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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西域鬼谷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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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在徐若兰手中,一直以来,都以为他的爹娘皆是死在雁北天手中。鬼谷谷主听罢默认片刻,最后深沉一叹。长鞭一打,将云剑和陈佩之身上的铁链打断。

    身子凭空一滚,绕到鬼谷谷主身后,一掌力压而下。那鬼谷谷主似乎后背长了眼似的,看也未看,一掌便紧接着跟着拍来,他手掌带着黑色的手套,两人双掌一接,鬼谷谷主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陈佩之接掌之时全力以发,但听得闷雷也似的一响,两人双掌黏在一处,手指之间隐隐冒起白丝。

    那青袍老者脸色微微一沉,倏然出招,既然谷主交代杀无赦,他便不会再多废话,云剑见他一掌拍来,当下闪身一躲,反手一招“孤山烟雨”。青袍老者脸上一闪惊讶,双掌一推,将云剑推了开去。云剑微微一愣,那老者一手拿起一根树枝,疾点过来。

    鬼谷谷主嘿嘿冷笑,蓦地眼中厉光一现,猛吐内力,陈佩之只觉手掌似乎抵着的是一块滚热的铁一般,嗤的一响,一阵浓烟冒起,陈佩之惨叫一声,往后摔去。云剑大惊,急忙冲了过去,扶起陈佩之,将他手掌被烫得焦红。再看鬼谷谷主的手掌,心中恍然道:“原来如此,他练了这邪门武功,带上手套那是为了防止自己也被烫伤。”

    这些树时而齐排而立,时而松散乱生,不知其道者断然瞧不出丝毫痕迹,云剑虽然练了非雪凌波步,但对于这奇门阵法研究却不深,虽然瞧出了门道,但却不会破解,本来这林木所立之阵,不如人来得灵活变动,只要明白其中道理,想要破解也非难事。但一来这片林子太过广大,二来云剑不明其道,显然要破解阵法,那是异想天开。

    刘青山又惊又怒,青袍老者和黑胡老头胡一刀急忙围了过来,云剑抽出白玉剑,低声道:“玉儿,我去对付那个青袍老头,那个胡一刀就交给你和诗姑娘了。”司徒玉点了点头,道:“你小心点儿,我瞧那老头不好对付。”云剑微微一笑,仗剑走了出去。

    云剑脖子上所挂着的玉佩跌落在血泊之上,却是挂玉佩的细绳被鬼谷谷主的长鞭抽断,以致云剑一低头,便顺着掉落下来。云剑呆呆地看着玉佩,脑中闪过种种影像,有素未逢面的父母,有含恨而去的爷爷,有惨死大火的未婚妻……玉佩之上似乎深深刻着三张丑恶的笑脸,雁北天,熊冰,熊炎……云剑突然厉叫一声,一手猛然朝玉佩抓去,砰的响,那铁链所连着的一头竟从石墙脱落。

    包拯道:“此事包拯可以证明,你放心。”柴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王秋霞,陈佩之沉声问道:“我大哥在你手里吧?”柴康道:“可是那个叫做云剑的?”陈佩之点了点头,司徒玉更是焦急地看过来,柴康道:“我之所以会留在这里,也有一半原因是他的劝说,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被人查到头上了。”

    青袍老者看了云剑一眼,淡淡道:“相不到你这小子竟然也认得这门武功。”陈佩之脸色一凝,便决意先发制人,见他手臂一举,射出一剑。青袍老者和黑胡老头两人这才一变脸色,那气剑穿过飞叶,一射之间,将叶子打得四散飞舞。而刘青山竟然已不在其内,陈佩之微微一愣,便听得云剑叫道:“贤弟小心!”

