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物

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撞进一个黑色的圆球之中了。

    “东线的战局怎么样了？”

    但是随着这声长啸，一颗散发着刺眼光芒的亮丽圆球，突然间凭空跳了出来。

    荷科尔斯三世悠然说道，他的嘴角之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被撕开的空间里面存在着什么，不过他却知道，一旦他的身体的某一部分碰到这些黑色的圆球，便会立刻被卡在空间的缝隙之间。

    另外一些神职人员，早就准备好了最为纯正的生命圣水，将荷科尔斯三世浸泡在生命圣水之中。五、六位高级祭司，接二连三地向这位至尊的陛下，施展着神圣魔法之中最为高级的“生命的奇迹”。

    看到此情此景，原本守护在旁边的神职人员立刻飞快地跑了过来，他们七手八脚却小心翼翼地，将那位重伤垂死的皇帝陛下平躺在地上。

    在远处，在另外一片广袤的土地之上，在正中央的位置，两位骑士身穿着厚重的铠甲，骑着神骏的战马互相对峙着。

    “轰！”

    烟雾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包裹在希茜莉亚身体外边那层晶莹剔透的冰的铠甲，就是这仿佛丝毫没有什么力量的魔法攻击，却在瞬息之间，将那几乎难以被任何魔法所击破的最强防御魔法破解开来。

    米琳达离开了，她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离开了，当传送魔法阵那白色的光芒闪过之后，这位曾经的卡敖奇皇后，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丛灌木渐渐冒出阵阵烟雾，这些烟雾越来越浓，仿佛灌木被火所焚烧一般，但是这股烟雾却始终不肯散去，甚至缓缓翻腾和舒展开来，仿佛是活的生物一般。

    凯特同样摘下了长剑，不过并没有将长剑抽离剑鞘，他同样郑重其事地行了军礼，然后缓缓说道：“我同样也感到无比荣幸，因为我能够在骑士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刻遇上你，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不过此刻，德雷刻丝已经不知道这颗火原珠还能够有什么作用，他和邪法师特罗德亡命奔逃，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那设下埋伏的范围。

    难道从现在开始，还得回过头来往原路逃跑？不过看那个疯女人漫天乱跳一刻不曾停息的样子，想要困住她根本就没有可能。

    “会不会是地震？也许德雷刻丝已经用火原珠，引爆了地脉之中的能量。”米琳达立刻问道，她所询问的对象，自然是大魔导士科比李奥。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索米雷特所说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不过此刻，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对此发表评论。

    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他只能够逃窜的话，最终肯定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但是他又绝对不敢稍做停留，只要一停顿下来，万一被那个传送魔法捕捉到，然后扔进一堆黑色圆球中间，他肯定没有任何活路。

    这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焚烧，显然丝毫无法令此刻的德雷刻丝感到痛苦，他的心中只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这窄小拥挤的矿井之中，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人回答这位至尊的陛下所说的话，事实上当他们听到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的同时，他们也已经猜到雷尔塔十有八九会接受挑战。

    同样落寞的神情，也出现在凯特的脸上。

    正如雷尔塔所预料的那样，一柄迅疾的长剑果然刺了过来，不过凯特竟然只用单手持着长剑，他显然将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了这记击刺之上，他的身体微微倾斜着，刚好躲过自己那仿佛要同归于尽的一击。

    这原本应该看上去非常奇怪，但是此刻，那如同愤怒冰雪女神一般的希茜莉亚，和那仿佛化身血魔神的德雷刻丝，绝对能够令任何一个看到此情此景的人，感到莫名恐惧。

    无论是希茜莉亚还是德雷刻丝，都被炸飞了出去，同时炸开的还有那整座山丘。

    “真是难以想象，你的武技竟然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

    德雷刻丝倒是能够猜想，为什么特罗德不运用他最为擅长、钻入地下的那种传送魔法，毕竟对于空间魔法来说，只存在上下左右之分，而绝对和那里到底是空气还是坚硬的岩石没有任何关系，很难说地底是否隐藏着那种黑色的圆球，而特罗德想必没有办法穿透大地看到下面的情景。

    正当德雷刻丝在为自己应该如何从困境之中逃脱出来，而感到困惑和担忧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心头一动，那是科比李奥已经完成了火原珠的凝聚，并且将这强大无比的武器传送给自己的信号。

    “此刻的我，最需要的是能够引起精神共鸣的容器，而这里就有我所最为需要的一切——身体强壮的足以支撑住改变，并且拥有着超乎寻常的魔力容纳量的肉体，还有一座能够集中精神力并且汇聚强大魔力的魔法阵，所有这一切都是我最为需要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那低沉的声音一落下，立刻无数浓烟充满了整座矿井，一切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他们全都没有戴着头盔，而那身铠甲与其说是防具，还不如说象征他们的身分更加合适。

