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卡瑟利（二）

一般，缥缈而深邃。

    人类视线缓缓扫过那些廊柱与门厅……这大殿高度至少已经超过了千尺，建筑上繁琐而宏伟，然而人类仅仅只是用视线扫过，几乎无需任何的计算，他便已经看到了……那爱奥尼式式的巨大门扉，那上面装饰以高凸浮雕的大柱和中楣饰带，那一排需要数人才能合抱的月白石石柱，以及其上雕满了的精美的花纹，那所有的，由成千上万的黄金矩形所勾勒规划而成的，一座完美的巨大殿堂。

    虚空中，圣光大作！

    他已在殿堂之中。

    云雾的墙壁向前，几乎将整个星球全部覆盖，虽然只能在地面上升腾，然而那翻滚不绝的白浪，似乎可将一切吞没！即使是在天空中飞翔的天使，面对这个威势也只有感到恐怖。当这一切结束，一个深沉而奇异的声音轰然响起：“名为神祗的生物……你们入侵我们的国度，攻击我们的城市，想要达成什么目的？立刻退出圣殿所在的位面，我们之间还可以避免战争！”

    而殿堂的反击，却是可怕的山呼海啸。

    “泰坦的裔族……你们的行径，是对于众神的挑衅……”培罗的声音浑厚，巨大，却又带着令人温暖的意味，就如同这位光明之神的化身身上的光芒一般柔和：“我们无意挑衅你们的威严。但希望得到你们的协助。”

    狂潮已过。

    事实上如果仔细想想，或者还令人有些释然，他那个等级的存在，以及那种奇妙的性格，如果不在这种大事上参上那么一脚，那么又怎么可能符合他的个性——要知道跟他同级的对手，都在或多或少的参与进这个游戏之中了。

    一时之间，好像有无数记忆碎片自意识的最深处泛出，杂乱无章地拼接在一起，但立刻又如电般绽放乱飞向四方，织出极为纷乱的一副副画面。虽然不过是十余二十多幅的场景，然而那场景变动速度之快，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其中任何的一副。然而他却似乎明了，那些记忆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但具体有多重要，究竟是什么地方的记忆，又是何时遗失，他却难以了解。

    换句话说，便是绝对的翻盘。

    他因此笑了笑。

    沉浸在算计之中的人类忽然感觉到了异样……一缕奇异的感觉从整个一层位面的某个地方传来，混杂着愤怒，高傲，震慑，疯狂……一瞬间已经扫过了整个战场！

    然而康斯坦丁轻易地便从中逃脱。

    事实上即使是他自己也有些不大理解自己的行为，但当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在心头掠过，记忆中，欲望中，意念中似乎便带着一个念头，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强烈感受，驱使着他，驱使着他这一小片的阴影向着那巨大的云中之城飞落……而天空之中十数万天使，两个神祗的对峙，似乎给予了他最佳的机会。

    如此浑然天成的巨门，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圣光的轰击，因此而停滞。

    无数的雕塑在那巨门之上浮现，然后消弭……还有等康斯坦丁分辨出其中的任何一种，那两扇巨门上的风景，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无数的星辰闪耀着各色的光辉，星云，星河，恒星，行星，彗星……无数的光芒在其中运动，而则巨大的门扉，却在无声无息之中，自行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那无比幽深高远的大殿。

    “见鬼。”他低声的叹息道。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涌动。

    卡瑟利漂浮着星球的每一层位面都宏大异常，与主物质位面无异，甚至更加辽阔，这意念的源头，便远在天边。然而即使仅仅只是意志，便已经形成了茫茫无形的力量，无比的宏大，每一道思绪的洪流都如从山峰上滚落的磐石一样凛然不可抗拒，越是强大的存在，便越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意念，进而受到它的影响……

    但有的时候，你又不得不承认命运会在细微的地方做出调整，就像二代目这种东西在哪个世界都是幸运的一种，天生就有权利，受眷顾，好运，人生赢家的象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召唤父母出来打架，直接扫平对方。很是受人羡慕……可他们往往也会在发飙的时候撞上铁板，凄惨的和父母之类的靠山一起，摔倒在那些下等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之中。

    一时之间，空间之中仍旧平视的目光只剩下了三道！

    十余头青铜龙凭着强大的本能勉强掉头转向，想要逃跑，但也就能做到这一步而已……而那些天使们的反应虽然要比他们快得多，但也不过是刚刚后退了几百呎……面对着那奇异的影子，它们只来得发出尖厉凄凉的惨叫，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细线在自己身上一掠而过！

    空间轻微的颤抖，打开仅仅能够容纳人类的罅隙，继而闪烁着融合，却将那个人影送到了千百万哩之外。

    他的脚步如常，并没有跃动空间，然而空间似乎在眷顾着他……于是术士定了定神，看着面前，区分了内外的无形的线，最终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第四步落下，他已经在门扉之旁！

    所有的天使在后退，他们的进攻队形散开，他们手中的刀剑下指，他们的目光不再向着敌人，他们的羽翼甚至已经垂下！

    罅隙的一端开启于黑暗的虚空之中，一颗行星正卷起无边的沙尘风暴，迎面滚滚而来……这颗行星似乎与空间之中的所有也并无太多的变化，然而其上的境况，却全然与众不同。

    而他的身体又是如此的庞大……天使之中有无数超过常人的魁伟存在，然而与之相比，三十余呎的炽天神侍不过是孩童一般，而殿堂的巨大，似乎就是为了他的身形而存在……随着他的前进，那蔓延的云层波动起来，他们掀起更加高昂的波涛，如同墙壁一般向前延展！

    就像此刻汇聚康斯坦丁的手心，扭动不休的黑色。

    穿透，穿透……那些细线在天使的群落之中迸发出无数的细微光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掠过了多少的身体，最终才消散于无形，而在他们掠过的地方天使和巨龙还保持着或战斗、或后退的姿势，却浮在空中动也不动，仿佛身体已经僵硬了。直到几个呼吸之后的突然……大团的闪烁着金光的血晕从它们身上喷发出来，这时它们才阵阵抽搐，在天空之中爆发成为虚无的光火！

    巨大的音律，在空间之中回响，然而气氛却凝固得几乎要将人冻结，云雾之墙在一层层升高。无数的电光在云层之中翻滚，而泰坦巨人面对着那神祗的威严，只是微微冷笑，丝毫没有退避的念头……

    当这一层光芒散尽，层层的包围在宫殿外的圣光，已经至少黯淡了三成！

    然而想要将这殿堂攻下，无疑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层近乎透明，只有在强烈的圣光之中才能显示出些许暗淡的光泽，在那连绵的殿堂之外，构造出巍然不动，遮蔽了整个城市的巨大光弧，这光芒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却坚不可摧——对于天界生物们的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击似乎全无反应，圣光，音波，长剑或者火焰雷霆，在那一层看似无形的暗淡光芒面前，都不过是激起了层层涟漪的小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