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沧海桑田

    “特鲁巴，你去准备马车，带几个人去将马车全部准备好。”

    现在是他尽领主的职责的时候了。

    “系密特，系密特在哪里？”玲娣惊叫了起来。

    那些石料不但疏松，而且质地凌乱，颜色更是难看之极，这些石料，就连奥尔麦镇上的伐木工人，也无法对其产生任何一点兴趣。

    那个被问的清秀女子，低着头想了一想说道：“系密特的哥哥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到过了明年之后，系密特就要离开这里到京城去，在成年之前，他将住在格琳丝侯爵夫人家里，接受上流社会的熏陶，格琳丝侯爵夫人认识很多学识渊博的学者，系密特将能够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三支弩箭穿透了鹭鸶的身体，除此之外，腹部和背脊之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窟窿，显然那支命中的弩箭在穿透这只可怜鹭鸶的身体之后，仍旧有力量飞射出去，现在想必已经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作坊旁边的空地上堆着粗大的，刚刚砍伐下来的原木。

    “谢谢您，老爷，您真是慷慨大方。”那个中年汉子说着挥了挥手，吩咐其他仆从们将那些猎物拿了下去，虽然老爷没有吩咐，不过，哈里恩很清楚那只山猫应该要如何处置。

    那是一头花斑山猫，那已然成熟的外表，证明这是一头成年山猫，它将近有一米多长，个头甚至比大多数猎狗更大。

    不过，伐木工人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领主大人确实有些手段。

    那条穿过城市的小河，现在也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广的大道。

    手臂和腿上的重伤，使得那个魔族惊讶于人类强大杀伤力；而同时屋子里面的人，同样震惊于魔族恐怖的忍受力。

    但是，那个魔族从来自古代的记忆中知道，人类是一种和它们完全不同的种族，这个种族之中，拥有一些力量极为强大的个体。

    领主皱着眉头说道：“更何况，那个魔族可能并不会进攻我们，它的样子看起来呆呆的，我一直没有看到它动过。”

    第二道命令让身边另外一个仆人魂不附体，这个奴仆显然没有那位中年仆人忠诚可靠，只见他一步一步往后退，显然并不想执行命令。

    猎手们纷纷躲避，他们低下头，微微蒙住眼睛，免得让灰尘掉落进去。

    “这只山羊，你也一起处理一下，晚上我想举办一个烧烤晚会，你核算一下，除了这里的各位，还能够请几个人？”老者问道。

    树林里面一片寂静。突然之间，又是一阵扑搧翅膀的响声。

    “是——是——是，我——我立刻去办。”那个奴仆面如土色，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一旦老爷吩咐下来，他们就用不着因为这些准备工作而耽误时间。

    奥尔麦原本没有什么领主，自从这里被开辟成一个小镇之后，国王陛下将这块土地封给了一位叫汉摩的伯爵。

    树枝在空中挂了一下，正当众人以为它被其他树木的枝杈挂住，再也掉不下来的时候，却看见那根粗壮的树枝，带着一大片断枝跟落叶掉到了地上。

    除了那壁立的山峰和绵延的丘陵，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在小镇下游，座落着十几座伐木作坊。

    只见那个仆人三、两下便爬到树顶，他用脚蹬踩着粗壮结实的树枝，双臂在满是树叶和枝杈的树冠之中拨弄、搜索着。

    结束这一切的，是一支意外发射的弩箭。

    老爷们可以耽搁时间，可以让夫人们久等，但他们可没有这样的特权。

    初春季节仍旧有一丝寒冷，因此椅子上坐着的那些女人身上，还是披着厚厚的华贵的皮裘。

    “喔，亲爱的，你们的收获相当丰富啊。”那位雍容的贵妇人走到为首的那位老者跟前说道。

    那个中年奴仆看了看窗外，那个魔族仍旧待在原来的地方。

    “现在大多数富有的寡妇，不是沉溺于情人们的花言巧语，就是太珍惜自己的自由，打算等到年老色衰再也找不到情人的时候，才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是我家的小鲍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财产而去娶一个老太婆啊，即便再有钱，对于家族的名声也不好听，只要我的哥哥还没有发疯，他是不会让儿子这么做的。”简妮撇了撇嘴巴。

