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各算各，算不及

也没打算得到世界之力，这个世界快完蛋了，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折腾。”

    真实浓烈的死意，无可忍受的痛，茫然无解的惑，强大巨龙抽筋一样嚎叫着，翻腾着，怒吼着，竭尽全力、用尽方法试图阻止；视线所及，可看到它身上的一片片鳞甲浮现出锈蚀的痕迹，就像时光被瞬间加速千万倍。

    就是这么简单。

    到这个时候，即便十三郎也压制不住心中得意，神情有些骄傲，但之持续了短短一瞬，复又变得哟西额黯然。

    吼声喝声叫喊声阻止不了事情发生，此时此刻，此前离开头顶的帝冠从天而降，转瞬间放大变成一座迷你版的楼兰，将正因为舍命施法陷入魂乱的楼兰圣女罩在其中，与此同时，身躯分解的古帝如轻烟一样飘飞四散，原地仅留下一副纯由金光构成虚影。

    “你以为，朕会没有办法？”

    “一群废物……”

    面对着面，古帝抱以平静回应，一面将金光渗入十三郎的身体，淡淡说道：“所以还要控制住你，只要你在，朕就可以徐徐以图，慢慢研究。”

    “可你为何不……”

    “朕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关键并不是你，而是他！”

    “你……”

    当年旧事没有争论之必要，今日决战，楼兰圣女口发血誓，整个人在瞬间改变模样；肉眼可见，她的身体像蜡烛一样点燃，脸上无数张面孔变幻，男女老幼，强大弱小，无一不是愤怒绝毒。这样闪烁的时候，偶尔可见一张清丽稍带迷茫的面相出现，占据的时间越来越长。

    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攻敌，而且从时机上讲，假如不是迎击古帝在先，十三郎绝无机会。

    十三郎的声音同时入耳，近在眼前，远砸天外。

    这是咒杀，也是神迹！

    “就这么简单？”

    说不清什么道理，十三郎心里有些难过。

    对面十三郎微笑回应，俨然一切都在手心的样子：“你是你一只强大的老虎，我是一千多万只羊，羊群再大再多，一次投入的数量有限，所以奈何不了老虎，更不要说杀死它，因此……我需要把你分开。”

    “你以为，朕会不知道？”

    “你以为，朕会在乎那些血脉不纯、奴性成根的龙？”

    “我在模拟轮回气息，怎么样，是不是比楼兰那么多人舍命装的更像？”

    高岳崩垮，大河绝提，这类事情从来不是一触而就，古帝就像一座雄城，积小损成多才会走向破毁败亡；每个人都明白这种道理，其中也包括古帝自己，然而奇妙的是，此刻他脸孔像那只拳头一样金灿灿的，神色虽怒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嘲笑世人无知，配合那种天生的帝王气质，非但不显狼狈，反透着几分不是太协调的贵气。

    仙灵群修聚集在一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后四方看得通透，就是没有动静。

    既如此，左右巨掌已经无用，何不重击对手。

    “……是……”十三郎开始发力猛攻，不惜一切。

    最后一条最有意思，古帝身怀龙族血脉。

    化身之天，但也不是天，因天道也有本尊与分体之差，它们需要与本尊融合，才可真正恢复当年。说到底，这是天道自身所受制约引发，假如不是为了彻底与世界割裂，他又怎么会需要费尽周折。

    召唤发出，按道理时间也来得及，然而结果……

    “……是……”

    “阻止他！”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九龙之地崩解加速，扑过来的楼兰古修开始围攻帝冠，外围几大真灵与巨掌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胜负将分，与此同时，由天魔解体分出来的古帝已经完成部署，连肉眼都能看到，那些出现的花瓣中每片都有一个古帝身影，正以各种方式散开意志，开始尝试成为主导。

    “吼！”

    “朕说过，算者，小道尔；血魂老谋深算，天道比血魂更能算，唯独朕，不修算道，勇往直前！”

    毫无疑问，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做这种事情，古帝在此时刻解体，难道真的是被逼到没有退路，被迫逃生？

    “逆贼！”

    “天不算天，天何止不能算天，你连古帝也算不道啊！”

    需要提到的是，这个时候，古帝刚刚施展天魔解体，正在占据轮回花叶的紧要关头，对他而言，金色巨掌已成为可以舍弃的东西，用它换来对天道重击，很划算。正所谓算人者必遭人算，古帝不修算道，但他认准一件事：天道是自己夺取轮回的最大威胁，如被削弱到某种程度，其与血魂之间便失去了联手的基础。

    答案下一刻即被揭晓，千万个古帝四散而出，径直冲向那些浮现出来的轮回花瓣，每个人一片，片片不少。

    与其他人类似，天道有着更加坚定的理由，专门留着这张强大底牌。只不过用途发生改变，此前为了谋算血魂，如今不得不提前动用，先保住本尊、以及本尊躯体再说。

    听到这声长叹，十三郎神色陡变，远方融合已出面孔的天道神色陡变，整座楼兰为之一顿，整座星空为之颤动。

    水膜世界，金色拇指当空降临，内里天道神色凝重，十三郎在大笑。

    或者他们看到事情无可挽回，明智、无奈地放弃。

    “嗷！”

