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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峰回路转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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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飞凤看了看,也是有些奇怪,王聚英笑道:“这枪设有个机关,可以伸缩弹出。”潘飞凤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看招吧。”说着长枪一抖,施展幻花枪法,一招“有凤栖梧”,枪走偏锋,直打肩头,她上手便施展绝技,一来是想教训王聚英,二来也是想瞧瞧他有何破解之法,以便他日挑战之时派上用场。

    这招“神龙出岫”出其不意,偏生招式又猛,是以丁剑海一交上便即吃亏。萧枫有了长鞭在手,犹如如鱼得水,车上三人,不禁心中一沉。他这条鞭也与萧柔的一般无二,均是镶满了钻石珠宝,不仅是华丽无比,也是极其的锋利。秋震候使出看家本领撼山掌来,几回合下来,身子已挨了几鞭,这鞭似乎比萧枫的手还灵活一般,转动自如,而且全然是出乎意料。

    那大夫却是毫无听闻一般,拿出小刀,将云剑的衣衫隔开,以便查看伤口,陈佩之还想崔问,却被杨宗保止住,杨宗保道:“陈少侠,陆大夫在查看这箭伤了云公子那里,否则贸然取下箭,恐怕云公子当即有性命之忧,你还是别打扰他了。”

    屋内一下子寂静下来,都凝注呼吸,望着二人。潘高峰几步抢去,拦在潘飞凤面前,潘飞凤带着哭腔道:“哥!你就让我杀了他!”潘高峰怒道:“胡来!若不是王公子舍命,焉能将吴公子的尸首带回来?”洪通海奇道:“这死人还有人抢么?”此话一出,又是全场寂静,只不过看的人不同,目光也不一样。

    王聚英笑道:“如何?在下能否保护得了吴公子?”潘飞凤冷笑道:“你为何总来管我的事?”王聚英叹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说着拖着枪走了开去。吴英豪等人正要出发,见他过来,都是微微一愣,王聚英随着诗万里等人前来,但却甚少出手,放在这北方豪杰齐聚的地方,也是名不见经传。

    潘飞凤脸色微微一红,一阵羞涩,低声喃呢道:“你要说话算话啊,我,我会一辈子等你的。”两人相依偎,望着西空的夕阳,直道杨宗保派人来传,吴英豪才告别潘飞凤,只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融入夕阳之中。

    “你在担心他?”蓦然,一个声音响起。潘飞凤回头一看,此人正是她所厌恶的王聚英,王聚英救过她,她口中虽然不服,但心中多少有点感激,但他的师兄杀死了吴英豪的师傅,却让她难以一视同仁,每每见之,总是忍不住心生厌恶,何况王聚英想挑她家中原第一枪的招牌,但却时时不肯动手,总是缠在左右,潘飞凤又不是傻子,多少也知道此人心怀不轨,招着挑战的名义,实则多半是想接近自己。

    柯天杰喝道:“人杰,你去阻挡辽兵,我来杀了杨宗保!”长棍一甩,一式“当头一棒”猛砸杨宗保。杨宗保举枪一顶,当的一声,只觉手掌一麻,手中长鞭几欲脱手飞去。柯天杰正要下手,却听得耳畔风声,从屋顶蹿出两人,扑向了他。柯天杰大惊,这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打掌过来,柯天杰回棍一偏,倒跌打去,却见两人双掌一夹,将长棍夹在手中,另外各自飞出一掌,砰砰两声将柯天杰打了出去。

    一尘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前去又岂能活着回来?”林野道:“且听我说完,各位只需要先服下陆大夫准备的药,在以巾布蒙面,只消不过一个时辰,是断然没有危险的。你们从那里逃遁,辽军也不敢追击。”万人屠点头道:“这计甚妙,便以林副将所言。”

    忽地南边城门一阵骚动,杨宗保几人一愣,正走过去,却见一个黑影急速而来,手持长鞭,如飓风来临,无可阻挡。杨宗保脸色一变,这人他自然认得,武功高得可怕,曾想取他性命,这时南天涯等人却都不在,身旁只有金碧侠和连轶三人。