    最初定居在这里的人，只有这些伐木工人，那时候的奥尔麦，仅仅是一个由几十个除了斧头什么都没有的苦力汉，所搭建起来的林中营地。

    那个魔族受到了致命的袭击，它的手臂难以挡住来自侧面的箭矢。

    正因为如此，他一边说，一边对着系密特挤眉弄眼。

    这位姑丈大人滔滔不绝地说话，并不是想要让小系密特打消主意，因为在他看来，普通人成为圣堂武士，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听到汉摩伯爵的夸奖，系密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重装骑士同样手握重型军用弩，他们发射的箭矢，比汉摩伯爵他们手中的武器更加具有杀伤力。

    当他从树上下来时，只见在他手中拎着一只个头不算小的鹭鸶。

    他们为这个偏远的小镇带来了繁荣。

    丹摩尔西部的小镇奥尔麦郊外，是连绵不断的莽莽大森林。

    有些贵族和那些商人一样，只有到了打猎季节才来这里，不过，也有些贵族长年逗留在奥尔麦。

    那些仆人们则穿着厚厚的亚麻布制成的贴身短袄，身上零零碎碎地带着很多东西。

    但是那只受伤的魔族，却犹如一只敏捷而迅速的豹子一般接近过来。

    系密特原本乖巧，看到姑姑发怒立刻低下头来，好像小时候在母亲膝前虔诚忏悔一般，向姑姑连声道歉。

    “很不错，请你吩咐仆人们将这些武器分发下去，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足够数量的战士，可惜哈里恩去求救兵了，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射手。”

    “但是等到天气暖和之后，就难说了，不过我会增派援兵的，特赖维恩堡的重甲步兵正在赶往这里的半路上，两个星期之后便可以到达。圣堂还专门派出了两位本领高强的武士，他们会对付魔族的。”

    这只鹭鸶早已经死了，它那刚刚换过的深灰色羽毛之上全是血迹，弄得那个仆人也是满手鲜血。

    汉摩极力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仆人们早已经退进了别墅里面，他们甚至没有将那几只插在叉子上面烧烤着的鹭鸶，从火上取下来。

    阳光透过油绸，便不再显得那样强烈。

    猎人们等待着那只大鸟再一次发出声响；如果那只大鸟一动也不动的话，他们可没有任何办法。

    在别墅四周，是一大片平坦整齐的草坪。

    这个不死之身，令所有的骑士丧失了勇气。

    “好了，玲娣，放过系密特吧，你知道系密特多么喜欢打猎，而且，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到森林里面去的，有我们这些老猎手在，你用不着害怕系密特受到伤害。”老者连忙也劝解起来，相处了这么久，他当然很清楚深藏在玲娣胸中的那个心病。

    “啊——”一个女人尖声狂叫了起来。

    不过他的话，却换来了妻子狠狠的一瞪。

    当那个魔族已经十分靠近别墅的时候，领主大人大喝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现在奥尔麦的伐木工人到了别的地方，总是自豪地宣称——他们的小镇，是连贵族老爷们也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丈夫们连忙紧紧搂住自己的妻子，向最近的一座别墅跑去。

    而三只刚刚度过严寒的冬季、显得有些瘦弱的野兔，肯定能够满足那些喜欢结实的肉食的老饕。

    “玛希姆，你快带夫人们进入地窖，你守在地窖门口。”伯爵一把将妻子推开，向另外一个仆人吩咐道。

    “骑士卫队搜索了附近的森林，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没有人比我们更加清楚，要在这莽莽的森林之中找到一个行动迅速的生物，有多么困难，现在只能够寄望于那个魔族会去袭击行人，只要它出现在奥尔麦，骑士们便可以将它彻底消灭。”领主大人平静地说道，反正现在急也没有什么用处，如果能够用平常心来对待这一切，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

    猎物被放在了长桌之上，虽然女士们对于鲜血和尸体天生便有一种抗拒的感觉，但是既然自己的丈夫是痴迷于打猎的人，她们无论如何都要学会忍受，并且装作能够欣赏这一切。

    幸好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优秀猎手，对于使用弩箭和刺叉，都是一把好手。

    他看着眼前的大地。

    一只长着长长的犄角、浑身漆黑长毛的森林原羊，是所有猎物中个头最大的，它将是晚餐时的主角，仆人们早就已经去准备烤这种大动物的叉子和烤肉架了。

    “快去准备马车！要不然，我立刻以背叛主人的罪名宣判你死刑。你自己挑选，是要死在弩箭之下，还是为自己搏一线生存的机会。”领主大人的语调深沉而又严厉。

    领主的这番话，让众人稍稍安定下心来。

    “将这几只鹭鸶拿下去，两只烧烤，一只用炖的，另外一只腌制起来，就像上一次你腌制的大雁一样，这里有好多人很喜欢那个味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我在这里担任领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重大的事情，除了两年前，奥尔麦河上来了一群偷木头的强贼之外，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危机，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现魔族的踪迹，我已经征调了离这里最近的特赖维恩堡的骑士卫队。”汉摩伯爵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些重型弩箭终于发挥了作用，空中响起了一连串树枝折断的劈啪声。