    那骨头手腕之处还拷着铁链,云剑瞧得一阵心酸,借着一盏昏暗暗的油灯,打量着四周,心道:“原来我被关在地牢里。”手脚之上,皆是拷着铁链,又忍不住想到:“我会不会那面前那人一人,最终老死这里。”忽听得身旁叮当一响,转头瞧去,却竟是陈佩之。

    云剑念头一发,便不可收拾,抽出白玉剑,灌入内力,先面前的一株树横砍过去,那树咔嚓一声拦腰而断,但却未倒下,只因这里的树木繁茂,卡在别的树上了,这一剑虽然砍得干净利落,但也是借在白玉剑的利刃之上。这些北方植物,为抵风沙,自然生得坚硬无比。云剑想要砍光这里的树,恐怕不太可能,更何况树上涂满毒药,若是遍地倒木,恐怕行走都难。

    “我当时一气离开,天地茫茫,也不知要去向何处,想着想着,便想回到天山,岂知到了西域,遇到了一群劫匪,这些人瞧我生得美貌,动了色心,我与他们大打之下,受了重伤,原来这些劫匪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西夏武功门派的,因犯了规矩,被赶了出来,流落到此处,仗着高强的武功,打劫来往商客。”

    在一旁的一个女子突然喝道:“刘青山!你敢再多嘴试试?”那刘青山堂堂七尺之躯,竟被这一声喝吓得一退,连忙道:“知道啦,知道啦。”转身走向陈佩之,道:“小子!你接老夫一拳试试!”陈佩之傲然一笑,伸出手掌,道:“只管来吧!晚辈恭候前辈。”

    黑胡老头一手被陈佩之抓住,犹如陷入铁铐一般,他催运内力,但陈佩之内力充沛,任他如何挣扎,但摆脱不了。青袍老者和另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对望一眼,均是大为吃惊。陈佩之见黑胡老头一脸憋得通红,暗自好笑,伸手一送,将他震了开去。

    那鬼谷谷主眼中神情变幻了几下,两人相斗内力,陈佩之只觉鬼谷谷主的内力突然变得极为阴柔,反倒是有股刚猛的内力辅佐在旁,随时爆发。陈佩之咬了咬牙,凝聚心神,默转六阳神功,鬼谷谷主冲击几次,都被陈佩之硬是挡下,这时才见他有些惊讶。

    雁云低声道:“我不怪爹爹,但他确实做了对不起你家的事,还有,你,你是云尘的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云剑默认不语,雁云解开他的穴道,又道:“趁着这风沙,快逃吧,你打不过我爹爹的。”云剑长叹一声,拱手道:“多谢你!”转身消失在茫茫风沙之中。

    陈佩之皱眉道:“你起得怎么晚,不怕雁北天早已带人离开了么?”云尘笑道:“自然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见他笑呵呵,似乎还真的胸有成竹,三人随着云尘来到一间客栈,客栈门口站着位店小二,张头望脑,云尘走到他面前,笑道:“你可是在等一位叫做云尘的人?”

    这老者功力浑厚至极,云剑只觉手臂软绵绵,肩头酸痛无比,“不能放弃!”云剑一咬舌头,振奋精神,运转筋脉周转之法,内力一引,将青袍老者的内力引了过来。那青袍老者脸上一闪震惊,云剑只觉他的内力似乎甚为熟悉,运转之际全然没有停滞。心中猛然一惊:“这,这老头练的也是北斗神功!”心下一沉,他的北斗神功造诣远不如老者,若是他用斗转星移大法,那势必会让自己的内力逆流,皆是怕是不死也要大伤。

    陈佩之和诗若雪对望一眼,均是震惊无比,没想到王琴竟是云剑的外婆,徐萧的妻子,想到这里,陈佩之不敢怠慢,急忙跪下磕头,道:“徒孙叩见师祖娘。”王琴点了点头,道:“你受他真传,也算是个六合派的,这一拜我便受了。”当下对云剑道:“想必你也从二师兄那里听闻过了,当年大师兄徐萧主张将天山派的武功发扬光大。但自古以来,我天山派的规矩便是不能现身江湖。”

    “后来我才知道,这老贼在我疗伤的药上加了一种药。”说着摸出一颗黑丸,道:“此药名为牵魂丸,还是一种会上瘾的毒药,吃得越多,便越是上瘾,到后来完全不能自主,没有发作之时与常人无异,但发作后便如同狗一般,任人践踏。我得知之后,极为大怒,他也索性撕破脸皮,原来他也是色心所犯,想要用这种药将我当做禁銮,任他蹂躏。当时我便想自杀,但他封了我的穴道,真是生不如死。”

