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种苦千万，落果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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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是不是傻了？”

    十三郎想了想，点头说道：“其二，轮回依托于天道，但应独立于天。天道可灭，轮回长久，生生不息，天道才能不虑生死。”

    “……什么意思？”

    “天道如何造就轮回，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其绝非天道独自便能打造，否则便无今日事，天道想要轮回为宝，多打造一个便可。由此可推断，轮回至少具备四大特征。”

    云不再动。

    “唯阿古王不行。”

    开场点名方向，十三郎缓缓说道：“从我进来的那刻起，轮回、也就是你所依仗的至高规则就已经破了。”

    “……嗯？”

    “我以我道断汝之法：定！”

    稍稍整理思绪，十三郎说道：“孕生，太初之力有限，或者只是暂时，上古生命除极个别修至永生例外者，生命总会有灭尽枯竭的那一天，因此才有万灵之志凝聚，再以无限长久、无限存在的世界之力催生出天道，谋求生命传承之法。”

    活着的生命来不了这里，除非他死了。死后的鬼物来不了这里，除非被阴司送判令返阳。这是确保轮回安全的保证，比如那些上古强者，界外大能，它们轻易便能穿梭阴阳，但却破不开轮回壁垒，因而摧毁不了世界根本。

    十三郎说道：“道与天齐，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你根本没有办法与天同层次的存在，也就是我的道。每次铸身，每次重走，你吸收了我的精华全部，但却灭不了我的道。如今，你送来的那么多力量全都结出果实，全都变成眼睛，看着我。”

    一七一六章：种苦千万，落果一时。

    星空虽大，轮回虽强，世界虽远，未来虽长，何所惧也。

    “什么叫一点？怎样才算多？”

    再度报出这个数字，十三郎蓦然一声怒吼：“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把轮回看的多了不起，这么多次临近成功，我还推衍不出最后一步！”

    “这是你说过的话，只是没说实话。真实情况是，从阿古王现身的那刻起，这里的规则出现瑕疵，从阿古王死的那刻起，它被撕开一道口子，再难愈合。”

    “这个老早已经说过了。既然你比预料中的好，些许缺陷不足以计较，我情愿……”

    十三郎对此视如不见，继续说道：“难道你现在还认为，每次重走都把我分解吸收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仅仅这样吗？”

    此时此刻，十三郎认为自己的境界已经够了，要定住此前被理解为无法阻止的事：轮回。

    那个声音说道：“定空之术厉害，但只要我愿意，还是能偶以大力冲开，瞬间便能将你……”

    十三郎说道：“阿古王藏身我的影子，轮回世界无生无死，更没有作为阳间标志的昊阳，哪里来的生命垂影？你要解决阿古王，首先要解决我，要解决我，首先要解决昊阳，所以你磨灭了我的铸阳记忆，试图逼其暴露在规则之下。”

    “我不相信！”那个声音突然愤怒而且惊慌起来，大吼道：“什么道，什么眼睛，我根本没有发现！”

    “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问题，接着说你的轮回道。”

    十三郎说道：“其一，轮回纯为延续生命而打造，拥有近乎无限力量的它根本不可以杀死生命；定人生死的权利在于天道，轮回由天道掌管，但比天道更贴近世界，天道借用世界之力造就轮回，经其能调用世界之力。”

    “那就让你看看。”

    “可是他来了，具体怎么来……别问我。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比如昊阳，比如空间天赋，比如利用我的影子，再比如轮回本身已存在问题，因与天道割裂，规则壁垒变得不那么严密。”

    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个声音中明显可以听出几分肉疼的感觉，似也颇为愤慨。

    捉住飞鸟的翅膀，挽住奔马的缰绳，拦截行进的队伍，这些都是定，定常在，无处不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定有大小，规模，难易，还有境界，因其不同而代价不同；定需要力量，意志，层次，境界，因其不同，后果也不一样。

    “第二，你不该给我机会。”

    “你所说的孕生之力，那就是太初之力。”

    “就连天道自己，都不能随意送活人进来。这是至高规则所限定的，他虽为轮回的打造者，依旧不能改变现实。而且我相信，现在的天道已经进不来这里，所以他也失去了‘无处不在’的能力，不得不四处躲避那些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大能。”