    那些贵族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从身边的仆人手中接过弓弩，这时候使用轻弩的那些人便大大的占了优势，迅速地将弩箭拉开，扣上箭矢，稍微瞄准一下，便将弩箭发射了出去。

    那个魔族开始大胆地行了动起来。

    森林距离小镇只有三百多米。

    这种认知，让所有人都变得勇敢了起来。

    “是的，他从我们的丈夫那里学到了不少打猎的技巧。”那个娇小玲珑的贵妇人说道。

    那个魔族并没有想到会受到这种攻击，它从来不曾真正见识过箭矢。

    虽然，他刚才发号施令的样子很是威猛，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军人，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来这里担任领主之前，在莫尔根堡的两年见习岁月的成果。

    这里是莽莽森林的边缘，但是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的树木，对于穿梭在其中的那些人类来说，仍旧显得那样不起眼。

    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一次是那些骑士们所发出的。

    五位夫人聚拢在一起，正津津有味地聊着天。

    那位老者说道：“图博，文思顿，查理，这支鹭鸶身上的箭矢是你们射出的，还有一个重弩留下的痕迹……”

    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对于这些伐木工人来说，领主无疑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做的吸血鬼。

    旁边站着的那位男仆，不时地拿起一个杯子，用手中的白色丝绸手帕擦抹干净。

    玛希姆用蜡烛试探了一下地窖中的空气。

    “今年的初春太寒冷了，动物们还没有从冬眠中醒来，猎物自然就少了。”那个男士解释道。

    因为，这位领主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打猎爱好者，每天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花费在打猎这种游戏之中。

    这个时候，那些使用重弩的人，也已经扣上了箭矢，这些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杀任何一种动物，甚至连大象在它们面前，也同样难以幸免于难。

    听到她刚才这一番话，旁边那对亲亲热热的男女显然有些不自然起来。

    好像受到了感染一样，其他女人也纷纷地尖声呼叫。

    “哈里恩，哈里恩。”那位老者高声呼喝着自己的仆人。

    贵族们都喜欢住在郊外，因为那里方便打猎，风景又迷人。

    看到玛希姆，领主大人不禁怒火中烧，他吼道：“我不是叫你守护在地窖门口吗？为什么你到这里来！如果你认为那个工作过于悠闲的话，我可以派你去担当诱饵，或者做为排头兵，率先攻击那个魔族。”

    让各位老爷欣赏过他们的战利品之后，仆人们将鹭鸶装进了袋囊。而那个年龄最小的少年，顺手从鹭鸶身上拔下几根相当挺秀而美丽的翎毛，玩弄了起来。

    虽然离开这么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靛蓝色生物的具体模样，但是，每一个人都好像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危机临近的感觉。

    只要一旦有了动静，底下那一排蓄势待发的弩箭，必然如同雨点一样倾泻出去，只不过这些锐利的钢质致命箭雨，并不是从天上掉落下来，而是来自于地面。

    地狱的景象在这人世间展现，到处是鲜血和痛苦扭动着的躯体，那个魔族显然还不能够分辨坐骑和骑士的区别。

    对于拥有漫长的生命的他来说，时间已经快变得毫无意义了。

    大的那个手中戴着厚厚的皮质手套，牵着猎狗在岩石和树木之间跳来跳去。

    汉摩伯爵还算镇静，他将惊慌失措的妻子拉到身边，并且顺手从中年仆人手中接过早已经扣上弦的弩箭，拉着妻子向别墅跑去。

    姑丈趁此时机，假意安慰了系密特一番，自然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出售奢侈品的商店，使得这个小镇比那些中型城市更加来得风光。

    在壁立的山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孤独地站立在峰脊之间。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少年，在奥尔麦乡间的别墅之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格琳丝侯爵夫人是谁？”那个瘦长贵妇人问道。

