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回 兵道

sp;  于是方荣忙碌起来。收拾干净，外面捡了些干柴生火，回来时却不见了韩钲。方荣大惊，忽尔见到韩钲行李并未带走方才放心。不久果见韩钲回来，手中还提了几只野鸡野兔。

    一听此言，全场之人躁动起来，百姓不管东南西北地四处逃窜。场面甚是混乱。

    韩钲一怔，道：“不成不成，我韩钲从不乱收徒弟，我不乱收徒弟的原因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首先你会吹箫么？”

    方荣等得正流口水，突然外边响起兵刃相交之声。韩钲迅速闪了出去，方荣不敢示弱，也展开轻功跟上，其实哪跟得上韩钲。远远见韩钲在一棵树后躲起来，忙也躲在那树后。

    方荣正喝一口茶，忽听一茶客道：“前几日刚从武当做生意回来，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武当有何宝，竟引得日日有盗贼来行窃，一刻也不间断。”

    方荣心惊胆战，强笑道：“活该如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该多做善事了。师父之功夫确实厉害，万人难敌。”

    只听一黑衣人道：“敢问阁下何门何派，敢管本帮事务，下次本帮定会上门谢罪。”

    有二人功夫似乎高些，忽地一跃而起疾往白衣人砍去，却见白衣人还剑入鞘，再往前两点，正中二人胸前大穴，二人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那边甘丞知方荣不是对手，忙飞起身窜至一骑兵旁，将他踢下马，自己翻身上马，一拍马背飞也似的跑了，最后竟还留下一句话：“今我没吃亏，得狗官一绿翡翠，赔偿本大爷之伤足矣。方荣，帐便就此一笔算清，我总是不好意思去阎王爷那去讨债的。哈……”一会人已不见踪影。

    那人道：“也不怕告诉了你，我姓韩名钲，那些狗官兵一路烧杀抢奸，无恶不作，我跟了几天几夜，此地赶上正欲教训他们，却被你破坏。不过你也是一片好意并无恶意，那也就此作罢，现在他们一样受到教训了。不过年轻人不可太冲动，不要与自己强之人明争，要用头脑暗斗。明白么？对敌人不能有君子之为，人死万事休，保住性命要紧。”

    他旁边一人喝了一口茶，道：“听说还闹鬼呢，也不知真假，而且连江湖侠客也来了。”

    平将军先是一惊，随即大笑道：“好小子，原来装死，由得你玩了，这装死的本领了得，佩服！本来只道不好玩了，现在看来有更好玩的了。”

    方荣忙打点它们，兔烤鸡闷，还真是有香有甜，一餐好菜。

    韩钲道：“打闹一阵，肚子空虚得紧。不吃怎么行？”

    方荣一惊，一分心，背上手上都中招，鲜血飞渐而出。忙掏出失魂散一撒，身旁官兵倒下。其余官兵又围砍上来，方荣本已无力，又身中数刀，不多时被踢倒在地，五六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韩钲笑道：“你还真会耍嘴皮子。”

    地上展开轻功可比天上又快了几倍，在树林中穿梭，方荣脚力哪跟得上，只有被拖着走，身上脸上被横越出来的枝叶如一条条粗鞭般抽打，疼痛不已。暗暗叫苦，叫道：“先生快停下来，我受不了了。”韩钲只得慢下来。方荣暗叹：“武当山下真是藏龙卧虎，不简单，武当更了不得，武当是非去不可的，不如先拜他为师吧。”想罢跪在他面前道：“师父，请收下我这徒弟吧。”

    方荣哪还有站起来的力气，更不用说跑了，暗摸布袋，却什么救命宝物也没有了，大吓道：“慢着，我死不要紧，将军，你不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么？那是中了我的碧莲金蛇胆所致，也不知它之毒性有无六虫七花丸之厉害，它也不过先腐烂肠胃，再腐烂五脏六腑，最后腐烂全身，好像很难看的样子。除我之处再无解此毒之人了，可惜可惜，一代大将军将丧命于此。”