    他甚至有些怀疑，也许当初根本就用不着蒙提塔王国和索菲恩王国的联手，同样也用不着那么多士兵白白牺牲，只要依靠这个疯狂而又强大的女人，足以将整个卡敖奇王国夷为平地。

    紧靠着荷科尔斯三世，站在那个巨大的灌满了生命圣水的水槽旁边的，正是米琳达。

    一个黑色的圆球，锁住了德雷刻丝那已经露出白骨的背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德雷刻丝居然一把将那块脊骨扯落下来，经脉和脊髓全都被拉扯开去，而此刻的德雷刻丝，显然已经不再能够被称为人类，他比远古魔族所创造出来的任何魔兽，都更加恐怖和诡异。

    同样糟糕的预感，也笼罩在这里的所有人身上，就连那位原本打算休息的皇帝陛下也睁大了眼睛。

    这就仿佛是神魔大战之时的情景，再一次降临人间。

    “不过，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也许这将是最后一场骑士之间的对决，从今往后对于战争双方来说，也许只意味着谁拥有更多的空中战舰，谁能够将对手的城市一个接着一个化为灰烬而已。”

    没有人会怀疑，这两位已经不像是人类的超级魔法师，即将施展出来的将是惊天动地、震撼宇宙的恐怖禁咒。

    在这位曾经站在权力的颠峰之上的至尊的陛下身边，正静静地站着卡敖奇王国曾经最拥有权势和实力的人物。

    此刻，即便邪法师特罗德站在德雷刻丝的眼前，恐怕也会显得相当平常，甚至是美丽和谐。

    这团蠕动着翻腾着的黑色云雾，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不过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其中的一团居然渐渐凝结成人的形状。

    说到这里，雷尔塔轻轻摘下战马前面挂着的长剑，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军礼说道：“我很荣幸能够认识你，我更感到荣幸的是，能够再次和你对决。”

    “匡”又是一声巨响，乘胜追击的凯特疾挥长剑，而雷尔塔只能够用右臂之上的盾牌抵挡住这异常迅猛的一击。

    “我赢了。”

    而当年的另外两位狐朋狗友，现在卡敖奇王国位高权重的全军统帅和宰相，则站立在稍稍隔开一些的地方，他们的脸上同样布满了愁容。

    而此刻，在遥远的矿井之中，米琳达正艰难地从传送魔法阵之中走出来，她的肩膀上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这个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人，正是卡敖奇王国的皇帝陛下荷科尔斯三世。

    但是此刻的德雷刻丝，竟然一口将火原珠吞了下去，几乎在一瞬之间，德雷刻丝那残破的身体，突然间透射出无数道亮丽红光，这些红光就仿佛是烧红的烙铁，而德雷刻丝残破的身躯，则像是用纸扎成的一般。

    “索米雷特先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虽然我已经转化为另外一种生命体，原来德雷刻丝已经消失，不过毕竟我的大多数意志和思想，来自那个叫德雷刻丝的人。

    那个人形越来越清晰，最终显露出德雷刻丝原本的样子，不过它已经不再是德雷刻丝，虽然它拥有着德雷刻丝的智慧和记忆，虽然它同样也拥有着德雷刻丝的一部分情感，不过此刻已经超越了生命束缚的它，已经成为了另外一种存在。

    说到这里，那位皇帝陛下艰难地抬起另外一支胳膊，他将双手合拢在一起，不停地轻轻抚摸着那枚仍旧带在他无名指之上的钻石戒指。

    长剑发出了一阵轻轻的金属摩擦声，锋利的剑尖不但刺穿了他手臂上的钢盾，同样也刺穿了他的手臂和铠甲。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就将卡敖奇王国其后的一连串灾祸、变故，都归咎于那古代魔法皇帝在暗中诅咒和挑拨的结果。

    “美卡顿可绝对称不上是索菲恩人，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真名叫莱福特·维德斯克，当年的他拥有着和另外一个我同样的地位和权威，现在想来，我和他可以算是先后背叛了帝国，我们俩的背叛，导致了帝国的陨落。”

    雷尔塔已经沉醉在尽情施展武技的狂热之中，此刻他已经忘记，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战。

    “我一直以来都自认对你相当了解，不过这一次，我有些不太明白，难道你丝毫没有想过自己逃生？”海格埃洛突然间插嘴问道，他仿佛已经将眼前那团烟雾忘却得干干净净。

    说着，凯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将剑鞘远远地甩了出去，说道：“就让我们俩用这场对决，为那曾经属于骑士的时代，画上最后一道休止符。”