    陈佩之只觉那鬼谷谷主的内力好生奇怪,来时如同六阳神功一般刚猛至极,但似乎后劲不足一般,却还要一股阴柔的力道相随左右,这劲道似乎如六阳神功的克星一般,牵引着陈佩之的真气。但这六阳神功已被徐萧修改过,真气在体内不断循环,加以巩固,这阴柔的真气虽然不断干扰,但作用却还不大。

    云剑怒瞪着鬼谷谷主,鬼谷谷主却视若无见,对陈佩之道:“你中了我的麻药,又被我用鬼手点穴法封住经脉,除非你练有天钟神功,否则决计冲不开穴道。”陈佩之喘息道:“我问你,若雪,若雪她们怎么样了?”鬼谷谷主冷冷一哼,道:“那女子确实是天下少有的姿色,但你年纪轻轻,一身武功高强,将来大有作为,何须为一女子如此呢?”

    红衣女子咬牙喝道:“死贱人!你有胆别逃!”话语刚落,蓦地啊地一叫,却是陈佩之大怒之下,骤发气剑,射穿了她的脚。红衣女子摔落下去,在旁观看的粉衣女人纷纷过来扶住。陈佩之冷冷道:“你胆敢再说一句,我立即要你的命。”话刚说完,忽然一股飓风卷来,陈佩之一定身形,勉强稳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袍人站在自己面前,目光阴冷,似要穿透人心。

    这少年正是云剑,而那男子自是雁北天,云剑沉声道:“你怕是没那么好心,要带我来见他?”雁北天道:“不错,这二十年来我一直调查着一件事,而他正是这件事的知情者之一,但凭他性格,恐怕便是杀了他他也决计不会说的。”云剑接口道:“于是找我来,便是要来要挟于他,令他开口?”

    三人匆匆赶路,过了两日来到襄阳,在襄阳城外已有人等候,陈佩之顺着云尘留下的纸条,一路向西而行,这日来到了利州,陈佩之道:“看来雁北天八成是想带大哥出西域,想要以大哥要挟明教么?”司徒玉急道:“那,那怎么办?”陈佩之摇头道:“跟上看看。”

    顺着黄河一路向北,这日来到一处市镇之上,这里靠着沿河环境,发展得倒是颇为繁华,三人走进城镇,随意落住一家客栈。春月浩浩,凉风乍袭,陈佩之刚回房中,正打算修炼,忽听得隔壁房中稍有动静,他关怀诗若雪,不暇思索,便起身出了房间,来到诗若雪房中,敲了敲房门。

    却见老者内力一受,不去抵抗,云剑掌力全部打去,将青袍老者打得一吐口血,倒在地上。云剑脱口道:“前辈……”心知这老者是认出了自己所练的武功,才手下留情。云剑转头一看,陈佩之先发制人,突出奇招,连发气剑,已将刘青山打伤。

    黑胡老头起得胡须直上,浓眉一挑,目光如炬,道:“好!好!好!”倒不是他赞同陈佩之,而是气得说不出其他话来,见他猛然动身,一如旋风般扑来,陈佩之晃眼一觉,一刀已然落下。他身子未动,身后的叶子便已被刀风卷起,散落一团。

    出了利州,已经进入了吐蕃地界,到了这里,便已无人再等纸条,陈佩之三人没了办法,只得四周寻找城镇客栈,这日来到了天渡,此处位于黄河上流部位,河水看起来不似那般浑浊,但水势却甚为凶险,此处乃是黄河的一处折点,因此水势较为凶猛,在这河水之上,立着一条铁链,称之为“天渡”。

    胡一刀道:“你这小子用的是洛神剑法,那是峨眉派的,你这女娃娃有点门道,这剑法是什么来头?”司徒玉笑道:“老头你可孤陋寡闻了,这堂堂的剑王雪花剑法你也不知道?”胡一刀奇道:“剑王?何时再出个剑王?”司徒玉道:“你去问上个剑王罢。”

    云剑叹了口气,坐到在地上,一时没了注意,过了片刻,隐隐听得有人声:“我刚刚听见有动静的……”云剑宁神一听,这脚步声忽远忽近,显然也是被这阵法所困,找不到云剑。云剑万料不到在这荒寂之地还能遇见人,直如落水之者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云剑急忙站起,仰头一啸。