    粮草是打仗的重中之重,粮草丰裕,可以长期打延长战,但粮草若是被断掉,军队就很容易覆灭,在粮草房边,边站着许多辽兵,还有三队辽兵时不时的巡逻,如此紧密的保护,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是断然不可能的。吴英豪皱眉沉思,忽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头。

    王聚英笑道:“心怀鬼胎是有,但有所不轨,这个可得好好瞧瞧情况如何。”吴英豪倒是料不到他承认得如此之快,心中不禁犯疑,但却不敢稍有松懈,冷哼一声,加紧脚步。四人行了半个时辰,绕道来到尸骨林,取出事先准备的药,服了下去,蒙上布巾,潜入林子中。

    耶律旬道:“退开十丈,放箭!”方正取出一捆稻草,点燃了它,将其扔人辽军之中,这稻草非寻常稻草,乃是耶律旬命人特意打造,不仅是耐烧,而且浓烟甚大。方正又扔了几捆,趁着浓烟扩散之际,冲了出辽军的包围。耶律旬又惊又怒,岂知这浓烟阵法被敌人反倒利用,直如当面打脸,骂话原封不动的骂了回去一般。

    铁擎柱一手架着马,一手举着树干,逢人便撞,登时给他撂倒不少辽兵。马车之上还有一人,手举长剑,却是方正,有他断后,铁擎柱是全然没有后顾之忧,只要全力冲前便可。耶律旬冷笑一声,道:“放火箭!”一顿火箭射来,铁擎柱手中的树干也是着了火,便连车上的树干也着了几根。

    说着甩门而出,也不问究竟是谁伤了云剑,方正问了清楚,急忙跟上,宋钟正要出门,却是回头一问,道:“大夫,俺这兄弟伤势如何?”此事陆有明正在给云剑插针,听了问话,隔了片刻,才道:“伤得挺重的,不过及时来治疗,性命应该无碍。”

    杨宗保道:“陈少侠,怎么了?”陈佩之道:“我大哥性命垂危,赶紧请最好的大夫过来!”杨宗保忙点了点头,亲自赶去。陈佩之扛着云剑来到一间房中,刚扶着云剑坐下,杨宗保和大夫便已赶来。杨家高官,所请之人医术自然是不差,因此陈佩之才急急来到城门。

    一尘道:“便是我和万师傅兵分两路,我去制造事端,趁乱之时,万师傅再冲出去,引开辽兵,你趁机将粮房烧了。”吴英豪皱眉道:“此行是不是太过冒险。”一尘道:“唯今之计,也有如此,咱们总不能白来一趟吧?”吴英豪缓缓点了点头。

    金碧侠打狗棒法造诣已有五六成,但黑衣人武功本身便高,鞭法又无出左右,交手上来,金碧侠不过二十来招便落了下风。萧柔见连轶两人护着杨宗保正欲逃走,一鞭甩下金碧侠,喝道:“这人留给你!”几步拦了过去,一鞭打向杨宗保。蓦地闪光一现,那鞭从中折断,一个白衣书生落在萧柔面前。

    潘高峰微言道:“妹子,王公子到了今天才醒过来,你岂可如此待人?我知你心痛吴公子的死,但爹爹教的你都忘了吗?做人要将恩怨分明,行事万不可凭感情用事。”咣当,长枪坠落在地,潘飞凤坐倒在地上,低声抽泣,司徒玉将她扶起,心中本还在为云剑救赵婷一事颇有芥蒂,但见潘飞凤爱人离世,才知活着重要。不由得细细看了云剑几眼,心中万分庆幸。

    那大夫年逾七十,世代乃是军医,于这等战阵中所受的外伤治疗造诣颇深,他锁着眉头给云剑把了把脉,然后又翻看了云剑伤口,此刻云剑所穿之衣已然被血染成了红色,一股血腥之味冲鼻而入,陈佩之见云剑双唇已然泛白,不由得大为焦急,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城门之上,伫立着两人,潘飞凤道:“你,你为什么要去?”吴英豪道:“没有为什么,男儿为国效力,光宗耀祖,这是常事。”潘飞凤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别忘了还有我。”吴英豪握了握她的手,微笑道:“你放心吧!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今年一过,咱们便一起回去,我请我爹向伯母提亲。”

