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夜下的探戈（三）

直说！”聂阳心里明白了点，慢慢站了起来，“是不是想让我回集团？”

    “才来，你没在，给你打电话也是关机的。”聂阳接过了林熙敏的袋子，并没说出实话，“以后要买什么东西，可以给我说，我带过来。”

    突然房间和走廊里的光线同时一暗，别墅好像停电了。

    “小敏，不用提这些事。”聂阳背过身，慢慢朝阳台走去，“我是他的儿子，但不代表我的思想必须和他一致……”

    走到书桌前，回头看了眼房门，赶紧掏出Vcd放到了相框的后面，这才心里石头落了地。

    回起昨天两次通电话时林熙敏那有点变味的语气，聂阳心里突然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紧张，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带林熙敏回父亲别墅带来的变化。到底林熙敏现在又有了什么想法，聂阳也不太摸得准。

    “行了，我又不是废物，又不是一个人活不下去。”林熙敏冷笑着推开了门，回头看住聂阳，表情有点严肃，“杨聂，你到底把我当会什么了？”

    “你爸爸很厉害……”林熙敏笑着坐进了车，脸色恢复了正常。

    “妈妈为集团制定的漂白计划不是很好吗？韩阿姨的出现让你的愿望实现了一半，现在又开始出售子公司，还有什么你无法把握的？”聂阳背过了身，表情有点无奈，“其他的我不管，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业。”

    聂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当林熙敏把那个黑色的盒子递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我爸爸……带你进那个房间了？”聂阳心里一阵激动，摸着母亲的遗物，声音有点发颤。

    “好吧，也许你比我更清楚这个答案，进来吧。”林熙敏走进了门，头都没回。

    “你怎么了？”昏暗的光线下，聂阳发现林熙敏的脸色有异，而且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母亲的相片上，于是小心地把林熙敏搂到了身边。

    “阿阳，实话说吧，也许你永远看不起我和你妈妈所建立的这个集团，但这个集团和更多的人还要生存下去……我身体不行了，对集团的调整也只能做到某个阶段……”

    “爸爸，医生已经说了，你的心脏病必须进医院进行全方位的手术治疗才能康复，光吃药不行的。”聂阳认真地说着，一边对着身边的林熙敏使眼色，似乎希望林熙敏也劝上两句。

    “想什么？”林熙敏伸手在聂阳眼前晃动了几下，“我们去看你爸爸吧，他一个人其实很孤独的……对了，他昨天带我参观了你们家，还送了我东西！”林熙敏从茶几下拿出了那套飞刀，一脸的开心，“听说这是你妈妈当年用过的！”

    “我吃过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熙敏轻轻地松回了手，绕过聂阳朝家门走去。

    “见面再说。”周凯笑了下，就挂了电话。

    看到爷爷又出现了习惯性的火暴脾气，心里乱成一团麻的林熙敏根本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将吃了一半的水果丢进了垃圾筒。然后起身走进了阳台。

    “……”林熙敏停住了脚，抬起的脸上是略微苍白的颜色和惊慌的目光，嘴动了好几下都没发出一个字。

    “嗯……不管他们。”聂阳语气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呵呵，小林很了解我啊！”聂盛华脸色红润，看起来非常乐观，见儿子有点失望，聂盛华拉住了儿子的手，然后把头转向了林熙敏，“小林，今天把你的房间又布置了一下，你可以去看看，如果觉得不妥可以马上叫阿兰改。”

    “杨聂，我去看看。”林熙敏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赶紧笑着站了起来。

    林熙敏坐在床边，默默地削着水果，床上的林富成在看报纸，高级的治疗和保养让他的脸色比这前红润得多，林奶奶则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着很长时间没见孙女“我们不吃，你自己吃。”林奶奶笑呵呵地挡回了孙女递来的水果，一边对着老伴点头，一边将凳子朝孙女挪了点，“你爷爷不同意在动手术时通知你，所以前天我也没打电话，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以后注意调养和维持治疗就好了。”

    “……”聂阳微微诧异，面对林熙敏那突然冷漠许多的态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回家了！”林熙敏一咬牙，大步走进了病房，一把抓起背包，头都不回地朝外走去。

    必须把东西放回去，不然被发现就惨了！林熙敏看了眼走廊尽头的聂盛华卧室，发现聂阳还没出来，想到自己偷拿了聂家那么大的秘密，心里越发紧张。

    “爸爸，医生前天和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的病情很严重！”聂阳看了眼床头的药物，眉头微皱，“现在的治疗只能延缓你的病，要根治必须手术，你为什么要拒绝？”

    “回集团，当执行总裁。然后我才能安心地退休去治病，集团才能稳定下去，这也是为了能继续稳定韩凌在国外的发展，我退休后，集团你想怎么调整，都可以。”聂盛华说完，就用报纸挡住了脸。

    “你爸爸很信任他们。”林熙敏摸着聂阳的车，眼里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

    “现在不是说我和小敏像谁的问题。”聂阳回过了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的脸，“我想知道爸爸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所好，你就不感激一下？”林熙敏死死地盯着聂阳的背影，一字一字地说着。

    “嗯……那这样吧，我每天来照顾爷爷，晚上和奶奶一起回去。”林熙敏偏过头看着阳台外的天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早说过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你妈从来就没有重视过！”林富成突然丢开报纸，脸上出现愠色，“老婆子，晚上就带丫头回家一起住。”

    “来我家吧。”林熙敏想了下，淡淡说着，“不过我现在和他们没关系了。”

    走廊尽头的电梯间传来了声音，聂阳赶紧丢下了烟头，视线里，林熙敏低头提着一些东西慢慢走来。

    “你现在有时间吗。”周凯的语气有点严肃，“合适的话，我想找你谈谈，说说李小兵和汪海的事。”

    聂阳见父亲似乎在有意让林熙敏回避，脸色微变。

    “哦……”林熙敏一只手插在牛仔裙兜里，悄悄捏着那张Vcd，“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已经站了近两个钟头，看看手表，时针分针都快指到了下午十四点，可林熙敏依然还没有出现，聂阳再次摸出了手机，不过得到的回应还是用户关机。

    “婆婆妈妈地！”林熙敏心里越发烦躁，用力打开了聂阳的手，“也没见你对你爸爸那么关心过！”

    女管事并不说什么，笑着打开了房门，然后识趣地走开了。

    周凯来说石头他们的事？难道石头和大海又出事了吗？林熙敏把电话放到面前看了几眼，宛然心里一阵强烈的不安。

    “你妈妈很漂亮……”林熙敏不敢再看那相片了，把头偏到一侧，感觉心跳得特别快。

    “小林很像你妈妈……”聂盛华轻松地笑了，带着一种少有的舒坦表情看着儿子的背影，“你也继承了我和你妈妈的特点，可以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