或者自己亲自去处罚那些犯错误的可怜虫们,把整个舰队从被日本鱼雷艇袭击的恐惧中带到被长官鞭打的恐怖之中。

    法国仅仅是俄国的“友好国家”并不是负有义务的盟国。法国对俄国的好意,仅仅是出于对英国的厌恶和对远东小国日本的不了解。但是海上霸主英国的有关提供煤炭是一种违反中立的行为这种主张不得不考虑,更加重要的是8月份在满洲开始的辽阳会战和10月份的沙河会战无一不是以俄国陆军的失败而结束,法国人已经对俄国人胜利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

    其实说到这点,尼古拉二世陛下的气还正就不打一处来:白养活这么多将军,居然没有一个人出主意,眼看着远东舰队要完蛋也没人心疼,就只有罗杰斯特温斯基一个人为朕分忧,这个舰队司令就让罗杰斯特温斯基来当。什么?

    出航两个月来,波罗的海舰队的将士这是第一次摆脱了丧家之犬的心情,总算可以宽宽心休息一下,最美妙的是这里居然还能看到900公里外的开普敦发行的报纸。报纸上居然还有日俄战争的消息。

    堪察加号的事件就像瘟疫一样流行了起来。从此无论白天黑夜,报告士兵或者火夫的叛乱的灯光信号连续不断地发往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而罗杰斯特温斯基就像一个宪兵下士官一样的不断发出镇压和惩罚的命令,于是各个舰长就成天充当着军事法庭庭长,检察官和辩护人的角色,要知道罗杰斯特温斯基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会阅读所有军法审判的记录,连单词的拼写错误都不会容许,更不要说审判本身的敷衍了事了。

    法国人是外交天才,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军事上的失败都没有阻止法国人最后成为胜利国。法国人本能地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和什么人友好,他们不会继续和一个已经没有多少胜利希望的帝国友好下去,果然法国外交部的回答是:“不能在本港加煤”实际上法国已经开始暗地摸索在日俄之间实现媾和的斡旋了。

    比如说日本的鱼雷艇或者驱逐舰已经埋伏在丹麦海峡等着他们去送死,或者是埋伏在北欧的其他什么地方。反正全能的,恐怖的日本联合舰队甚至不会让他们出波罗的海。至于联合舰队还在为远东舰队抓狂这个事实,或者是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相信。总之,舰队上下的气氛就是恐怖,或者说极端的恐怖。

    在海防海面上飘泊的那段时间里罗杰斯特温斯基天天派出驱逐舰到西贡去拍电报,恳求国内海军部取消让他等待第三舰队的命令,因为无论如何航速快,吨位大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单独穿过日本人的拦截,到达海参崴的可能性总比带着第三太平洋舰队那些被他们称为“浮动熨斗”(老式熨斗是烧煤炭或木炭,上面也有一个烟囱,和军舰有点相像)“自动沉没机”的那些速度奇慢的老爷军舰大,但是国内海军部的回答始终是:“等待并带上第三太平洋舰队一起去海参崴”为什么,因为这是沙皇尼古拉二世,准确地说,这是亚利桑德拉皇后的旨意。

    那时只有七大洋霸主英国的皇家海军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煤炭储备,其他国家的海军要远征,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煤炭的供应问题。俄国人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了德国人的帮助,一家名叫汉堡亚美利加(Hamburg AmericaLine)的德国运输公司承包了这项业务。船到维哥,德国船只正要上来装煤,突然一个西班牙人到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来通知俄国人:“西班牙人不想破坏中立,俄国舰队不能在西班牙港口内进行补给活动”这个个子矮小,相貌猥琐的中年西班牙男子的背后,毫无疑问站着大英帝国和皇家海军。

    只好去找沙皇表兄弟帮忙了。罗杰斯特温斯基只好去德国殖民地,纳米比亚的安哥拉佩克(Angra Pequena)安哥拉佩克的德国军司令官非常友好,派人来打招呼:“本官只是军人,不是外交官,本官在司令部窗口看不见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你只要不停在老爷窗口,老爷就看不见。

    罗杰斯特温斯基不是傻瓜,他对手下幕僚的解释是:“我们的军事上的失败,导致了外交上的失败,现在法国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就是普通人对一个破了产的亲戚的态度”俄罗斯民族是一个没有外交的民族,或者是不需要外交的民族,就连公认的最开明的维特伯爵都公开说过:“俄罗斯的威信仅仅由于其军事上的强大而存在,没有军事上的强大就没有俄罗斯本身”很不巧,现在就是开始失去这种“军事上的强大”的时候了。

    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悲愤啊,天哪,上帝啊,俄罗斯人到底做过什么孽,值得全世界这么一起来欺负。金兰湾是什么狗屁军港,法国远东舰队的母港在西贡,金兰湾除了有两个法国人在经营一家电报局之外,就几间破草棚,就连妓院这种文明的象征都没有的地方都不许俄国人逗留?

    有趣的是法国人还真知道,因为这一带都是法国殖民地,俄国人的一举一动法国人全部知道,但法国人没有主动向俄国人通报的打算,而俄国海军部的官僚们也没有向法国人求援的积极性,因此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所在就成了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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