    司徒玉哭了一阵,又记挂云剑伤势,便从绝缘那里离开,来到房中,见洪湖四侠四人面色端凝的坐在门边,警惕无比,不由得有些好笑,但随即想起云剑,又是揪心一痛,问道:“云剑他,怎么样了?”洪通海道:“大夫正在做手术,为云公子取箭,现在还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

    云尘道:“事情经过是怎样的?”潘高峰正要开口,却听得潘飞凤一声怒嘶:“滚!你来干什么!”云尘回头望去,却见在吴英豪灵位前站着一人,这人竟也身披丧服,云尘依稀记得此人便是南海三神的枪神王聚英,到了现在还没和潘高峰打。潘飞凤抢过靠在身旁的枪,直指王聚英,怒道:“你现在就给我滚!”

    萧柔脸色一变,道:“是你!”云尘笑道:“萧姑娘可挂念着云某么?”萧柔冷哼道:“不错,我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你去死。”云尘笑道:“看来萧姑娘怨念颇深,云尘当真是痛心疾首,如此佳人,云尘当真想看看是个怎样的美人。”萧柔冷怒道:“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便来。”云尘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见他伸手一探,径直抓向萧柔。

    潘飞凤愣了一愣,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王聚英的枪法竟然如此厉害,随手几招就叫自己金枪脱手,她却不知,王聚英其实也使出了本门武功,大乘神枪,只因这套枪法看起来平平无奇,又全然不像一个套路,因此潘飞凤才瞧不出来。

    吴英豪看了看王聚英,忽然沉声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王聚英一愣,道:“没想到被你瞧出来了。”吴英豪冷笑一声,道:“你们几个月前还在中原武林英雄面前口称要打败中原武功,摆夷之辈,有什么理由要相助我们?”王聚英微微一愣,笑道;“这个你猜猜。”吴英豪皱眉冷声道:“你若是心怀鬼胎,有所不轨,我可觉不会手软。”

    金碧侠早已看出此人武功不凡,当下展开架势,道:“杨将军,请退后一些!连轶朱无戒,你们保护好杨将军,此人我来对付!”忽听得一声哈哈大笑,道:“你的对手是我才对!”金碧侠脸色一变,道:“是你,西门傲!”西门傲点了点头,道:“解决你们之后,小生还要去会诗姑娘。”

    陈佩之缓得一息,纵眼望去,只见前面烟尘滚滚,杀得正酣,陈佩之心道:“我且从侧面过去,杀了这二人!”当下反手砍倒一名辽兵,取下马后的稻草,施展轻功,绕道山坡一侧,还未上去,便已被驻守的辽兵发现,陈佩之一招“七星望月”身划七人,这招精妙无比,纵然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看破,莫说这些辽兵了。

    却听惨叫之声未绝,续续而来,这些人如何安定得了?耶律勇取过弓箭,张弦紧握,准备发现陈佩之当即给他一箭,周旁的辽兵倒是冷静,将耶律旬团团围在中央。蓦然一股浓烟直冲而上,辽兵们手持兵刃,纷纷相相,却见出来的是一捆稻草。耶律勇惊道:“将军小心!”迅疾转身,勾指射箭,一气呵成。

    云剑伸手握住司徒玉,微微一叹,道:“我知道啦玉儿,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司徒玉擦了擦眼泪,道:“那,那你现在好点了么?”云剑微笑道:“好多了,只可惜,这身子是无法去杀几个辽人的了。”司徒玉柔声道:“你的份儿我给你杀来就是,你好生安心养伤吧。”说完,微微一顿,俯下身子,在云剑脸颊吻了下去。

    金碧侠怒喝道:“你这无耻贼人,也不配叫诗姑娘!”右手单掌划了个半圈,缓缓推了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西门傲早知他当了帮主,自然学习了降龙十八掌,不过他却未有放在心上,他连解仲英都打死,自然是不免轻视了丐帮的武功,何况他的武功乃是出自一个让江湖所有人都畏惧的地方。

    倒是有些参加过刀剑大会的,认了出来,但毕竟这里关乎国家大事,而非江湖恩怨,况且和着剑王而来,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吴英豪皱眉道:“你来干什么?”王聚英笑道:“只准你出风头杀辽狗,便不准我一起前去?”吴英豪冷笑道:“随你的便,到时候别让辽狗宰了就好。”