    云剑点了点头,王琴命人下去,将陈佩之带来。陈佩之穴道已经解开,麻药也已经服下解药,休息一宿,身子已然痊愈。当下和诗若雪两人走了进来,将了云剑无碍,才放下心。陈佩之见鬼谷谷主竟是个苍老的妇人,不禁愣了一愣,王琴道:“徐萧是怎么死的?”陈佩之看向云剑,云剑点了点头,当下将和诗若雪两人被冰火双雄,闯入六合谷遇见徐萧一事细细说了。

    鬼谷谷主愣了愣,云剑已然远远滑开,冷冷一哼,陈佩之在诗若雪牵扶之下,也站了起来,只见他手掌红色渐退,显然是疗伤之效。司徒玉问道:“你没事吧?”来到云剑身边,见他肩头印着五道抓痕,鬼谷谷主似乎不再着急出招,而是负着手,冷冷看着四人。

    鬼谷谷主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我这手套之上涂有毒药。”此言一出,云剑和陈佩之两人脸色大变,鬼谷谷主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是否已觉眼前模糊,听不见了……”他说未说话,云剑和陈佩之就已倒在司徒玉和诗若雪两人怀中。

    云剑知他定然不肯相告,便也住了嘴,又匆匆走了几日,路途经过的市镇越来越少,地形逐渐荒芜,已然是在黄土高原之内了。这日到了下午,风沙渐大,已渐渐看不见前路,雁北天望了望天时,他自身内力深厚不说,这风沙自然奈何不了他,但云剑穴道被点,功力被封,被风吹得一倒一倒,脸上满是沙子打得伤痕。

    在他身后跟着两人,年纪也都是五六十岁了。这三人乍见诗若雪,不由得愣了一愣,但这三人已是古稀花甲之岁,自然不会过多想法。而在这三人身后,还站着六位粉衣着扮的女子,个个花容月貌。陈佩之冷笑一声:“你便想派这些老头来迎接我们?”那声音未答,这老者倒是先开口,怒道:“后辈狂生,竟然如此狂妄自大,老夫今日便要瞧瞧你到底有几斤几量。”

    司徒玉摇了摇头,道:“那鬼谷谷主不知是发了什么大神经,竟然好吃好住的将咱们都安排在厢房里。”云剑问道:“那贤弟呢?”司徒玉道:“在隔壁的厢房中,有若雪姐照料着他,估计是比天堂还美。”动了动身,身上被打的伤口已然敷药包扎,司徒玉瞧得心疼无比,道:“那个老贼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当真是可恨!”忽听得一人冷声道:“你说谁是老贼?”司徒玉吓了一跳,心中一寒,转身便看见鬼谷谷主,手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碗,不知盛些什么。

    那鬼谷谷主全身颤抖,不知是怒还是伤心,也是半晌说不出话,过了片刻,鬼谷谷主拿起玉佩,道:“你,你叫什么?”云剑听他此言似乎慈爱至极,不由得一愣,呆呆道:“我,我叫云剑。”鬼谷谷主道:“云涯可是你外公的徒弟?”云剑点了点头,鬼谷谷主又道:“雁北天为何要杀害你爹娘?他不也是徐萧的徒弟么?”

    云剑叫道:“贤弟!”想要挣扎脱开,但他的内力不如陈佩之,费解全力,却也无济于事,只惹得铁链叮当作响,似在怒斥。鬼谷谷主呆立在场,似乎还回味着陈佩之的话,眼中迷惘,后悔,痛恨夹杂不清。被云剑的叮当声响弄得心烦,喝道:“给我老实点!”手中射出一条长鞭,狠狠抽在云剑身上。

    云剑身子一松,摔倒下去,也失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云剑才悠悠转醒,醒来之时,已经身处幽香的房中,云剑睁开眼,便见到了司徒玉,坐在一旁,满脸焦急。云剑摸了摸脖子,那玉佩已在,奇道:“玉儿,你,你怎么在这里?这,这又是哪里?”