    虽然木材的价格一涨再涨，但是，来这里购买木料的商人们反而越来越多，每年春天，这座小镇总是人满为患，房租甚至比那些中心城市更加高昂。

    那个中年汉子扫视了一番，又看了看那只山羊，轻声说道：“老爷，夫人们胃口小，老爷您也吃得不多，墨菲少爷的胃量同样可以忽略不计，以我看来，再请两对客人没有问题。晚上也不可能只安排烤山羊，我会再准备两个沙拉和腊肠，您就是请三对客人，也都能够提供充足的食物。”

    嶙峋的山峰挺立在奥尔麦平原之上，远处一座繁华的城市座落在那里，城外九条大道交错纵横，蜿蜒地消失在天边尽头。

    “玲娣，你打算让小系密特在这里住到多大？对他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一个稍微有些肥胖的贵妇人问道。

    “今天运气不错，再加上我们人多，没有漏掉一头猎物。”老者乐呵呵地说道；一谈到打猎的成果，他连刚才那丝疲惫都完全忘记了。

    而另外一半是向母亲大人保证的，那是在父亲去世后的一年之中，后来，他便住在姑姑家里面了。

    “其他人都准备好武器，笛文伯爵，这是你的别墅，你有没有足够武装我们所有人的武器？”领主大人问道。

    只见那个仆人双眼直楞楞地望着远处，含糊不清地说道：“光头、发达的肌肉、粗壮的四肢。”

    “这是我们的小英雄，系密特的杰作，玲娣，你没有看见系密特的反应有多么迅速，当猎狗刚刚发出吼叫，系密特就找到了这只山猫，这个灵活的小东西当时正趴在一棵树上，不知道是刚刚睡醒，还是正打算袭击树上的鸟窝。

    而领主大人的癖好，也使得这里渐渐地成为了闻名丹摩尔的打猎圣地。

    “也许初春的寒冷对于它仍旧有作用，这个让我们虚惊一场的家伙，可能已经冻僵了。”另外一位男士说道。

    但是他的姑姑显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那位温柔而又清秀的女士，皱起了眉头急切的说道：“系密特，你怎么能够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呢？这是一只山猫，凶猛而又可怕的猛兽，而且这种动物极为记仇，它们的攻击是致命的。如果，你不保证以后不再去招惹那些猛兽的话，我以后就不准你再去打猎。”

    只见那个身上插满箭支的魔族居然仍旧在顽强抵抗，它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别墅里面的人们感到害怕不已。

    如果再加上每年春季和夏季到这里来找工作的伐木工人，以及购买木材的商人的话，几乎有半年的时间，奥尔麦和那些稍具规模的小城市没有什么两样。

    这位姑丈大人说这番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让她消气熄火。

    当笛文男爵带着武器装备回到楼下，并且将它们分发给仆人们的时候，别墅外边渐渐响起了马蹄和车轮辗压地面的声音。

    在密林深处，阳光穿透了茂密的树冠，吝啬地撒下了一、两点阳光。

    “忒楞楞！”空中响起了一阵扑搧翅膀的声音。

    除了替国王陛下收税之外，这位领主大人唯一一件令人不满的命令，便是不允许伐木工人们在森林里面打猎。

    在射手的身后，更多的仆人手握猎叉、梭镖守候在那里，不过，他们只是摆摆样子而已，万一那个魔族冲破密集的弓弩闯进别墅，这些猎叉和梭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二楼的武器室里面，还有七把弩，另外有三张弓，短柄猎叉大概有五、六根，十几支梭镖和一根猎野牛的长矛。”笛文伯爵如数家珍地说道。

    其中有两位稍微上了一点年纪，其他那些正处于壮年，其中的一位，年龄显然比其他人稍微小一点，因此他自己背着弩箭。

    那个魔族显然并没有预料到，它所面对的人类，正用致命的弓弩瞄准着它。

    在一个比较高而又显得空旷的山丘之上，放置着一个个精致的木台子，每一个木台子四周都摆放上了四、五张座椅。

    一条小河正蜿蜒地通过小镇，它给小镇带来了清凉的饮用水。

    那几支箭矢也许钉在了哪一根树枝上面，也许被茂密的枝叶所引导，而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那个魔族颓然倒地。

    猎人们耐心地等待着，树冠之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人敢肯定刚才那几支箭矢，是否已经射中了那只在密林之中飞翔的、不幸的大鸟。

    “我们的丈夫，什么时候才能够带着野味回来？我可不希望到下午一点钟才开始进行食物的烹调。”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显然是在估算现在已经是几点钟了。

