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三宛如受了老人的催眠,怔怔点头,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孔三一怔,沉思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然,什么是宇宙,因为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述清楚。”
真假又如何?这一刻,我得了,这就足够了。心中牵挂越多,往往越无法堪破道魔两家最为擅长的幻阵。不过,玲珑曾经说过,对付幻阵最好的方法就是固守本心,任其自流,以时间的流逝来应对万千心魇。说白了,就是和对方比拼耐心。
老人送走孔三,一转身,天地间混沌幻象尽散,再一次衍化出了孔三曾经见到的那个世界,而此时,老人已然出现在钟山之颠,通天石碑之畔,佝偻着身躯,一步步踱向石碑。
这种感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是的的确确出现在他的心头,令他豁然明朗。
“我虽然只剩一缕残魂,但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是你的直系后裔,他体内流着你的血液,他的身上有着你的味道……”
孔三默默思索老人的话语,直觉得这模棱两可的解释,却隐藏着最朴实的真意,隐隐之中,令孔三摸到了一丝天地法则的端倪。
山外白云出岫,沧海桑田,充满盈动,而孔三的心与身躯却安如磬石,静虚无为。动静之间如此分明,却又惊人的统一自然,惟有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老人点了点头,颇含玄机的答道,“既然你来了,老朽等的便是你。”
刚想到这里,孔三脑中突然发出一声轰鸣,眼前天旋地转,再不见悠悠青山涓涓清涧,也不见那巍然钟山,通天巨碑,天地崩溃、月毁星沉,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再次归于混沌,变得一片虚无。
不过,孔三却知道有一样东西确实是变了,那就是他的心,准确的说,是他的心对时间的理解,对宙的理解。不知为什么?孔三当年在坑中呆了千万年之久,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感悟,但是在这个奇特的幻境中,仅仅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对时间变化有了极深的感悟。
“万物本虚,你又何必在意老朽是谁?我在这里,不过是守候你的到来。”老人道。
老人哑然失笑道,“为什么?因为你得到了混沌珠,因为你我有缘。”
孔三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时间法则,平日里看似平淡无奇的那一朵花开、一片叶落、一泓水流、一拨风起,无一不清楚的映射在心头明镜上,无一不蕴藏着宙之法则,刹那永恒。
孔三似乎尚未完全摆脱适才的幻境,茫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老人微微摇头,却是不答,只是继续问道,“孔三,你在我的世界中修炼了足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可曾真正领悟了什么叫做自然,什么叫做宇宙?”
突然间,孔三灵机一动,“莫不是……”
“龙儿,当年我强行参悟天地至尊之境未果,只留下一缕残魂以刹那永恒的宙之法则长眠于这混沌珠内,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和你见最后一面,没想到一苏醒已是数百元后,你我都已成为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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