    还没有等到科比李奥回答，一种奇怪的声音突然间响彻了整座矿井，那声音显得异常沉闷低缓，就仿佛是轻轻敲击一面巨大的皮鼓所发出的声响。

    “我亲爱的妹妹，这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能够给予你最后也是唯一的礼物，走吧，替我们这些已经没有明天的人活下去。”

    “谢谢你的好意，也许我还是叫你德雷刻丝比较好，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对我有一丝感情。

    那团烟雾突然间插嘴说道：“想必各位已经没有任何需要交待的事情了，那么就让我来完成我的工作吧。”

    而那位前任神圣骑士团团长，之所以没有感到惊讶，是因为当初胜利日祭坛突然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坑洞，这充满恐怖和诡异的景象，随着有关这巨大而又古老的祭坛的秘密被揭露出来，他已经在担忧，也许当年那令魔法帝国灭亡的祸端，将再一次降临人间。

    随着一阵轻细的冰破之声，那道笼罩在希茜莉亚身体周围的冰的铠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以不停吞噬来增强自己的存在体，重生的它非常清楚，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它绝对可以变成这个世界之上最为强大的个体，即便诸神和魔族，也将拿它丝毫没有办法，纯粹没有极限的吞噬，就是它所拥有的最强力量。

    荷科尔斯三世突然间问道，不过他那淡然的语气显然表明，他对此已经不太关心，也许此刻他只是出于身为皇帝的职责，而询问有关战局的情况。

    突然间，无限的绝望和失落，降临在德雷刻丝的心头，这些负面的情感，就仿佛是那枚用强大而又纯粹的能量凝聚起来的火原珠一样，一下子引爆了原本隐藏在他体内深处、一直被他压抑着的强大意志。

    索米雷特回头看了一眼大魔导士科比李奥，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再伟大的奇迹出现，也不可能令我对于那头大笨熊拥有善意。”

    这些烟雾是如此黯淡，黯淡的几乎无法令人看见。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此刻的她，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皇后的感觉，少有温和柔顺的目光，出现在她的眼神之中，她的嘴角之上也不再挂着那惯有的满怀嘲讽意味的笑容，反而是悲凄的神色出现在此刻的脸上，这令米琳达看上去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随着这声啸声响起，那灼眼的红光突然间熄灭了，只有阵阵淡淡的烟云，从那仅剩下的残躯之中冉冉升起。

    德雷刻丝此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邪法师特罗德，看他可有办法对付这个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女人，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这个愿望实现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此刻邪法师特罗德并不比他空闲多少，他同样在极力逃窜当中。

    看着那骤然散去的亮丽白光，海格埃洛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当年能够像现在今天这样，也许那个家伙就不会变得如此古怪，我一直觉得她之所以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注意，注意她这个孤独的，没有父母，同样也得不到兄长关怀的人。”

    “想必雷尔塔已经接受了挑战，可惜我无法再一次看到他们俩之间的对决。”荷科尔斯三世叹息了一声说道：“真怀念当初的那段日子，可惜那段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无数诡异的烟云，在特罗德新获得的力量面前，德雷刻丝的诅咒魔法，同样失去了作用。

    看着那满空乱舞，随时有可能消失，又从另外一个方向突然出现的亮丽电茧；看着那随着克丽丝刺耳的尖叫声，以及那随意挥舞的手臂，倾泻而至的各种各样的魔法。

    这番话并没有引起众人的震惊，除了那位前任神圣骑士团团长之外，其他人对于德雷刻丝一直在研究的领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这场挑战，也许能够被看作是当年在胜利日祭奠的那座祭坛之上，进行的那场挑战的延续，只不过此刻，双方的实力有了天壤之别的变化。

    如果说吞噬来的能量能够用来组成它强大的肉体，那么它同样也需要能够驾驭肉体的力量，那便是强大无比的精神力，而此刻它的精神力，却显然不足以跟上吞噬来的力量增加的速度。

    “是啊，我同样也有一种人世沧桑的感觉，也许我们这一战，将成为骑士和骑士之间的最后对决。”

    其中的一团烟雾渐渐垂落下来，垂落的烟雾显露出人的模样，这由烟雾组成的人形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显露出德雷刻丝的样子。

    在更远的所在，则站立着那位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最为信任的两位老臣子，大魔导士科比李奥显得异常疲惫，这种疲惫不堪的模样，仿佛并非仅仅只是因为体力上的原因，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