    方荣尸体是不敢随便抬的，不过当年在盗墓派学的挖坑却是内行。于是道：“这个……好吧，那么小人负责挖坑。”在倒塌的茶馆中寻了一柄铁锄挖起坑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已挖了一大坑。韩钲将那些官兵尸体拖入坑中，浇上茶馆中酒，放上些干枝一把火将这些尸体烧了。

    白衣人收剑道：“贵帮列龙阵确实不错，可惜破绽百出，加之你们练得还不熟练，伤我不得。比之八卦阵、七星阵差得远了，区区八人阵敢上武当撒野，真是天大的笑话，快些离开此地，不然区区在下可不客气了。”

    幸好梁上君子的轻功也甚是了得，一招蜻蜓点水站稳身子，一招猴子上树已欺到将军马下，将军手持钢刀左挥右砍，甘丞却在马下钻上窜下，一时奈何不了他，那将军已无耐心，飞身下马，往自己战马脚下横砍过去，甘丞哪会料此人作事如此辛辣干脆，连心爱的战马也不要了，只得又用刀抵挡，又被甩出几丈远，先前那一挡已伤内脏，加上这一震，甘丞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几士兵挥刀架住了甘丞。

    方荣身上没几文，而且不过是解解渴罢了，小声道：“白开水即可。”

    那将军脸色一变，干笑道：“我什么时候中了你那什么什么毒了？”

    今晨途经集市，方荣算了一卦，今有血光之灾，非死亦伤。方荣暗笑，行走江湖岂无血光之灾，这算命先生一定是看到自己这身打扮才敢有此一说。此去武当，谁知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念他也敢说不吉利之言，付了钱给他。卦上之言也不放在心上。

    方荣道：“什么起义军？没听过，不过我差点没命可是你害的。”

    烈日当头燥，蝉鸣入耳眠。

    行了半个时辰，见远处一个破庙。韩钲道：“天色已晚，有此等破庙，方圆十里内大概无百姓人家，我们便在此借宿一晚吧。”

    韩钲对他无可奈何，只得道：“此事以后再谈，先做完眼前事再说吧。”原来再行得几步便已至茶馆，此处一片狼藉，却已不见一个百姓，只躺着那几个被平将军杀死的。但是那几十个官兵却一个个倒在地上，方荣走近一看，被吓一大跳，原来那一个个官兵全身筋脉皆已爆裂，鲜血也已凝固。

    那小二虽有些许势利，但见他一付经常打打杀杀之人的打扮，却也不敢怠慢了。

    只见一三十五上下手持利剑的白衣男子正与八名手持大刀的蒙面人打斗。白衣男子被围在骇心，不过却是从容不迫，气也不喘，身上也不见半滴血，而八名黑衣人却心力不足般，显然方才的一番打斗是白衣男子占上风。八名黑衣人反而占下风。

    那将军大怒，弃马一招横扫千军钢刀已从右至左向甘丞脖下砍来。甘丞忙用刀一挡，却不知这将军力大无比，甘丞哪里挡得了，连人带刀甩出几丈。

    一黄衫满须者道：“传闻此宝物神通广大，藏着武功秘籍，藏宝图，百战百胜的兵法。有了此物定能一统天下，一统武林。所以人人欲得之。”

    这时白衣人飞左飞右，跳上跳下，在八人中穿梭，八人已攻不到白衣人分毫，八黑衣人又要追白衣人，又要躲开白衣人的攻击，是忙得不亦乐乎，却又半点不敢松懈下来。

    那陆医唯唯诺诺上前来，给那将军把脉，摸了一阵后拜道：“平将军无恙，是上了这臭小子当了。”

    韩钲道：“跟我来便是了，你随便骑匹马吧。”

    方荣忙道：“不会。不过师父教了，我不是便会了么？我可以慢慢学，只是吹箫跟武功有什么关系么？”