    云剑长剑盘腰一转,一招“凤舞阴阳”穿射而出,却见青袍老者身影又是一闪,双掌朝着云剑拍来,云剑惊道:“不可能!”那老者冷笑道:“你这小娃娃岂知到这些高深武功?我这七星天罡步天下知道之人绝超不过三个!”云剑咬了咬牙,奋力跟着出掌。

    却见他拂袖之间将气剑挡下,用的手法与雁北天的一般无二。不过他挡剑之余,竟然连退了好几步,脚印也渐渐变浅。陈佩之一愣,随即想到:“雁北天那是因为练了天钟神功才能硬接我的万劫神剑,这人显然没练,如此说来,我的万劫神剑还是能伤得了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精神一振。

    他顿了一顿,道:“那个云剑已经被雁北天带走了。”陈佩之吃了一惊,道:“雁北天?他走了?”柴康点头道:“不错,当年雁北天与我相约,助我完成大业,就将王秋霞嫁给雁北天,王秋霞刚才出现,跟雁北天说不要再让他助我,但雁北天却道他一生重于承诺,非要将此事完成不可,王秋霞当即掏出匕首,刺腹自杀,说如此一来就不必再帮我了。雁北天长叹一声,便带着他的女儿和云剑离开。说实话,到如今我也不明白他为何就如此费心费力的帮助我,秋霞虽然美,但我认为他绝不是好色之徒,我也问过秋霞,他和雁北天素来不相识,从未见过面,感情之事更无从谈起。此事藏在我心头十多年,一直弄不明白。”

    那林木站在云剑面前,犹如忠诚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片古来已旧的土地。云剑不禁倏然起敬,云剑抬头看了看山谷,心中一沉思,抬脚走了进去,走了片刻功夫,云剑愈觉奇怪,只觉自己似乎在原地而走,当下抽出腰间佩剑,在一棵树上刻了一道痕迹,走了一圈,感觉自己又回了原地,但树上的刻痕却已不见。

    陈佩之道:“我们四人来追到这里来找你,结果也遇到风沙,我们和云尘失散了。大哥你放心,云尘武功很高,这些风沙奈何不了他的。”四人相叙由来,时已快要天黑。司徒玉问道:“那个雁云这般关心你,是什么关系?”云剑低声道:“你别来取笑我了,她是看在我和大哥是兄弟关系上才会放了我的。”

    陈佩之心道:“若不是和雁北天交过手,岂会知道你们这种身法?”鬼谷谷主似乎不着急动手,只是在陈佩之四周闪身来回。陈佩之眉头一皱,身子蓦地一转,瞧准方位,连射几剑。鬼谷谷主眼中一闪惊讶,身子猛然退后而去。但陈佩之气剑之快,岂知人力可比?

    云尘苦笑一下,不敢再说,三人商议定下,决意尾随雁北天,看他要带云剑去何处,再伺机下手救人。次日一早,陈佩之三人早早起来,吃过早餐,已在楼下等候云尘,但等了大半天,才见他摇摇晃晃的走来,似乎还睡不过瘾。云尘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

    那店小二诧异地看了云尘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云尘笑道:“因为我便是云尘。”说着拿起一块玉佩,在店小二面前晃了一晃,那店小二连忙点头,道:“这是雁姑娘让我交给你的。”陈佩之几人对望一眼,才知云尘为何这般信心满满,原来是一路之上,都有雁云相助。

    云剑道:“外公被雁北天害死,但我听贤弟说外公当时并没有死。不过后来为了救贤弟二人,耗尽功力而死。”说着从贴身衣衫内取出一个荷包,正是装了徐萧的骨灰,将它递给王琴。王琴眼中一闪悲伤,将荷包紧紧握在手中,道:“你口中的那个贤弟,就是会万劫神剑的那个少年?”

