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再见了，我们从此两不相欠。”赫尔淡淡说道。

    一想到不死之王居然这样对他，或许让这个家伙陨落，是一个不错的做法。不过转念间，赫尔想起了曾经从不死之王那里得到的好处。

    此刻谁都不敢乱动。

    到了这个时候，赫尔终于看清了这个鸠占鹊巢的意识体。这个意识体竟然是不死之王，应该是不死之王的某个分身。

    “调制技术？”皇帝叹息了一声：“我们有办法控制如此强大的力量吗？万一这股力量被用于损害帝国的利益，那岂不是为祸甚剧？”

    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等到发现的时候，白光已经显得有些刺眼了。

    不死之王说道。

    不知道要检查些什么，那个魔法师只得将自己所知的大部分检查手段全都运用了一遍。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时间就像是凝滞了一样，用非常缓慢的速度流淌着。

    不过那些魔法师可没有资格检查记忆水晶里面的内容，只得由专人拿着水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泊利。

    “理由？唯一理由就是此刻的成神蜕变是针对你而来的，如果我将你的意识驱赶出去，考验就会自动停止。你总不会希望我像空间乱流里面那个陨落者那样，将你的意识吞噬掉吧。”

    如果不是有不死之王撑腰，恐怕他早已经被血仇兄弟会的人杀掉了；如果没有不死之王，贝鲁当局也不会那么客气，就算不公然逮捕他，秘密暗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神虽然很强，却也无法看到已经变成“天魔”的赫尔。

    一切都变成了空白，赫尔彻底失去意识。他就像是死了一样，但是和死亡比起来，他看上去死得更加彻底。因为死亡至少还有灵魂会脱离肉体，而他甚至连灵魂都在渐渐消散。

    渐渐的，这段文字消失了，却化作了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不停在耳边萦绕一般，让他感到头痛无比。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连这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不过赫尔意识已经变得一片模糊。

    这些魔法师是来给搜救队的每一个人检查身体的，当然轮到赫尔和安祺小姐时，为首的那位魔法师显得客气很多，毕竟菲利普家族和道克曼家族的重要成员，绝对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就拿眼前来说，赫尔知道只要他稍微动一些手脚，就可以让不死之王陨落。

    “希望？”赫尔差一点哭出来：“就算你现在复活了，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你没有看到头顶上的异象吗？你仍旧逃不脱成神的考验，以我现在的状况就算再来一次，也不可能成功。”

    将搜救队的人全都检查一遍，差不多用了整整一天，离开的时候那些魔法师还带走了两个记忆水晶，那里面有雅茜对每一天的记录。

    “弱肉强食的本能？”赫尔发出了无奈的苦笑：“现在你打算吞噬掉我的意识？还是将我的意识踢出这个身体，让我去复活？”

    出现成神的光环同样也意味着不死之王已经恢复了意识。

    将记忆水晶运往泊利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突然间，一阵霹雳般的雷声响起，赫尔一下子被震醒过来。

    “只要接受挑战的人抗拒这种改造，不管神躯已经多么强大，都会陨落，只有毫不抗拒的挑战者才能够成功，而出现在空间乱流之中的陨落者，只是凭借直觉知道有人正在接受成神的考验，他只是要取代那个人罢了。”

    赫尔微微一愣，他不敢相信不死之王的话。不死之王这样毫不留情夺取他的身体，可以说已经将以往的一切恩义都抹杀了，此刻他更愿意将不死之王当作是仇敌。

    放下心事，他突然间感觉到无比轻松。

    更厉害的是，“天魔”可以随意穿越空间，在所有的高层空间生物之中，只有“天魔”拥有这样的能力。

    那些贝鲁士兵完全没有认出搜救队成员，反倒是抽了一口冷气之后，整整齐齐后退了几米，并且将兵团野战炮推到了前面。

    更何况，在他的心底隐约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这是成神的征兆，他居然也到了这一步。这让他感到异常奇怪，虽然不知道成神的资格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绝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

    自从参谋部作出这样的推演后，这位皇帝陛下几乎天天失眠。

    赫尔是一个念旧的人，这可以从他对齿轮的慷慨上看出来。

    对这种白光，赫尔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如同狂奔的骏马朝着中间聚拢过来，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渐渐成形。

    这种无知的状态，似乎又持续了几个世纪。渐渐的，他找回了一些东西，他知道他曾经是一个人，他想起他有过名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想起了更多东西。

    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禁锢或者毁灭“天魔”，即便吞噬次元这样危险万分的地方，对于“天魔”来说也是任意驰骋的花园。

    赫尔连忙将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天魔无法领悟和运用法则，但同样的，天魔也不受法则的束缚。

    看到搜救队的人进行融合仪式，将自己变成现在这副奇怪样子的时候，博斯米勒突然间停止了记忆水晶的转动，他忘乎所以的一遍遍看着融合仪式，旁边的怪老头巴斯特的眼神也同样变得异样明亮。