    金碧侠抢步过去,喝道:“不杀你给帮主报仇!实在难安我心!”打狗棒甩手而出,西门傲身在半空,难以躲避,身子一转,肩头还是被击中,这招金碧侠运尽了全力,用绵绵掌的掌力打出,西门傲只觉肩头酸麻无比,身子一失平衡,栽倒下去,碰巧给城下混战的士兵以枪顶死。

    王聚英身形不动,长枪一转,挡了过去,这招虽然平淡无奇,但偏生便那般自然,潘飞凤心中暗惊,又迅速刺了几招,均被王聚英轻松挡开,最后王聚英一招“有佛东来”长枪倒转,枪尾敲在潘飞凤手腕之上,潘飞凤只觉腕骨穴一麻,金枪咣当掉落在地。

    杨宗保喜道:“苦竹大师!悲松大师!是你们啊!”苦竹道:“公子没事吧?掌门们也都快赶来了,他们逃不掉了!”柯天杰看了看萧柔,想问她下意,却见她和云尘斗得难解难分。云尘下手似乎全不留情,招式奇快,猛攻猛打,百来招下来,萧柔不经心中担忧,如真苦竹所言,待得其他掌门过来,他们几人便真是插翅难逃。

    司徒玉紧紧抓着陈佩之的衣裳,哭道:“云,云剑,他怎么会这样?”陈佩之看了一眼云剑,黯然道:“我们回国之时被白卓他们偷袭,大哥的双脚受了重伤,这次被安排和郡主一同乘坐,以便保护他,岂知快要回到保州之时遭了辽军后袭,大哥为了保护郡主,才被这一箭所伤。”

    心中一狠,使出一记险招,见她身子屈前,双鞭往云尘腰间盘去,云尘剑芒一划,将长鞭斩断,却见萧柔鞭柄一送,撞在云尘手臂,令一条鞭趁势一转,将云尘另一只手盘住,反身喝道:“撤!”脚刚迈出,忽地被什么盘住,回头一看,不由得惊道:“什么?”

    龙行客冷笑道:“视如死仇乃是他们一厢情愿,我们明教坦坦荡荡,何需将这仇记得那么久?我们此行前来乃是找一个人算账的。”萧枫失笑道:“哪位需要明教教主亲自出动,率领这么多明教人来算账?我倒是想瞧上一瞧。”龙行客道:“此人名谓何谁,却无从知道,只知道你们都叫他木公子。”

    铁擎柱倒是灵活一回,二人刚一上车,那马便嘶叫一声,冲了开去。耶律旬惊魂刚定,皱眉喝道:“莫让他们逃了!截住他们!”陈佩之双指气剑横荡,宋钟风雷拳激舞,杀得四下叫声连连,铁擎柱手舞火棍,气势如牛,辽兵纵然天生好战,却也不敢拿命去送。

    陈佩之皱眉道:“原来如此,那他们来中原,肯定是有目的的了!”云尘点头道:“不错,还记得那个韩鸿子吧?”陈佩之点了点头,这人对他若雪心怀鬼胎,他岂会不记得。忽地恍然道:“那个韩鸿子是被萧枫杀死的!”云尘点了点头,陈佩之皱眉道:“这便奇了,那个人既然是与他们同行,又为何要下毒手?”

    金碧侠喝道:“休的放肆!”抽出腰间打狗棒,西门傲喘息片刻,又复而来,喝道:“你的对手是啊,打过了我再说。”金碧侠打狗棒一转一带,将西门傲引了开去,回手一棒打在西门傲臀部,正是一招狗打屁股。西门傲忍痛一叫,又惊又怒,而金碧侠却已和黑衣人交上手来。

    陈佩之从后钻出,蓄力连发两剑,一剑将耶律勇发来的弓箭射断,耶律勇叫道:“保护将军!”说音刚落,陈佩之一剑便朝他射来,径直打在额头之上,一阵血花顿时喷出,洒满了耶律旬一脸。可笑陈佩之原本便是来杀他的,耶律勇却自以将军为重,到头来落了个血溅当场的结果。

