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减少一座法坛,剑庐周围、长老们脸上便会抽搐几次,脸色从铁青变成苍白,由苍白便到血红,再恢复平静如死人面孔,一片漠然。
转念又一想,似乎也怪不到大灰头上,面对绝无机会击败的对手,蛮打猛冲枉送性命,能有什么意义?
几句交谈,核心分坛又有几座被摧毁,剑庐之上华光愈甚,肉眼清晰可见。
“此剑与我有缘,朕要以人魂把它炼到不逊于天绝,可惜它的品质有限,今次淬炼只能到这里。”
“想跑!”
“你故意的对不对?在等待机会……”
“这不是剑!”飞殿下大惊失色,降临以来首度失声。
“有何不敢?”
“呃……”眼前突然一空,小雅茫然说道:“我们怎么办?”
耳边轰的一声,融入符文的光剑威能大放,与此同时,周围燕舞百名剑修,包括霞公主在内一起举剑,断喝,毁灵。
“这是肯定的了。”
飞殿下傲然一笑。
飞殿下也很震惊,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因为他发现这一剑威力远超估计,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不能跑。
剑成模样,咔吧神魄一声厉啸,怀中摸出一把环刃,一刀切断自己的右臂。
“这不可能!法坛之间的联系无形无质,如何察觉,还能逆流?”
“一百零八核心朕,只要毁了它们、朕以为用不着全部,这个阵法不攻自破;公主放心,朕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才出手。”
作为外人,修为浅薄,小雅并不明白当前究竟怎么个情形,但她能够读懂燕尾族人脸上的沉痛,还有那位英姿飒爽的公主的愤怒。
“赌不赌?”
解铃还须系铃人,道理显而易见,急切之间,飞殿下挥指朝胸口连点数次,身体如流光呼啸向前,紧追众人脚步。
“朕为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会怕……”
“……等吧。”问的艰难,答的犹豫。
听了这番话,霞公主回头与诸位长老们交换目光,纯以眼神做交流。
“你杀我族九千八百人。”霞公主神情不改,淡淡说道:“万条冤魂索命,燕尾咔吧两族诅咒,怕不怕?”
那是所有被杀剑修的魂。
片刻沉吟,剑已临头,重压之下飞殿下再不迟疑,提血剑、催修为,全力一击。
这是压力,也是羞辱,以飞殿下如今的境界,本不应该在后辈面前炫耀,然而他这么做了,做的那般理所当然,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怎么办?”
口口声声领教遗风,飞殿下从未把那句话当真。
小雅在哭,又在哭,只能哭。
这番话说出来,身边小雅、大灰均变了脸色。
一颗黑点一座坛,一坛百名剑修,齐力抗争但无用场,就这样被人轻抹淡写抹去。
“杀够了。也不能杀了。”
“……等不等?”
稍做沉吟,飞殿下恍然说道:“明白了,这就是公主等待的事情,这么大的阵法本就有缺陷,剑修活着的时候,剑意难为剑庐所用,待其死了,临死一剑成了无主之物,反而能够增加剑阵威能。公主舍弃十万剑修性命,换来绝世一击,且能够激发亡魂,除朕愿意舍弃这把剑,否则便需承担反噬。”
“殿下好眼力。”思忖中霞公主说道:“还有一条作用,至关重要。”
“未飞升前是个废物,修成仙道依旧愚蠢……”
剑庐内,三名长老共掌阵盘,盘面如镜,镜内山河形状如实,并有一颗颗黑点密布其中;此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颗黑点释放明毫,如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那颗黑点释放出最最璀璨的光华流彩,随后很快没了踪影。
晃身亿万里路甩在身后,等到身体重新显露,飞殿下的视线清晰之后,只见眼前一块熟悉的世界,一片法术的海洋,与一声接一声高亢嘶鸣,杀气冲天。
以阵法集十万人之力于一击,相当于大家合伙挥舞一把宽大而锋利的刀,参与的人越多威力越大。类似情况在星域大战中出现过,剑宗三千剑修驱使千丈大剑,差点将狂灵地劈成两半,燕尾族的法子与之类似,只是依赖的剑阵与剑庐,能够驱使的人数更多,距离更远,若能实现正面交锋,斩杀真灵也非难事。
体内蚀魂之力快速发作,飞殿下无法再听下去,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剑庐内不知何时竖起一座传送光门,刚刚释放致命一击的燕尾群修陆续钻入,转瞬不见了踪影。
瞄不准,再强大的力量也是白费,理论上可行的计划实施起来变了样,群力挥刀,笨重难免,飞殿下只要小心些,剑阵便是一堆废材,徒劳无功。
“等什么机会?”飞殿下不知何时回到身边,身上少许煞气外溢,笑吟吟说道:“等到局势僵持,给朕致命一击?”
远远望着一切,小雅从悲伤到无奈,由无奈到麻木,渐渐察觉到有些事情不对,向大灰请教。
光点入体,蚀魂之力瞬间发作。
“哪有!”大灰信誓旦旦说道:“纵有此心,也找不到那样的机会。”
“既然主动找死,朕成全尔等。”
飞殿下扬起手中剑,剑身血红,表面一层朦胧影子堆叠,可闻声声怨毒嘶吼。
“那就试试。”
“剑阵在运转,分坛虽亡,其反击时剑意汇聚到此,这样下去,因受剑修朝拜数百年,已产生灵性的剑庐迟早会‘活’过来。”
数百支剑同时被自己的主人摧毁,释放出来的强大威能并不消散,而是像那颗符文一样融合,最后才以斩天之式,当头一击。
颜面?飞殿下一点都不在乎,让他意外的是,当那把几乎凝聚燕尾一族之力的光剑袭来时,自己的气机被它牢牢锁死,屡试解脱而不得。
每个人都在问、亦或自问,霞公主脸上结出冰霜,握剑的手与身体微微颤抖,这边大灰无奈叹息,想说点什么可又实在说不出来,干脆去照顾小雅。
“燕尾族会不会亡,看的不是有多少人活着,而是敢不敢提剑问仙,至于剑庐,它从来不需要人守护。”
时间过的很慢,每息都像一年那么长;人死的很快,从零开始、飞速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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