    云剑叫道:“贤弟,贤弟,你没事吧?”陈佩之晃了晃脑袋,有些模糊的道:“大哥,咱们是在哪儿啊?”云剑道:“我们被关起来了,这里的地牢。”陈佩之道:“大哥,你莫担心,这铁链困我不住的。”一运真气,却噗的吐了口血,惊得云剑连忙问道。

    那老汉拿出一张纸,道:“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他说交给你们一位叫做陈佩之的陈公子。”陈佩之奇道:“哦?我看看。”说着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江陵二字。字迹飘逸俊秀,非凡无比,陈佩之问道:“他还说些什么?”那老汉摇了摇头,道:“他只是给了我十两银子,要我在一个月内在这里等着。”

    雁北天点了点头,冷声道:“你有所觉悟最好。”云剑冷冷道:“你猜云某人会配合你么?”说着暗中运转内力,想冲开被点穴道,经脉一麻,却是分毫作用也没有,心中奇怪,当时他被常忆先点中穴道,靠着筋脉周转之法冲开穴道,那时的他内力还未深厚,远不如如今,但纵使有这身深厚的功力,却也冲不开这穴道。

    天渡的一旁有一个小镇,陈佩之几人来到镇中打点,正要走进一家客栈,一个乞丐忽然跑了上来,道:“公子,你给点钱穷乞儿罢!”自从和丐帮结交,陈佩之便不再瞧不起这些叫花子,虽然这里远在吐蕃,自然不可能是丐帮中人,但陈佩之却还是一视同仁,当下取出一两银子,给了乞丐。

    鬼谷谷主冷冷道:“万劫神剑?没想到竟然有人真能练成此功。”陈佩之哈哈一笑,道:“听闻你多年不现中原,一生僻居西域,不想竟然还知道我这神剑之名。”鬼谷谷主冷然道:“中原武功如是那般厉害,又为何会被明教打得落花流水?”陈佩之道:“那是因为当时中原武林厉害的武功甚少有人练成,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云剑大喜,冲了过去,道:“晚辈云剑拜见前辈……”一句未完,蓦地惊道:“是你们?”陈佩之和司徒玉三人也是一惊,没想到竟会遇到云剑。司徒玉愣了一愣,哇的一哭,扑在云剑怀里,道:“你,你死去哪儿了?害得我们好找!”云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啦,我也很担心你们。”

    司徒玉噗嗤一笑,也不再刁难云剑,云剑道:“你们也是从水道里进来的?”陈佩之点了点头,道:“本想抓写鱼解解饿,却发现了那个地道,于是便顺着水道过来,岂知这别有洞天,还误入了这阵法。”云剑点头道:“这阵法厉害得紧,树上的涂有毒药的,千万不能上去。”

    过了数日,陈佩之几人辞别包拯,来到山谷,顺着水道一路而行,出了山谷,来到一处幽静的林地,陈佩之三人上了岸,见溪边停靠着一只废弃的小舟,想来是雁北天所弃,诗若雪微叹道:“不知云尘公子他怎么样了?”陈佩之道:“他没来找我们,自然有他的道理,以他的武功,是不必怕雁北天的。”想起自己的万劫神剑奈何不了雁北天,心中便一阵黯然。

    “我们三人离开天山后,我自小和徐萧情投意合,便和他成了亲,后来徐萧想独自创立门派,他在无相剑法和无相神功的基础之上创立武功,想要广收门徒,将天山派的武功发扬光大,让世人皆知,但此行却违背了师父的旨意,我和他大吵一架,还和他大打出手,但他武功本便稍高过我,又自创了不少招式,在他六合武功之下竟败得一塌糊涂,我气怒无比,发誓要创出武功克制他六合派的武功,否则决计不再回来,便留下年幼的若兰,离开了他。”

    那乞丐一露黄牙,笑道:“多谢大老爷,既然大老爷如此慷慨,那叫花子也不能知恩不报。”说着拍起手来,唱道:“天渡险,北上天,有个公子在那边,等着三位齐来见,还有一个胜天仙呀胜天仙!”那店家听得恼火,将乞丐赶了开去,陈佩之细细一想,蓦然想到:“这,这莫非也是云尘留下的?”想来大觉可能,回头一见,那叫花子却已不见踪影。

    身后两人道:“前辈,不用你出手,这小子我来便是。”这人一脸胡须,虽然年纪已大,但须发尚黑,不瞧脸上皱纹,断然猜不出年纪来。黑胡老头抽出腰间宝刀,一指陈佩之,喝道:“亮兵器吧!”陈佩之笑道:“在下自十八岁后,便不再使兵器。”