    云剑笑道:“偏生这般巧,明教也是来找他算账,若是这次还是给他逃过一劫,那实在是没有天理。”金碧侠等人和云剑聊了几句,一来是云剑伤势颇重需要休养,二来也见云剑没有性命之忧,放下心来,当下三人辞了出去,丐帮的打狗棒法虽然只有帮主能学,但打狗阵法丐帮弟子基本都会几手,组合成群,也好过给人欺负。

    杨宗保黯然道:“各位不必去了,吴公子早在前天就死了。”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纷纷说道:“怎么一回事?”云尘道:“那潘姑娘和潘公子呢?”杨宗保命一手下,道:“你带大家前去。”此时辽军虽退,但却需要人主持大局,杨宗保离开不得,因此派下人带路。那人点了点头,道:“各位请随我来。”众人随着他下了城门,来到一间府邸内,只见四处白带接堂,一派丧事。

    司徒玉愣愣地看着云剑,忽地抽出佩剑,蓦地脸色阴沉下来,咬牙道:“我去杀了那贱人!”陈佩之和杨宗保两人都是大惊,急忙一前一后的拦住她,陈佩之道:“司徒姑娘!你冷静点儿!这事岂能怪得了郡主?再说大哥拼了命保护她,她若被你杀了,大哥岂非是白白受了重伤?”

    方正道:“陈少侠,咱们去哪儿?”陈佩之道:“回郡主那边,保护郡主安全回城。”方正点了点头,拍了拍铁擎柱,道:“铁兄,你歇息片刻,我来掌马。”铁擎柱怒道:“你是瞧不起老子是么?你以为老子不会掌马?”方正原是想让他休息包扎伤口,岂知他硬是不领情,几次劝说,铁擎柱总是抱着树干,拉着缰绳不肯松手。

    耶律勇身子往后一飞,撞在辽兵身上,陈佩之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凌空一翻,落在耶律旬面前,伸手一拿,抓住耶律旬脖子。而众辽兵的长矛也与此同时纷纷递来,陈佩之运力振臂一呼,将其纷纷震开,喝道:“如要他的性命,就给老子滚开!”

    陈佩之望了望眼前滚滚浓烟,咬牙道:“我一定会杀了你!”铁擎柱瞪眼道:“宰那辽狗的人可是老子!”陈佩之哼了一声,纵马跃入浓烟,只见里面明教等人围做一团,护着赵婷,而杨延昭等人却被浓烟隔开,四下乱作一团。陈佩之怒喝一声,双指一扫,射倒几个辽人,他飞身而起,来到马车顶部,又纵身一跃,只见不远处山坡之上,有一处兵马,虽瞧不甚清楚,但想必便是耶律隆信。陈佩之瞧定方位,下了马车冲去。陈佩之瞧见耶律隆信他们,耶律隆信他们自也瞧见陈佩之。这人长得倒像耶律隆信,然而却非耶律隆信,此人乃是耶律隆信的堂弟,原本处于副将之位,虽然位职不高,但却颇懂谋略,这个烟马阵便是他想出来的。耶律隆信已在众兵面前立下承诺,自然不会再率兵出马,但他耍了个文字游戏,却没有说不能让别人带兵出战。

    萧柔嘿的一退,她知云尘来到,自己断然没有机会下手,只盼带来的另外几人能够杀得了杨宗保,自己尚可拖延片刻。回头一瞥,但见西门傲全然被金碧侠牵制住,金碧侠武功原本便只是稍逊半筹而已,练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武功更是突飞猛进,西门傲起初还不瞧不起丐帮武功,几十招下来,却是越打越是心惊。

    云剑见司徒玉并未是真的生气,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这点疼痛换来你的关心,还真是算不了什么。”司徒玉坐在床沿,眼泪忽地哗的流下,哽咽道:“我,我再也不许你这样说,你以为只有你疼么?我看你这样,心中也疼得要死!死云剑!你,你若是再让我这般心疼,看我还理不理你。”