    门打开之后，就看到宫廷联络官满脸慌乱的站在门外，他的手里拿着另外一个盒子。

    非常莫名其妙，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很多东西就突然间从赫尔的意识深处涌出，就好像他天生就有这些记忆，现在又被翻找出来一般。

    “凭这是否已经能够确定他们的身分？”皇帝连忙换了个话题。

    世人对神界有诸多猜测，有些听上去非常美好，有些则显得有点糟糕。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神界并非只有一个，高层空间有许多不同的神界存在。但是现在保留下来的，只有一种进入其中一个神界的方法，偏偏他并不打算进入那个神界。

    这绝对是不死之王事先未曾想到的。

    不死之王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不是不打算吞噬赫尔的灵魂，而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吞噬赫尔的灵魂。

    他又可以控制身体了，不知道为什么，不死之王居然仍旧没有苏醒。在大脑的中心部位有一个金色光团，那上面散发着不死之王的气息，但光团下方却印着一个蜘蛛的影子。

    “看完所有的记录之后再说。”博斯米勒想了想道：“不过我至少有七成把握，那些人就是被派进去的救援小队。如果要怀疑的话，唯一能够怀疑的就只有被救出来的那三个人。”

    “用吞噬方式取代？”赫尔感到毛骨悚然。

    这位皇帝陛下知道肯定出事了，因为他下过命令，没有紧急消息绝对不允许在此刻打扰他。

    当接引之舟缓缓从空间之门出来，这扇连通两个空间的大门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并没有成神。

    有蓝色的血，有如同岩浆转眼间凝结成石头的血，还有透明的血。最重要的几个人里，侯爵千金安祺小姐的血是金色的，而且还散发着浓郁的神圣气息；等到抽出菲利普伯爵的血后，负责抽血的魔法师差一点晕过去。

    “当然有其它的办法，不过陨落者全都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们只知道依靠本能作出反应，吞噬是生物体都拥有的本能。”

    吞噬那些天使和陨落者的是金色魔王，不过金色魔王仅仅吸收了他们的能量，而分离出来的灵魂本源全都用来加强赫尔的灵魂。

    不死之王说道。

    沟通非常花费时间，四五个小时过去了，莎萨都没有回来，而那两支兵团似乎也没有撤退的意思，仍旧枪弹上膛、刀剑出鞘并神情严肃的包围着。

    突然间，赫尔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深处冒出一个并不属于他的意识体，这个意识体一开始非常孱弱，但是转瞬间就飞速成长起来，并且不停夺取对他身体的控制权。

    说这话的当然是怪老头巴斯特。

    到了那个时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德布雷顿，还有刚刚惨败而失去大陆霸主地位的亚法，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不死之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即便站在这里，都令这些魔法师感到害怕不已。他们看到的可不是一群人，而是二十几个六臂蛇魔、十几个炙炎魔，以及其它一些千奇百怪的恶魔和精怪，即便里面有几个看上去正常一些的，也不是真正的人。

    更何况得到那两具尸体，除了用来制造神躯外，也是为了知道神界的情况。

    不死之王并没有回答，对他来说，得到苍茫之主的记忆就已经物超所值。

    只不过刚刚生成的这点意识，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你来说，或许那个世界的魔法技术非常有价值，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找回菲利普伯爵夫妇更加重要的了。”

    魔法师们也是奉命行事，他们奉的是总部的命令。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检查些什么，总部给他们的命令非常模糊，只是让他们核实从空间之门出来的人的身分。

    而博斯米勒也没有客气，只见他用手一指，书房的窗帘自动拉起，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我的顾问，能够告诉我，你从中看到了什么吗？”皇帝问道。

    从身体中退了出来，这副身体原本就是他的，但是现在他已经决定送给不死之王了。“天魔”并不需要身体，这和以前的不死之王倒是有些类似。

    几乎在一瞬间，赫尔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此异常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留守在外面的贝鲁兵团。

    “这是九个小时之前，由空骑连续转递过来的急件。”联络官唯唯诺诺的说道。

    幸好回到这个熟悉世界的人们，早已经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并没有显得慌乱。

    似乎是几个世纪过去了，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的一片空白之中，多出来一些东西。

    身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用来和别人交流的工具。不过他要比不死之王自由许多，“天魔”可以四处游荡，因为本身没有什么能量，所以他并不会引起天地异变，而且他也没有命盒之类的累赘，用不着担心会被人彻底毁灭。

    等到预言术也毫无结果后，不死之王已经不是奇怪，而是无比惊诧了。不但搜索不到赫尔的下落，只要是和赫尔有关的一切，都如同一片迷雾一般。

    “如果我说，我打算带着你一起成神，你认为怎么样？”不死之王问道。

    当头顶上的光环缓缓落下时，不死之王的脸上仍旧满是迷惘，他带着无尽的疑惑消失在众人面前。当不死之王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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