    这人面目头发也全是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陈佩之心中一凛,道:“你便是鬼谷的谷主?”黑袍人点了点头,走向红衣女子,她走过胡一刀和刘青山旁时,挥手一拂便解了他们的穴道。来到红衣女子面前,也是衣袖一拂,便替她止了血。这才转身冷冷打量陈佩之四人,道:“你们私闯我鬼谷,还伤我手下,要怎么个死法,你们自己说吧。”那声音如地狱来的一般,死气沉沉,全然不似人间来的。

    胡一刀怒道:“上个?你是要叫老夫死么?”司徒玉哈哈一笑,胡一刀大怒,唰唰砍来几刀,这几刀大气磅礴,犹如凤凰展翼,一刀之势,迅猛无比。几人在林中交手,一时打得难分高低,云剑瞧了瞧围在一旁冷眼相看的粉衣女子,心道:“他们还有多少高手还说不准,如此下去,终不是权宜之计。”手腕一抖,一招“九龙归宗”陡然而出。

    黄土高原山脊高耸,一连好几公里,云剑看了看,想要翻过去,恐怕不太容易,气馁之下,坐倒在溪边,忽地眼前一亮,从草丛之上摸起了一块玉佩,这玉佩上无尘埃,想必是不久之前留下,云剑细细一看,又发现溪边有好几个脚印,虽然甚浅,但细细辨认,还是瞧得出来。

    云剑和司徒玉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老头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陈佩之心中也是惊讶片刻,但他此时武功内力已然非凡,这刀离他已不足三寸,但他仍未害怕半分。陈佩之倏然出手,抓住黑胡老头的手腕,那刀在离陈佩之二寸之处倏然停止。黑胡老头一闪惊讶,陈佩之等到如此之近时才出手,自然是为了让黑胡老头躲避不及。

    鬼谷谷主冷冷道:“不错啊,难怪你这小子竟敢如此狂妄,我倒是疑惑了,你小小年纪,这身深厚的内力是怎样炼成的?”陈佩之冷哼一声,道:“名震天下的鬼谷谷主却也不过如此而已,看来江湖传言多是虚假。真心信不得。”鬼谷谷主眼中一闪怒色,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了。哼,徐萧收的徒弟都是这般妄自尊大,当真是可笑。”说着眼睛直逼陈佩之,盯着他一眨不眨。

    陈佩之微微一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那鬼谷谷主似乎松了口气,道:“当年徐萧号称剑仙,六合剑法和六合神功天下闻名,本谷主自然听闻过,你使用万劫神剑,可是万劫山庄陈家的后人?”陈佩之没想到他远僻西域,居然也知晓中原武林之事,当下点了点头:“那便如何?”

    在茫茫的荒原之上,走着一辆马车,马车前头骑着两匹马,一个是身材魁梧,面相凶狠的中年男子,而另一位却是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良久,那男子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反而要带你来这地方?”少年冷笑一声,道:“要杀要宰随你的意,杀了我好让我趁早去见了我父亲。”

    岂知那老汉竟然战战惶惶的走了过来,问道:“三位可是有位叫做诗若雪诗姑娘的?”陈佩之皱眉道:“不错,你怎么知道?”那老汉道:“是一位公子告诉我的,他说我若是见着了仙女,那便是错不了。”陈佩之微笑道:“告诉你的那位公子说的倒是是理,那公子还说了什么?”

    陈佩之道:“你有什么计量只管使出来吧!”鬼谷谷主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你们已经落入我手掌心中,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年少不知天高。”陈佩之冷冷道:“你以为凭你那本事便可制服得了我们么?”鬼谷谷主伸出手掌,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带着这手套?”陈佩之道:“无非便是为了配合你那邪门武功。”

    刘青山对一个女子道:“姑娘,要如何处置他们?”那女子淡然道:“我去禀报一下谷主。”刘青山点了点头。陈佩之暗中调息,但刘青山的元气拳着实厉害,一时恐无法痊愈。云剑听她们要回去禀报,尚有时间,心中一松,伸指一点陈佩之,施展金刚石指,助陈佩之疗伤。

    陈佩之道:“你可知他要带我大哥去哪里?”柴康摇头道:“这我便无从知晓。”陈佩之正要离开,但看了看周全清以及包拯,怕是自己一走,他们立即反水,他咬了咬牙,便决意帮助包拯将柴康拿获归案,再去寻找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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