    “坦白地说，我是为了完善自己的身体而来到这里，我还不够完整，我的生命印记还过于虚弱，因此精神力不足以驾驭强大的肉体。

    当年一起出发，走上了试炼之路的四个魔法学徒之中，原本以他的实力最为高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但渐渐和恩莱科拉远了距离，甚至连贝尔蒂娜都超越了他，这令他感到挫折，同样也令他一心一意想要变得更强。

    索米雷特自然明白当年的狐朋狗友此刻的心意，他缓缓地替这位皇帝陛下，摘下了他右手食指之上，那枚代表着卡敖奇皇权的红宝石戒指。

    “‘末日浩劫’是否已经发挥了作用？”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夹带着满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我只要留下这枚戒指就已经足够了，我要带着这枚心爱的戒指，同样也带着我的那份思念留在这里。”

    “或许我们全都错了，不过我仍旧会完成我的工作，因为我是一个卡敖奇人。”其中的一位红袍法师缓缓说道。

    而此刻，大魔导士科比李奥也已经彻底沉默，迄今为止，他都还弄不明白，为什么特罗德给予他的暗示，竟然是去完成他的使命。

    “帮我将我的戒指取下来。”突然间，那浸在生命圣水之中的皇帝陛下，用足力气说道。

    但是最令他感到恐慌的，还不是这漫天的魔法攻击，德雷刻丝宁愿挨上几下魔法攻击，也绝对不想被那布满四周的黑色圆球吞噬进去。

    不过，德雷刻丝此刻才知道，他们显然仍旧低估了，这个以疯狂和强大闻名于世的女人。

    “随你的便，反正那个叫德雷刻丝的人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用你的性命交换另外一个人的性命，除了那个站在一边的大块头，他将是最为重要的共鸣容器，我非常需要他的帮助。”那团烟雾回答道。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晃动，令所有人感到惊诧无比。

    刚才就是这种奇特的令人不可捉摸的能力，将受伤倒地即将落入特罗德掌握之中的大魔导士希茜莉亚救走。

    “也就是说，你想杀死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吞噬我们的力量，来完善你自己？”

    红光迅速沿着德雷刻丝的身体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无论是肌肉还是骨胳，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怀着满腔愤怒的大魔导士希茜莉亚，用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吟诵着咒语，而德雷刻丝则同样急速地划着手势，这恐怕是有史以来，魔法师们在最接近的距离施展魔法。

    想到这里，这团浓密的烟云突然间飘浮起来，它收束起它所能够控制的那部分烟云，而那些不听从命令的部分，被它包围驱赶到了那些黑色的圆球之中。

    “我可以说是德雷刻丝，同样也可以说并非那个你们所熟悉的人物，我的意志和思想，大部分来自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人，不过我的另外一部分则来自一个叫赖特·维德斯克的人物，对于他，想必你们全都有所耳闻。”那团由烟雾组成的人形，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看上去颇有些得意的味道。

    说到这里，索米雷特苦笑了一下，“没有权势的日子，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将会显得太过枯燥而难以忍受。”

    德雷刻丝所知道的唯一一种摆脱这种困境的方法，便是切断那被卡住的部分，这是他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教训，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一条手臂。

    说完最后这句话，雷尔塔缓缓地从马背之上滑了下来，他静静地躺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胸膛。

    “铮”的一声巨响，两把长剑相交而鸣，从力量上来说，雷尔塔显然占据优势，不过招数上落于下风的他，招架得显然有些慌乱，正因为如此，他手里的长剑反而被高高荡了起来。

    “那位索菲恩王国长公主殿下的实力显然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那几乎就不是一场对战，而且从现在的迹象看来，德雷刻丝和特罗德几乎没有还手的可能。”

    “我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也许现在有些太迟了，从现在起，米琳达你便是卡敖奇王国的统治者，卡敖奇王国未来的命运，由你来掌握。”

    “怎么可能？毕竟我这一生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各种利益权衡之中度过。”索米雷特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让米琳达逃生，同样也是一种利益权衡，此刻的我已经一无所有，权势地位，一切都将随着卡敖奇的崩塌而烟消云散，如果我得以逃生，我的后半辈子也将在逃亡和隐藏之中度过，无论是索菲恩人，还是蒙提塔人，都绝对不会放过我。”

    他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那把长剑仿佛同样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它发出了嗡嗡的呜鸣。

    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挥舞着长剑和对手交战。

    不过和当初的失败比起来，德雷刻丝深深觉得，此刻他的情况才更为凄惨，他感到自己就仿佛是一条穷途末路的野狗，到处被人围追殴打。

    不过，即便雷尔塔拥有了突飞猛进的实力提高，也绝对无法和真正的圣骑士相提并论。

    说着，他转回身来，对那团烟雾说道：“让米琳达离开，我用我的生命交换她得以活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