    萧枫手臂一麻,向朝南这棍结结实实的狠打在他的肩头。只打得萧枫手臂一跳,萧枫咬牙一忍,险些断了骨头,当下左手一抓鞭柄,猛喝一声,抽了出来。他这鞭运足了全力,连带车顶也一并给抽了去!只见一个人影飞闪,龙行客抱着赵婷从浓烟之中飞了出来。萧枫一鞭卷去,连带着车顶砸向龙行客。龙行客回身一脚踩在车顶,借力一跃,纵身落在一匹马上。

    那辽兵见纵然跃出一人,微微一惊,道:“果真来了!快!”取出火箭,正要发射。王聚英喝道:“看招!”只见他抡着长枪,迅疾一转,那枪犹如飞镖一般,飞过辽兵,听得几声惨叫,握着火箭的手均被割断。吴英豪几人也冲了出来,“喝!”吴英豪低声一吼,双拳一记二重拳打了出去,两个辽兵滚下了马,一尘使出快剑,也迅速杀了几人。

    这片林子树木甚高,叶子宽厚,莫说月光,恐怕阳光也难以照射进来,是以这里昏暗如混沌之地,周围薄雾朦胧,让人不禁寒毛一竖,林子地上都是腐烂的树木,以及一些误闯进来的动物尸首,糜烂在这大地上,四人虽然蒙上的布,但仍是闻到了一股反胃的恶臭。

    万人屠踩了踩脚下湿滑的烂木,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老子从来没去过这么恶劣的地方。”一尘皱眉道:“你少说几句,这里长期糜烂,瘴气甚重,小心吸入几口,跟着这里的树一起烂掉。”万人屠笑道:“老道,你又来吓我。”虽说如此,但却不敢再多嘴几句。

    吴英豪微微一惊,回头一望,是万人屠和一尘二人,一尘道:“贫道想到一处妙招,不知吴公子有意配合否?”吴英豪道:“道长只管说就是。”一尘道:“看情势,想要靠近这粮草房是大现实的,因此须得制造一些混乱才行。”吴英豪听得有些眉绪,问道:“制造什么混乱?”

    当时副将林野提出,派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去探查敌情,顺便寻个机会烧了辽军的粮草,到时他们断了后路,自然也无心再战,此计众人都纷纷认可,随即便商议要派谁去,那些门派掌门虽个个身负绝技,但他们兼顾一派重任,此番带弟子前来相助,已是万分客气,断然没有再去冒险的理由。

    想到这里,云剑只觉身子伤不是那么疼痛了。云尘和陈佩之对望一眼,心中均感奇怪,初听辽军想抢吴英豪的尸体,心中也不觉奇怪,想必是萧柔思之过切,伤心欲绝,欲见尸首一面也不是没可能的,但辽军想要毁掉吴英豪的尸体,这就有些奇怪了,除非是萧柔不知情,或是吴英豪身上有些东西是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

    潘高峰却是颇为奇怪看了王聚英一眼,杨宗保道:“王公子,此行颇为危险,不是意气用事,你自己好生考虑。”王聚英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放心,我现在考虑的是要杀几个辽狗。”吴英豪看了看他,却隐忍不说,当下制定计划,林野拿着地图,道:“四位从这里出发,绕道往一旁,这片林子名为尸骨林,只因林子里多有瘴气,常人难以存活,因此我断定辽军不会驻扎在这里。”

    打狗阵法甚为厉害,每人手中一根木棍,却偏生无懈可击,口中吭唱莲花落,一句棒打辽狗落花流水,喊得震响无比。杨宗保看了看情势,道:“咱们是不是该派兵接应我父亲?”金碧侠道:“咱们现在也只能和辽军耗着,比较兵力不足,再派兵前去,拍是给辽军钻了空子,攻进城来,就大事不妙了。”

    陈佩之惊讶道:“就是,大哥的仇人雁北天的女儿?”云尘点头道:“不错,我和她相识,那夜她来找我,我问她为何会来到此处,她说她跟着她爹爹来这里见一个人,而这人想必便是萧枫无疑。”陈佩之恍然道:“雁北天是木公子的人,这次的事情又与木公子有关,看来他们来中原便是去见木公子,而雁北天是来接应他们的,然而萧柔喜欢吴公子,因此雁北天并没有现身,而是一路跟随?是也不是?”