    这就是境界。境界够了，自然能够使之停顿。

    “……那是不是意味着，补天石可以催生上古生物，比如……”

    有了前面的话，可以知道阿古王必不容于轮回；修罗之声，界外之命，受托于能者来到这个世界，对轮回而言，阿古王就是一味毒药，绝对绝对不能被他活着进来。

    正这样想着，那边十三郎淡然一声冷笑，抬头朝眼睛的方向轻轻招手。

    现在它知道了，原来自己是一千九百八十六万肆仟伍佰二十七次从的一次，自己有上千万个同伴，上千万个朋友，上千万个同悲同喜，同看同听，同样在奋斗着的意志与战友。

    “笑你是个白痴。”

    稍顿，十三郎说道：“关于这个，有一条可作为证据，现时所知道的上古时期诞生的生命，个个强大到超乎想象，每个种族都具有超乎想象的强大天赋，堪比天道的存在比比皆是；因为这，常有人觉得世界从诞生就开始衰落，一代不如一代。我认为事情根本不是那样，那些强横的生命根本不是经过轮回诞生，至少不是本界轮回所能诞生。因此当孕生之力被耗尽，那些生命在漫长岁月里逐步消耗后，再也看不到了。”

    “所以它们最终都死了，你便认为我没有成功。”

    “可你错了，在这里，阿古王不单单依托我的影子容身，而是依赖于我的影子才能存活，也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影子。你把昊阳磨灭，又故意先把我的铸阳记忆磨灭，等于杀了他。”

    “世界初生，既无天道也无轮回，为什么会有生命？既然有了生命，为什么还要有天道，有冥界，有轮回？一个完整的世界，什么样的结构才算稳定？”

    一千九百八十六万肆仟伍佰二十七次……眼睛默念着这个数字，感觉有些怪异，有些庆幸，同时有些亲切。

    “这我知道。”十三郎断然说道：“纯比力量，再没有什么人能与你相比。这是轮回，是能够调用世界之力的核心，所以天道才千方百计想拥有；至于我，纵然境界赶超天道，依旧不能与你比拼力量。”

    近乎无限终究不是无限，轮回虽有世界之力可调用，仍不免唏嘘。

    “这是错的。”十三郎心里对自己说道：“时间万物，事态潮流，无物不能半道截流，转中途为开始。”

    声音忽然有了愤怒，十三郎说道：“你让我重走这么多次，为我重铸这么多次身躯，耗费掉的力量不少吧？”

    “胭脂鸟，在你的世界内诞生，死后被我强唤出来，虽不能说非生非死，但算得上天地所生。我的老师，剑尊生于你的世界，剑意所化，以轮回的眼光看来、一样能满足非生非死，另外，其身为天道亲手铸炼的天绝剑，所以他可以来。”

    “道与天齐。”

    “没错。”

    那个声音忽然说道：“这就是制衡，也是保险，如此才能保证轮回不被人所用，唯满足此要求，才可能被至高规则承认，轮回才能打造出来。”

    “……好吧。”

    不知出于什么道理，当这句极度狂妄的话说出口，传开后，那股如暴风雨临近的感觉慢慢消失，以眼睛的视角看这个过程，就好像一个人突然看到震惊而一幕，本能地想要出手遏制，但在有人发出提醒后，发现此种变化可能蕴含着某种机会，于是将伸出的手收住，选择忍让一时。

    “傻的是你。没错，你所讲的这些大部分很对，纵有差异也都沾边，这很好，表明你很适合做祭品。轮回有缺，规则被破坏，弥补起来很难，所以正需要你奉献全部，不是吗？”

    “有。”那个声音极为坦然，毫不犹豫说道：“如果是刚进来的时候，你的定空之术根本无法生效，更别说使得轮回止步……”

    这些都可能是理由，也许不是。重要的是既然阿古王已经进来，轮回必须把它消化掉，剔根换骨，沉沦入道，如此还可以挽救。

    这里稍稍有些感慨，十三郎说道：“只要我愿意，只要我把它们召回，你就更拿我没办法，连封都封不住。”

    现在的十三郎，很强大，甚至可以说，走遍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强的人，为他重塑这么次身躯，累计需要的力量总和……是多少？

    “……呵呵……”听到如此有理有据的话，十三郎不禁哑然。

    “……那么多强横存在，能够活到现在的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