    “系密特只发射了一箭，便准确地命中了这只山猫，这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老头高兴地说道，连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充满着笑意。

    出于本能，魔族不希望这些箭矢击中身体，它开始进行闪避，用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和灵敏度，闪避过了大部分致命弩箭的射击。

    虽然魔族的身体是出乎预料之外的强壮和坚硬，它们的表皮甚至比坚硬的木块更加结实牢固，但是，重型弩甚至连岩石都能够射穿。

    这一次的收获确实丰足，那些来自南方的鹭鸶实在是没有算对迁徙的日子，它们注定要成为今天餐桌上面的主菜。

    那盘布丁显然很符合聚拢在一起的人们的胃口，因此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不错，不错，你将文森伯爵夫妻、莱贝尔子爵和他的儿子或女儿、或者是两个一起请来；食物按照最大的分量安排，吃不完的话，算你们的。”汉摩伯爵笑着说道。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那幽暗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树冠。

    “我只是希望系密特不要做那些冒险的事情，他的性格就像我那可怜的哥哥，我的哥哥就是因为太喜欢冒险才会因此而丧生的，如果系密特的性格和他的哥哥一样懂得小心谨慎的话，我就放心了。”一提到那个死去的哥哥，夫人那清秀的容貌之上，便增添了一丝哀伤和忧愁。

    听到领主大人神色俱厉的话语，那个奴仆胡乱地挑选了几个帮手，从厨房后面的侧面悄悄地溜出了别墅。

    虽然玛希姆并不是汉摩伯爵的奴仆，但是此时此地，他也忘了去谘询自己主人的意见了，他领着那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惊吓过度的贵妇人们进入地窖。

    “而且，今天他们还带着墨菲和系密特，要照顾他们俩，恐怕行动不太方便。”雍容的贵妇说道。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鹿皮翻边大檐帽，身上穿着棕色猎装，手中拄着拐杖的老头。

    “他好像到楼上去了，我看到他上楼。”一个仆人说道。

    箭矢纷纷扣上弩槽，别墅里面一片寂静，人们能够听到的，只有心跳和嘎吱嘎吱弓弦扣紧的声音。

    一行人中最显眼的是两个少年，一个十四、五岁大小，另一个顶多只有十一岁。

    因此，这些别墅和奥尔麦所有的建筑物一样，全部是由木头建造而成的。

    松糕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动过，仍旧整整齐齐地迭放在那里。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将那位忧心忡忡的夫人劝进了地窖，沉重的橡木门重重地关上了。

    “占据有利位置，左右两边的窗口前也站立两个人，别让那个魔族有躲避的死角。不要慌乱，更不要乱放弩箭，听我的命令，等到那个魔族靠近之后再进行射击。”领主下达着一连串的命令。

    “简妮，对于这些事情，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位雍容的贵妇人说道。

    和丹摩尔的其他任何一幢别墅比起来，这些别墅丝毫不会逊色。

    没有人知道这支弩箭来自何方，是由谁所射出。

    当那些骑士们，发现他们离这只疯狂的魔族太近了的时候，死亡已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

    那些贵族们身上全都穿着猎装，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出汗的原因，猎装是用厚棉布制作的。

    木材是奥尔麦最大宗的买卖。每年春夏季节，总有很多商人到这里来购买大批的木料，因为有这条小河，木材的运输才变得既方便又便宜。

    在他的记忆中，这里原本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繁华的都市。

    老者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仆人打断了话题。

    当箭矢刺穿那个魔族的胸膛时，魔族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嚎声，这凄惨的嚎叫让所有的人明白，魔族原来也是知道疼痛的生物。

    这下子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了那摇曳颤动着的树枝，底下守护着的都是一些老练的猎手，从那晃动着的模糊的黑影之中，他们可以肯定，那是一只刚刚从南方返回到这里的灰鹭。

    箭矢向那只不幸的灰鹭飞射而去。

    这个工作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树上可能隐藏着凶残的豹子，水里也有可能有水蛇，山洞更是最为危险的地方，里面可能有任何东西——没有人愿意碰到的东西，诸如成群的毒蛇、獾和狗熊。

    系密特的一番认错让他的姑姑心软下来，至于那些围观的人只是觉得极为有趣，当然也没有人想要戳破小系密特的本质。

    “哈里恩，你立刻到城里去调集骑士卫队，要快。”老者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说道：“你骑我的马去。”

    所有的人都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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