    陈佩之咬牙道:“好!”全然无视山坡之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拍马便立即上前。耶律旬眉头一皱,把手一挥,耳畔随即响起嗖嗖声响,如下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陈佩之手中长剑乱舞一团,虽是挡住了不少来箭,但却休想再进一步。耶律勇眉头微微皱起,取出弓箭,就地便射了一着,那箭犹如破空之速,晃眼便来到陈佩之面前。

    宋钟松了口气,道:“用不用帮忙?俺内力倒还是有的。”陆有明摇了摇头,道:“这是外伤,而不是内伤,要内力有何用?”宋钟苦笑道:“那俺先走了。”说着也是走了出去,杨宗保左右是难,房中只剩下他与陆有明,按理来说,云剑舍命救了郡主,也算是他杨家的救命恩人,如此留下救命恩人确是不该,但城中需要主将主持大局,却是非走不可,正在犯难之际,门口又冲进来四人。

    想到这里,云尘沉寂不住,开口道:“潘公子,吴公子身上可带着什么东西?”潘高峰不意他如此一问,顿了一下,才道:“云公子所言何意?”云尘道:“你们在给吴公子穿寿衣时,可找到了什么?”潘高峰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尘有些失望,看向王聚英,这人恐怕是知道什么。毕竟吴英豪死前便与之在一起。

    云尘的剑芒能够砍掉萧柔的鞭,也是趁其不意,否则想要砍到,也是极难。云尘回头一瞥,只见三个黑影呼啸而来,正是西辽三杰。他们上城之处,为掩护萧柔和西门傲,便与辽军交手,见萧柔这边进展受阻,便齐齐赶了过来援助。柯天杰一个纵跃,跳过金碧侠,径直冲向杨宗保。连轶链子枪横打过来,柯天杰单棍一挡,却见那枪几个绕来,绑住柯天杰手中的长棍。

    陈佩之暗中发力,肩头不动,却将宋钟的双掌撞开,道:“我也不知道,若是知道,早就杀了他,不过伤大哥的人定然是辽人无疑。”杨宗保凝视了那箭一会儿,道:“我倒是见过有人用这种箭的。”宋钟和陈佩之闻言齐齐大声问道:“是谁?”

    洪通海虽然自命侠义之辈,却也不是全然不知自己是谁,自己武功多厉害那是最清楚不过,心想也是,先下照顾云剑才是要紧大事,报仇之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当下点头答应。杨宗保松了口气,急忙匆匆出门,来到城门之上,俯眼下去,烽烟仍是熊熊而起,却见三匹马当首而冲,直入敌人腹部。还有一匹马在后紧追而赶。

    几个辽兵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胸口一痛,便自倒下。陈佩之纵身而上,将手中燃烧着的稻草就着山坡一丢,滚滚浓烟立即冒了出来。耶律旬还未看清状况,浓烟便蔓延过来,耶律旬喝道:“怎么一回事!”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惨叫一声,耶律旬喝道:“待好阵势,这浓烟随即便过,莫让敌人钻了空子!”

    这雷乱风形拳不止声势骇人,威力也是极其之大。而宋钟在这拳法的造诣之上,还胜其师孙无霸。萧枫嘿的一声,手臂一撑,跃了开去。宋钟一拳打在那辽兵身上,但闻咔嚓数声,这辽兵身子急滚数下,撞倒了在旁的几位辽兵。陈佩之低声道:“我们快走!”宋钟点了点头,和陈佩之跃上马车。

    云尘笑道:“你觉得萧姑娘怎么样?”陈佩之道:“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云尘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别的方面。”陈佩之愣了愣,道:“别的方面?”蓦地想起一事,道:“是吴兄!原来如此,那,那个萧柔喜欢吴兄,所以才杀死韩鸿子,好让吴兄保护他们。”

    辽军箭矢纷跌而来,陈佩之万劫神剑纵然再厉害,却也挡不住这般多的箭,陈佩之反手抽出云剑腰间的白玉剑,化为一团光影,将一干来箭纷纷打落,加之浓烟掩护,倒是躲过了这阵箭雨。陈佩之抬头一看,已见保州城门。陈佩之有了丐帮相助,很快便来到了城门之下。

    陈佩之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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