    然而……古帝只是微微一笑，望着圣女的眼神满满不屑。

    就像一条无比凶猛的狗。

    富贵也好，落魄也罢，你死我活的关系难以更改，眼下这种情况，圣女必然放手一搏。趁着古帝落足未稳，刚刚传出号令的她再开尊口，一连串极其晦涩、常人恐连一个字都要练习很久才能呢发出的音节喷涌而出。

    “你……”

    普通一根手指便能对抗、甚至碾压真灵，作为手掌中最强大的拇指，以及随后而来的手掌，没有人敢于轻视；事实上，即便当初玄武复生，应龙重现，也需要认真对付才能化解。

    无数声叫喊，人人再度变色，仅存少许神智的圣女神情剧变，目光疯癫而绝望。相反，金光中古帝表情得意，再没有掩饰心中舒畅。

    “哎，古帝……”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都明白，古帝不会任由这个过程拖的很长。

    提到功法，灵魔两界可供修行的道法千万种之多，相互了解对方功法并不奇怪，出于根深蒂固的仇恨，灵魔修士修习对方功法的事情极其罕见，公共层面会受到鄙视；当然，大家都明白的是，私下里这样做的人其实不少，真正因为一门功法被全世界责难的情形，几乎没有。

    “楼兰血誓，玄武杀魂，开启龙地沉沦……葬！”

    十三郎是第一个？不！入界之后，古帝马上发现，十三郎并没有真正完成，比如其本尊，被自己以金光困住，居然就逃不掉。

    “血魂老儿，当年之约即刻生效，现身吧！”

    怨毒嘶喊声起，灭龙血咒横行，眼见着条条巨龙挣扎着、无奈地走向生命终尾，围攻过来的古修如潮水一样蜂拥而至；这边古帝亦不可避免地被光芒照耀，身上、脸上、甚至连那些从其身体内发出的金光都被沾染，斑驳杂乱，威力也不似当初。

    “……在这里，你……”十三郎越发觉得不妙。

    “不死，你竟然……”巨掌残躯之下，天道狂怒而绝望的声音怒吼。

    平静的声音带有一丝嘲讽，兼有几分无奈的感觉，金光内，古帝回头，喝出一句谁都意想不到的话。

    “楼兰以全城之力引出轮回，但将轮回修复的人是他，将轮回带出来的人是他，掌控轮回的关键依旧是他。”

    同样是无数身影投射，一个个，一群群天道化身投射进去，以看得见的速度开始融合，并朝这边赶来。

    说到底只是道路选择，障碍顶多存在于心理上，在灵界，哪怕修习魔族功法，所用根本依旧是灵气，改变不了灵族本质。

    当然十三郎试过了，古帝对此做了精心准备，为确保不出问题，他把自己数万年苦修而来的精华全部释放，一部分用来对抗真灵，一部分专门用于十三郎。这样做，等于把十三郎当成比真灵还要强大的对手看待，可谓重视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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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内，古帝不再是肉身，头颅可以三百六十度无限制转动，目光环视，对着远处那一团水膜张望，对着不知名的地方表达骄傲。

    “有把握对付你是吗？”

    ※※※※

    “不死听宣，仙灵合力！”

    算上古帝王冠所化的那座，这已经是第三座楼兰，因为集中有玄武真魂，论坚固，这座迷离版的楼兰为三者中之最，兼有反击之首。

    周围便会涌出无数花瓣，与之前那些一模一样，数量多出千万倍；不同的是，它们个个长有眼睛，真正的眼睛。

    龙族，诞生以来就被认为是道法、尤其诅咒类道法的“克星”，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九龙之地的龙族起源于应龙，应龙死于玄武，玄武化城为楼兰，基于此，楼兰历代都在收集玄武与应龙之战杀机怨气，以舍身之士以身魂炼化，最后隐藏在执掌法坛的圣女体内，成为控制九龙之地的最后一关。

    “呵呵，天算无用……你以为，这真的是轮回？”

    如今，天道能否如愿暂无定论，这副身躯已经毁了。

    那是死光，是最后意志的诅咒！

    “你这是……”

    “魔道功法！”

    现在，玄武哪里还是玄武，彻彻底底成了一只破烂的鳖。

    “纵然将龙地炼化，你也消除不了楼兰诅咒，你……去死吧！”

    “你以为，朕会不防备？”

    “你去死吧！”

    说着这番话，古帝神情渐渐转厉，身体却在血诅与金光中分解……成千万份。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

    那是上官馨雅，只有当灭龙誓言运用完成，履行掉楼兰最初之本责后，新圣女才算得上真正登位，在此之前，她要亲眼看到古帝受诛，法坛巩固，楼兰回复正常。

    正如十三郎自己所讲的那样，他这辈子最擅长围殴，只要具备数量优势，想方设法总能制造出围殴的局面，一万个打一个。

    天道为何附身玄武？藏匿只是其一，归根结底，他真的看中了这副躯体，虽颜值不高，但其坚固真的让人眼红，且有无尽提升空间。遨游星空是目标，过程必定险恶重重，天道的修为由分身融合而成，至于躯体就是玄武，是他为未来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