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

话的诚意，我相信他是珍惜这种依赖我，有我陪他的平衡的。这是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当下他逃避不去想有我和有曼曼的矛盾之处。

    “那也会有别的女孩儿，你值得更好的。”看他满嘴油又说着不切实际的话的样子，让我想笑。

    “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还习惯吗？”像个老朋友，他提问。

    “小区环境挺好的，虽然旧了点，住户多过租客，住的算舒心。”我的思绪终于回到了余乐的问题。

    我在一个月前就搬离了学校，因为还没有工资，我不得不问父母多要一笔钱来支付房租和押金，我在离公司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租了一个一室户，跟父母说的理由是学校太热了，外面住有空调。为此我妈还埋怨我乱花钱不能吃苦。而真实的原因是我实在无法再承受余乐对曼曼好的蛛丝马迹了。

    曼曼生病的时候他给她送药，寄存在宿舍管理的阿姨那里，阿姨看到让我带给曼曼。“给405张曼曼”几个字，不是余乐的笔迹又是谁的，用的便利贴还是我给他复习考试用的。我只好跟阿姨说我暂时不回寝室还是让阿姨直接给曼曼吧。我知道如果我直接给曼曼的话，只会让她又错愕又尴尬，怎么能让我的朋友陷入这样的难堪呢？

    有的时候我就算无心都不敢看曼曼的手机屏幕，那明明灭灭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我最熟悉的头像。

    还有那些寄送给曼曼的零食，平时有什么都和我分享的曼曼都默默地收起来。只是我打扫卫生无意中看到扔掉的快递盒上写的还是我背得出的手机号和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曼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是无法在我和余乐分手之前而做出任何回应的，所以我只能像个逃兵一样迅速地撤离这段三角关系的现场。

    提前搬离寝室以后，虽然我还是会整夜的失眠，可是不用再担心自己被揣测和在眼前的事实给折磨到身心疲惫，唯一要做的就是全身心地去预习这场分手。有过一两次邀请曼曼和余乐来我家吃饭，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我感动。

    “定好了回北京的机票吗？”我问余乐，他不是一个有计划的人，在一起的两年，寒暑假回北京的机票都是我催着他订或者我帮忙订的。他总是能拖到最后一刻才做决定，因为他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务性的事情，我就像他秘书一样去做这些事情，现在想来自己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妈妈或者姐姐，而绝不是女朋友。我也一度沉浸在这种“被需要”里面，余乐需要我，余乐离不开我，是我给自己灌的迷魂汤。他一直以来心存感激，我又心甘情愿，所以我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还没有订，过几天吧。”余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

    “不过也不急，离学校清理寝室还有一段时间。”

    “念儿，跟我回北京吧。你喜欢网络文化相关的工作，北京也有很多机会。或者你给我一两年的时间，你知道我那个工作本来也是我父母的想法，等一两年稳定下来，我就申请调到上海分行来。”余乐的可爱之处还包含这种不管不顾和不切实际吧。他父母给他找了个国有银行北京总部的法务部的工作，是多少人梦想的工作，怎么可能调到分行。

    “余乐，别说孩子气的话了。你那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应该明白。”

    “念儿，你为什么抱着在上海工作的执念呢？这里也不是你家？”余乐伸过手来摸拉我的手，我想如果他没有伸过手来该多好，会让这一切更容易一些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余乐，我不喜欢吃香锅，我吃不了辣，我最讨厌吃牛蛙，可是抱歉我装模作样了那么多年。我们分手吧，如果有缘以后再相聚。我既然选择了在上海工作，说明在我心里，这份工作也比你重要，说明我们的感情到底还是敌不过现实。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离开上海的时候，我不会去送你了。”

    余乐的表情有错愕又有情理之中。

    我起身离开了喧闹的香锅店，我没有奔跑，余乐也没有追出来。 我感谢他还懂得，我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轻易改变了。而我也不想继续留在原地去分析他的表情里有多少分是松了一口气和解脱，这些揣测只会让我更狭隘和更看不起自己。

    我走了很久很久也只是穿越了上海的一角，走到家的时候身心俱疲，终于可以安顿好疲惫的身体好好地哭一场了。

    “你心里还有我吗？”被删光的微信窗口里，留下余乐这句孤零零的话。

    喜欢你，无论是多么年轻和稚嫩的爱，都很难心里没有你。也因为喜欢你，我过的比以前辛苦。更因为喜欢你，我感觉到了空前的孤独，我无法与人商讨怎么样才能避免伤害或者更好的去爱你。还是因为喜欢你，让我觉得没有办法成为另外一个人，是多么让人觉得心痛而无奈的事情。

    如果世界上有那种秤，能称得出我总共有多少感情，又付出了多少就好了，这样我多少能给自己留一点。

    这一晚，在我预习失恋的这段时间以来，睡得空前的好，一个梦都没有，一夜到天明，这样的感觉，也许就叫做，我终于失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