    临桌一人道：“世上哪来鬼来，多半乃一些不三不四、无赖小人搞出的名堂，想来个趁火打劫窃得宝物罢了。”

    将军喝道：“陆先生，来瞧瞧本将军是不是中了毒。”

    方荣见此招奏效，心下暗喜，道：“天机不可泄漏，不然下次再用便不灵了。”

    方荣便选了一匹最普通的马，他乃是怕太特殊太彪悍的官马容易被官府认出来。再看那韩钲，他也找了一匹不起眼的马，方荣暗喜，想自己原来也如此聪明。

    韩钲拉住他道：“不要轻举妄动，此八人阵讲究群攻，多你一个不嫌多，少你一个不嫌少，你功夫如此之差，进去简直是送死，那时又得我去救你了，你瞎操什么心啊。你看——八人阵弱点出来了，那八名黑衣人动作虽快，却不讲究灵活变化，而且这八人阵法练得不精不纯，此便又逊一筹了，这便能让对手预先明白他们下一招，便可将之破解了。”

    二人进入破庙，门前蜘蛛网纵横交错，地上稻草满地，几只野鼠见了生人逃入洞中，连佛像也因久无人打扫而模模糊糊，已不知乃哪路神仙。

    甘丞取出利刃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便要死在我手下了！”

    方荣暗道：“今晨算命先生果然没说错，确有血光之灾，早知如此，少管闲事。看来是到不了武当了。”不禁黯然泪下。

    此话八人哪受得了，如受莫大耻辱，又群起而攻上前去。这次那白衣人果然不再客气，利剑往地上一划，几粒小石如电般往八人身上打去，八人哪料此招，又哪料先前打斗他果然是客气的，现只有叫苦声了，一个个被打倒在地起来不得。

    此招刚解，又见钢刀向头、腰袭来，一招鲤鱼翻身，跃上两黑衣人头顶，连环腿将两人踢倒。如此相斗一柱香时间，也不知接了多少回合，他们动作之快只看得方荣眼花缭乱、目瞪口呆。那白衣人看来早占上风，打斗许久竟还那么从容不迫，而八名黑衣人却已筋疲力尽、气喘不止。

    韩钲摇头笑道：“其实并非如此，在你外人看来如此，其实那白衣人早已占上风，这场是那八人输了，那白衣人若要胜他八人轻而易举，让他们罢了，不过此人正打在兴头，我们就不要搅和进去了。”

    方荣知要让他答应收自己为徒，非要讨好于他，忙赶在他前面，道：“师父，您先坐一会，等弟子收拾干净。”

    方荣正欲起身，忽听远处一里外有七八十乘健马蹄声，声音之快之大如千军万马，一眼望去，尘土飞扬，转眼不足半里了。与之相差不过一丈，竟还有一书生打扮之人悠闲地走在路中间吹着动听的箫曲。对身后之凶险如耳聋眼瞎般不躲不闪。

    方荣不知其理，焦急道：“一个打八个，那白衣人一定不是他们对手，师父，你快去救他吧。”

    韩钲不禁笑道：“你这是什么问题？这跟武当扯上什么关系了？”

    将军奸笑道：“臭小子放心，老子不会让你快快死去的，老子绿翡翠不在了，就由你来补偿。先让你尝尝断骨什么滋味，割耳什么滋味，挖眼珠什么滋味，再尝尝六虫七花丸什么滋味，切肉什么滋味，你若还不死，最后尝尝车裂什么滋味。来人，先让他尝尝断骨的滋味！”两彪形士兵步上前来。

    方荣受宠若惊，道：“是，小人便叫方荣，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突然远处一声长啸，狂风大作，粉尘树叶等物四处乱飞，让人睁不开眼来。方荣双手遮住眼睛不敢乱动。但听四周叫声四起，惨不忍闻，正伤心处，突觉后领被什么东西提起，双脚离了地，也不知向哪飞去，过一阵，狂风也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